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槍！是槍！他們有槍！”
    “跑啊！快跑啊！”
    剛才還熱鬧的節目現場，眨眼間變成了炸開鍋的螞蟻窩。
    那些保持著優雅微笑的人們，此刻像沒頭蒼蠅一樣互相衝撞，尖叫著尋找出口。
    高跟鞋的細跟“哢嚓”一聲斷裂，香水味混合著恐懼的汗味，一片狼藉。
    “哐當！”門被粗暴地撞開，幾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衝了進來，動作快得像訓練有素的獵豹。
    但他們手裏握著的根本不是什麽對講機，而是黑洞洞的槍口，毫不猶豫地指向驚慌失措的人群。
    “都他媽別動！趴下！”
    為首的那個扯著嗓子吼道，聲音嘶啞，帶著一股子亡命徒的狠勁。
    這他媽哪是保安？薑浩心裏咯噔一下。
    眼神飛快地在那幾人身上掃過——站位分散，互相掩護，動作幹淨利落，持槍的手穩得像焊在上麵，食指都穩穩搭在扳機護圈外。
    這絕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普通劫匪可沒這個素質。
    衝著誰來的？還是……另有目的？
    “砰！砰！砰！”
    又是幾槍，這次是朝天花板打的。
    子彈狠狠撞在頭頂那盞奢華無比的水晶吊燈上，碎玻璃和石膏粉末嘩啦啦往下掉，砸在人頭上、肩膀上。
    尖叫聲更大了，混合著絕望的哭喊和桌椅被撞翻的巨大聲響。
    “老板！”陳九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一把死死拽住薑浩的胳膊。
    “這邊！快跟我走！”他臉色煞白，但眼神還算鎮定，沒徹底亂了方寸。
    “老陳，行啊你，這反應速度！”
    薑浩被他拉著不得不在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的人群裏逆行，還得時刻提防著別被那幾個“保安”注意到。
    “看清了嗎？什麽來路？”
    “看不清！老板，他們人不少，好像把出口都堵了！”
    陳九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感覺不是衝著錢來的，這幫人……邪性！”
    他們像泥鰍一樣在混亂中穿梭，七拐八繞的終於衝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燈光昏暗的服務走廊。
    陳九眼尖，猛地推開走廊盡頭一扇毫不起眼的門，把薑浩也扯了進去。
    “呼……呼……老板，這裏應該暫時安全。”
    陳九反手把門帶上，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
    “這是放音響設備的備用間，平時都鎖著，剛才慌亂中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把鎖撞開了。”
    薑浩點點頭，也靠著冰冷的牆壁緩了口氣，剛想問問陳九有沒有看清那些人的具體裝備或者人數，鼻子裏突然鑽進一股極其奇怪的味道。
    甜膩膩的有點像放壞了的杏仁露……不對！這味道絕對有問題！
    “等等！”他猛地捂住口鼻，眼睛瞪向通風口，“這味兒不對！有毒氣！”
    通風口正對著他們這個小小的備用間，那股詭異的甜膩異味就是從那裏源源不斷地飄進來的！
    陳九反應也極快，幾乎是條件反射立刻從西裝內袋裏掏出兩個巴掌大的、真空密封的獨立包裝袋。
    他動作麻利地撕開，裏麵是兩個疊得整整齊齊的簡易防毒麵具。
    “老板，快！快戴上！”
    薑浩接過一個迅速扯開套在頭上，皮筋勒得太陽穴有點緊，但顧不上那麽多了。
    “可以啊，你這出門還隨身攜帶這個？未卜先知還是烏鴉嘴？”
    “跟著您出門，我哪敢不備著點兒意外。”
    陳九也飛快戴好了麵具，聲音透過麵罩甕聲甕氣的聽著有點滑稽，“誰知道現在這世道會碰上什麽不要命的瘋子。”
    兩人剛把麵具戴嚴實沒幾秒鍾，外麵走廊裏就傳來一陣陣詭異的、斷斷續續的笑聲，還有各種奇怪的動靜。
    “咯咯咯……嘻嘻……”
    “哈哈哈哈……飛……我要飛起來了……”
    “我是蝴蝶仙子！你們看我美不美？快看我的翅膀！”
    “快看我！朕乃宇宙之主！爾等凡人還不速速下跪！”
    這都什麽跟什麽玩意兒？薑浩和陳九隔著麵罩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情況越來越透著一股子邪門歪道。
    陳九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一條細縫，屏住呼吸往外窺探。
    薑浩也湊過去順著縫隙往外看。
    好家夥！走廊裏簡直是群魔亂舞。
    幾個剛才還在台上領獎、在紅毯上爭奇鬥豔的頂流明星，此刻像是集體嗑藥磕嗨了，醜態百出。
    一個當紅小生，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現在居然趴在地上伸著舌頭發出“汪汪”的叫聲，試圖追自己的尾巴雖然他根本沒有）。
    他旁邊不遠處，一個剛拿了獎的影後正死死抱著走廊裏的消防栓，哭得梨花帶雨，聲嘶力竭地控訴。
    “你為什麽不愛我？為什麽！你說啊！”
    還有一個流量偶像，不知怎麽爬上了清潔工的手推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天花板，正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自稱“宇宙帝王”，號令天下。
    場麵荒誕又滑稽，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致幻氣體。”
    薑浩透過麵具肯定的說道，“劑量還不小。夠專業的，知道怎麽讓這些人徹底失態，把臉丟盡。”
    “老板，你看那個！”
    陳九忽然壓低聲音，指著走廊牆角一個不起眼的監控攝像頭，上麵那個紅色的小指示燈還在一閃一閃。
    “我靠，還在直播？！”
    陳九聲音都變了調，“這幫人是故意的！他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些明星發瘋的樣子！這他媽……”
    薑浩看著外麵那群手舞足蹈的“蝴蝶仙子”和慷慨陳詞的“宇宙帝王”，嘴角反而勾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冷意。
    “有意思。直接動手滅口的影響太大，後續麻煩也多。讓這些平時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在全國觀眾麵前直播發癲、出醜、徹底社會性死亡……嘖嘖，這招夠損也夠聰明。”
    他摸了摸下巴，麵具的橡膠蹭著皮膚有點癢。
    “明天，不，估計今天晚上各大平台的熱搜就該直接爆了吧？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想看誰的笑話呢？”
    這背後的人胃口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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