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補充道，“強製性的。”
    薑浩收回目光，臉上沒什麽表情。
    “哦？非得是我？”
    他扯了下嘴角像是覺得有點好笑。
    “行啊，我倒要看看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還是……毒藥？”
    陳九皺著眉：“老板，這明顯是衝著你來的！白露那邊最近風頭正盛，但手段……不太幹淨。跟她捆綁對你沒好處。”
    “我知道。”
    薑浩淡淡應了一聲，“不去豈不是遂了他們的意？讓他們以為我怕了？”
    他站起身，“走吧，去會會這位‘當紅小花’。”
    節目組的效率倒是很高，彩排很快就安排上了。
    空曠的舞台上，燈光還沒完全調好，有些地方明明暗暗。
    薑浩站在定位點看著幾步之外的白露，對方正和助理說著什麽，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職業化的笑容。
    “薑老師！”
    白露看到他立刻笑著迎上來，姿態放得很低。
    “我們先對一下動作吧？這裏有個托舉……”
    她說著，很自然地伸出手想去搭薑浩的手臂。
    薑浩身體微不可察地側了側避開了她的觸碰，聲音沒什麽溫度。
    “不用，按編舞老師教的流程走。”
    白露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但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很快又笑靨如花：“好的好的，都聽薑老師的。那……我們先試試吊威亞的部分？那段比較重要。”
    “嗯。”薑浩沒多說。
    工作人員上前，仔細地幫兩人穿戴威亞設備。
    冰冷的金屬卡扣扣在身上有點沉。
    薑浩習慣性地抬頭，順著自己的鋼索往上看，視線在接口和滑輪處停留了幾秒。
    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是顏色？還是光澤？也許是燈光問題。
    他甩開這點莫名的疑慮。
    “各部門注意！威亞準備——”導演拿著喇叭喊道，“演員就位！三，二，一，起！”
    隨著指令，威亞設備啟動，鋼索緩緩收緊將兩人平穩地向上吊起。
    就在離地約莫兩米高的時候，白露那邊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啊——！”
    聲音淒厲，帶著真實的恐懼。
    薑浩幾乎是本能反應，在看到她身體猛地向下墜去的瞬間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她往下掉的手臂！
    巨大的拉扯力傳來，幾乎要把他也拽下去。
    而就在他抓住白露的同時，一聲清脆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響起——“哢嚓！”
    白露那邊的威亞鋼索應聲而斷！斷口處閃著不祥的光。
    “我操！”
    台下有人驚呼。
    薑浩牙關緊咬，用盡全力將白露往自己這邊拽。
    巨大的慣性帶著兩人一起向下蕩去，他為了穩住兩人，也為了避免白露撞到旁邊的布景，身體狠狠地撞向了舞台邊緣的金屬腳手架！
    “砰！”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骨頭錯位的劇痛，瞬間從右臂蔓延開來。
    “薑老師！！”
    白露似乎嚇傻了，半掛在他身上，語無倫次地尖叫，“天啊！快！快叫醫生！薑老師受傷了！”
    陳九第一個反應過來，瘋了似的衝上台小心翼翼地扶住搖搖欲墜的薑浩，聲音都在抖。
    “老板！老板你怎麽樣？！”
    薑浩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右臂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垂著，鑽心的疼。
    但他隻是皺了皺眉強忍著對陳九壓低聲音，命令清晰：“去查威亞。”
    “明白！”
    陳九看了一眼還掛在半空、斷裂的鋼索，以及旁邊哭得梨花帶雨、驚魂未定的白露，眼神一厲，立刻轉身帶人衝向後台設備區。
    醫療組迅速趕到，現場一片混亂。
    初步檢查結果很快出來——右臂骨折。
    醫生建議立刻送醫院。
    薑浩被小心地固定住手臂抬上擔架。
    經過白露身邊時她還在抽泣，一臉擔憂和自責。
    “薑老師，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薑浩沒看她，目光越過她落在不遠處一個正悄悄後退的身影上——白露的助理。
    半小時後，醫院的臨時處置室。
    陳九推門進來，臉色鐵青，手裏拿著一個密封的證物袋，裏麵裝著一截斷裂的鋼索。
    “老板，”陳九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抑製不住的怒火。
    “查清楚了。威亞繩上檢測出強酸腐蝕的痕跡，是人為破壞的！”
    薑浩躺在病床上，右臂打著石膏，臉色因為疼痛有些蒼白，但眼神卻銳利得嚇人。
    他聞言，隻是輕輕“嗤”了一聲，像是在嘲笑對手手段的拙劣又像是在自嘲。
    “果然。”
    他偏過頭看向窗外，醫院的白牆反射著單調的光。
    “去調監控。道具間還有後台入口，昨晚到今天彩排前的所有監控。”
    “已經在調了！”陳九攥緊拳頭，“我就不信揪不出這個王八蛋！”
    沒過多久，陳九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了個電話，臉色愈發難看。
    掛了電話，他快步走到薑浩床邊：“老板，監控拿到了。昨晚淩晨一點左右，白露那個姓李的助理鬼鬼祟祟進了道具間，待了快二十分鍾才出來。”
    他把手機遞給薑浩，屏幕上播放著一段快進的監控錄像。
    畫麵不算特別清晰，但能清楚地看到那個助理在存放威亞設備的區域徘徊，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麽小瓶子。
    “嗬，”薑浩看著屏幕上那個模糊的身影，眼神冷得像冰。
    “演得不錯，一出苦肉計。”
    他頓了頓補充道，“可惜就是演技浮誇了點。”
    陳九氣得咬牙：“這幫人簡直瘋了！為了搞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萬一您沒抓住她……”
    “不，”薑浩打斷他，聲音平靜無波，“他們算準了我一定會救她。”
    陳九猛地一愣，隨即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明白了。
    “所以……他們故意選在彩排的時候動手？算準了你會受傷，又算準了白露能當著所有人的麵‘遇險’，博取同情，順便把髒水潑給你？”
    薑浩沒再說話，隻是閉上眼睛，像是累了。
    但陳九知道，他老板心裏那把火才剛剛點燃。
    這事兒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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