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隻聽見林雪略顯紊亂的呼吸聲，還有點發顫。
    “薑浩……我不想拖累你。那個白露，她到底……她為什麽會跟我扯上關係？”
    林雪的聲音發緊。
    “這事兒你甭管，我來處理。”薑浩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聲音聽不出什麽波瀾，卻莫名讓人踏實，“按咱倆說好的，照顧好自己，其他的別瞎想。”
    他沒解釋白露是誰，也沒說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現在解釋什麽都像找補，沒勁。
    電話掛斷。
    薑浩走到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
    腳下的城市霓虹閃爍像一張巨大的網。
    節目組那點小算盤他門兒清。
    現在動怒沒用，得找個機會一次性把他們打懵。
    手機嗡嗡震動。
    陳九發來的消息。
    “老板，新情況。節目組那個投資方發了個私人酒會的邀請函點名請您，說是談下一季合作。”
    薑浩盯著屏幕上的字略微眯了眯眼。談合作？怕不是擺了桌鴻門宴。
    “時間地點？”
    “萬豪酒店，今晚十一點。”
    “回了，我不去。”
    薑浩隨手把手機丟到沙發上，打算去衝個澡。
    這種明擺著挖坑等他跳的局，換上輩子他可能還會顧忌點麵子去應付一下。
    現在？他可沒那閑工夫陪這幫孫子演戲。
    剛抬腳，手機屏幕又亮了。
    還是陳九。
    “老板，還有個事挺意外。是王霞現在有信兒了，有人說她在東南亞那邊露麵了。有人在加密社交平台上看見她跟韓東升以前留下的人搭上線了。”
    薑浩腳步停住，眉頭下意識地皺緊。
    韓東升……那老狐狸，人是進去了，可他在圈子裏那些關係網哪那麽容易就斷幹淨。
    王霞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她想幹嘛？”
    “具體的不清楚。但信兒裏說，她手裏攥著不少圈裏大佬的黑料，想拿這個當投名狀換人保她。估摸著是想報複。”
    薑浩嗤笑一聲。
    王霞能幹出這事他一點不奇怪。
    那女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就算栽了，也得撲騰兩下，濺別人一身泥。
    “繼續盯著，別打草驚蛇。”
    夜深了，薑浩反倒沒困意。
    他打開電視，隨便換到個娛樂頻道。
    果不其然，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他跟白露那些被剪輯出來的“曖昧瞬間”，主持人唾沫橫飛，添油加醋，就差直接給他們倆寫本八點檔劇本了。
    他拿起遙控器準備關掉，手機第三次響起。
    陳九的聲音帶著急促。
    “老板，緊急情況！剛收到內部消息，節目總監把白露帶去萬豪酒店了！”
    薑浩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
    “什麽時候的事？”
    “半小時前。說是……有個姓馬的投資商，對白露‘很感興趣’。”
    薑浩周身的氣壓陡然降低。
    這種所謂的“交流會”，圈裏人心照不宣，不就是拉著女藝人去陪酒換資源麽。
    “地址發我。”
    他迅速起身，隨手抓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向門口走去。
    二十分鍾後。
    萬豪酒店，28層。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走廊盡頭的包廂門虛掩著，裏麵煙霧繚繞，混雜著酒氣和刺耳的笑聲。
    白露被按坐在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旁邊，臉上那僵硬的笑比哭還難看。
    她身上穿的禮服比起下午錄節目時已經保守許多，可旁邊那個姓馬的男人的眼神黏在她身上，恨不得當場把衣服剝了。
    “白露小姐，來，再陪馬總喝一杯嘛。”節目總監張強臉上全是諂媚的笑，把一個滿上的酒杯往白露麵前推。
    “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白露臉色慘白，聲音帶著哭腔，手死死攥著裙子下擺。
    “什麽叫不能喝？”姓馬的臉色一沉，手裏的酒杯“砰”地一聲砸在桌上，酒液濺出來不少，“老子今天投了兩千萬！讓你喝杯酒都不給麵子？”
    “馬總您別生氣，她新人，不懂事，不懂事，我敬您，我敬您！”張強一看要糟，趕緊舉杯打圓場。
    馬總冷哼一聲，油膩的視線重新落回白露身上：“今晚這酒，她要麽喝了，要麽，就趁早滾出這個圈子，別他媽礙眼！”
    白露渾身輕顫，幾乎要坐不住。
    “既然是‘交流會’，那我也來湊個熱鬧。”
    一個冷冽的聲音沒有任何預兆地從門口傳來，瞬間壓過了包廂裏所有的嘈雜。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
    薑浩單手插兜，斜倚在門框上，身形挺拔。
    包廂裏的空氣霎時安靜得可怕。
    “薑……薑老師？”張強嚇得魂兒都快飛了，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鋪著厚地毯的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薑浩邁步走進包廂，視線淡淡掃過一圈，最後落在白露身上。
    “外套穿上，跟我走。”
    他把自己手裏的外套拋給白露，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力。
    白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接過外套，胡亂披在肩上。
    “薑浩！你他媽什麽意思？”那姓馬的猛地站起身，一張肥臉漲得通紅，指著薑浩，“你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薑浩扯了下嘴角，弧度帶著幾分嘲弄：“清楚啊，喝酒談事的地方，不是嗎？”
    “你！”馬總氣得直哆嗦。
    張強連忙跑上前想攔住薑浩：“薑老師，薑老師您消消氣，有話好好說，馬總是我們節目的大投資方，您看……”
    “從現在起，《極限重啟》換投資方了。”
    薑浩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每個人耳邊轟然炸響。
    白露捂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瘋了？！你清不清楚這代表什麽？！違約金至少……”張強尖叫起來。
    “一個億，我付。”薑浩的語氣平靜，“律師已經在準備轉賬了。”
    他不再看任何人，拉起白露的手腕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馬總在後麵氣急敗壞地咆哮，“薑浩！你今天敢從這兒走出去，我保證你以後在這個圈子裏……”
    “在這個圈子裏怎麽樣？”薑浩猛地停步轉過身，語氣涼颼颼的，“馬總是吧？要不咱倆比比，看看到底誰說話能讓這個圈子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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