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薑浩。我不該懷疑你也不該那麽衝動。”
    薑浩看著那行字，手指一劃鎖了屏，把手機又放回了口袋裏。
    陳九還在旁邊興奮地說著什麽，薑浩像是沒聽見，隻是看著窗外。
    “老板？”陳九湊近了點。
    “去，”薑浩收回視線，聲音淡淡的，“盯著白露那邊，別讓她們有機會刪帖公關。”
    “好嘞！”
    房門突然被擂得山響，那動靜活像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這都幾點了。
    薑浩皺著眉，幾個不著調的名字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終還是起身猛地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陳九，一張臉急得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腦門上油光鋥亮，全是汗珠子。
    “老板，出事了！出大事了！”
    陳九嗓音都變調了。
    “我剛出去，就看見那個白露…她、她奔您這屋來了！”
    薑浩心裏沉了一下：“什麽時候？”
    “就剛才！我親眼見的跟個賊似的，順著牆邊溜達過來的。”
    陳九把聲音壓得極低，腦袋使勁往前探，一股子熱乎氣直撲過來。
    “還有，老板，走廊那頭拐角貓著好幾個人呢！賊頭賊腦的都舉著家夥，長槍短炮，肯定是那幫狗仔！”
    “嗬，”薑浩讓這操作氣笑了。
    都什麽年頭了，還玩這一套？這膽子可真不小。
    “老板，要不要我喊幾個人去把他們‘請’走？保證利利索索的。”
    陳九請示道。
    “不用。”薑浩抬了下手示意他別慌。
    “讓他們拍，找好角度，拍清楚些。”
    “我倒要看看這位白小姐打算怎麽把這戲唱下去。”
    陳九看老板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敢再多問，悶聲退到一旁。
    沒過幾分鍾，薑浩的房門就響了。
    這次的動靜倒是收斂許多。
    “薑浩哥，你在裏麵嗎？睡了沒？”
    門外是白露的聲音，那腔調拿捏得又甜又軟。
    “我有點劇本的問題沒弄明白，想跟你聊聊，行嗎？”
    薑浩垂眼看了下手機時間——淩晨一點二十分。
    討論劇本？這個點？
    “白小姐，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我準備休息了。”
    薑浩的聲音沒什麽起伏，隔著門板就透著一股疏離。
    “別啊，薑浩哥，”
    門外的聲音立刻染上了哭腔，委屈得不行。
    “明天就拍那場重頭戲了，我心裏特別慌，真的…就耽誤你一小會兒，給我說說戲嘛，好不好？”
    走廊深處，幾台相機的鏡頭悄無聲息地對準了這邊，隻等一個“精彩”瞬間。
    白露正琢磨著下一句台詞，電梯“叮”的一聲輕響，門開了。
    林雪從裏麵走出來，手裏拎著個文件袋，裏麵塞了幾份病曆。
    她記得薑浩之前微信提過一句有事找她，想著下班了，醫院離酒店不算遠，就順道過來。
    結果剛拐過彎就撞見了這一幕。
    那個最近風頭不小的女演員白露，身上套著件薄如蟬翼的真絲睡裙，整個人歪歪地靠在薑浩的房門框上。
    頂燈昏黃的光線曖昧地落在她身上，勾勒出若隱若現的曲線，那姿態和神情就差把“我要勾引你”寫臉上了。
    “薑浩哥，求你了，就一會兒嘛…”
    白露還在那兒嗲著嗓子磨嘰，手甚至不老實地搭上了門把手。
    林雪隻覺得一股火“噌”地就頂到了腦門，燒得她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捏緊了手裏的文件袋，牛皮紙被攥得變了形。
    什麽也沒說，甚至懶得多看，扭頭就往電梯走。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演什麽呢？神經病！
    “啪！”
    一聲巨響。
    薑浩房間的門被從裏麵狠狠拽開。
    正努力凹造型的白露完全沒防備，門開的力道極大。
    她本來就斜靠著重心不穩，直接被帶得一個趔趄，短促地驚叫了一聲差點摔個屁股墩兒，狼狽不堪。
    “白露小姐，”
    薑浩站在門口，臉色冷得像冰，聲音裏聽不出一點情緒波動。
    “你是不是覺得我薑浩特別好騙？”
    他視線快速掃過四周，在幾個藏匿的狗仔位置停頓片刻，甚至抬手指了指那邊。
    “各位，既然來了，家夥也都架好了，大半夜的挺辛苦。鏡頭對準點，素材別浪費了，嗯？”
    白露臉上那副精心裝出來的嫵媚表情瞬間凍住，然後臉色青白交加，難看極了。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跟我裝傻？”
    薑浩扯了下唇角冷。
    “就這種連十八線小明星都嫌o的手段，你覺得我看不出來？還是你覺得我會蠢到配合你演這出爛戲？”
    他猛地轉頭，看向林雪快步離開、即將沒入電梯的背影。
    “不過你這時間點倒是掐得挺好，算計得真不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想討論劇本…”
    白露還想嘴硬，聲音卻虛了下去。
    “砰！”
    薑浩沒給她繼續表演的機會，手臂一甩，把房門重重摔上。
    巨大的關門聲在寂靜的走廊裏炸開，震得白露肩膀一哆嗦。
    走廊裏死一般的寂靜。
    那幾個藏著的狗仔麵麵相覷，相機還舉著，快門卻沒按下去。
    這…這拍啥？劇本不對啊！
    捉奸沒捉成，反被正主抓包，還被教育了？這回去咋交代？
    白露孤零零地站在緊閉的門前，臉上最後一絲偽裝也垮了，隻剩下一種近乎扭曲的陰沉。
    她死死地盯著那扇門板，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來。
    下一秒她猛地從睡裙口袋裏摸出手機，飛快地按下一串號碼。
    電話幾乎立刻就通了，她把手機緊緊貼在耳邊，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喂？計劃失敗了……”
    房門內得薑浩陷在沙發裏，周身氣息有些冷。
    沙發挺軟，但他坐得像塊石頭。
    “陳九。”
    他聲音不高，卻自帶分量。
    陳九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老板，您吩咐。”
    “查查，白露剛才那通電話打給了誰。”
    薑浩目光落在虛空某處，指尖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劃拉著。
    “另外，通知節目組那邊得安保再加一道。人手不夠就調我們自己的人過去，務必盯緊了。別讓人鑽了空子，蒼蠅似的嗡嗡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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