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走進發布會現場，台下閃光燈像是瘋了一樣，哢嚓哢嚓響個不停，幾乎要閃瞎人的眼。
    嘖，這陣仗比走紅毯還誇張。
    他站定在發言台前掃視了一圈，記者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睛裏全是問號和期待。
    他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很平靜的說道。
    “各位媒體朋友，下午好。”
    薑浩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清晰沉穩。
    “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聊點節目製作之外的事情，一些……嗯，挺有意思的幕後花絮。”
    他的語氣帶著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嘴角甚至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讓台下久經沙場的記者們心裏都犯起了嘀咕，直覺告訴他們，這絕不是什麽普通的“花絮”。
    普通的料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薑浩今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站在薑浩身側的陳九麵無表情，像個盡職的工具人，甚至連眼神都沒怎麽動，適時按下了播放鍵。
    身後的大屏幕瞬間亮起，畫麵有些晃動，甚至能聽到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顯然是薑浩的偷拍視角。
    一個穿著考究、但身形略顯臃腫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畫麵裏，正對著鏡頭方向的薑浩說話，態度看著還挺和氣，臉上堆著笑。
    “薑先生，我們是真心實意想投資《暗夜追光》這個項目。”
    畫麵裏的男人聲音清晰，帶著點兒商場上慣有的油滑。
    “我們公司對您的才華非常欣賞，這個本子在我們內部評估也是s級的。”
    記者席裏開始有些騷動，這是……投資洽談？就這？
    畫麵裏的男人繼續說著：“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著，他遞過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
    薑浩在畫麵中接了過來，手指捏著紙條，並沒有立刻打開。
    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音量不高，但足夠清楚。
    “項目嘛，三個億的製作費，我們研究過了，很合理。市場價，公道。不過其中有兩個億希望能打到這個賬戶上，方便我們運作。”
    他還隱晦地指了指那張紙條的方向。
    現場一瞬間安靜得可怕，連快門聲都停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屏幕上那個男人的嘴臉，又猛地轉回發言台前的薑浩臉上。
    兩個億？指定賬戶？運作？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傻子都聽出不對勁了。
    視頻還在播放，那個中年男人似乎還在解釋著什麽“流程上的便利”，但已經不重要了。
    “這段視頻，”
    薑浩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依舊是那種平穩無波的調子，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是在節目籌備期間一次投資方洽談時錄下的。當時覺得好玩，在衣領上別了個微型攝像頭，想著記錄一下工作日常，誰還沒點記錄生活的愛好呢？沒想到……”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語，又像是在回味，“還真派上用場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可誰信呢？好玩？記錄日常？鬼才信！
    “哢嚓！哢嚓哢嚓！”
    短暫的停滯後，快門聲如同爆豆般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瘋狂。
    記者們眼神裏全是興奮和探究，剛才的困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挖到猛料的激動。
    “薑先生！這是什麽時候錄的？”
    “那個男人是誰？哪個公司的？”
    薑浩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等噪音稍微平息了一些，才繼續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也問問我自己。一個綜藝節目的總製作預算三個億，其中兩個億，要求打入一個不明不白的私人賬戶。大家覺得這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嗎？”
    他環視全場，沒有人回答。
    隻有無數鏡頭對著他，記錄下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算不算……商業潛規則？”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反問所有人。
    “還是說是我薑浩不懂事，沒見過世麵，誤會了人家的‘操作便利’？”
    底下有記者忍不住低聲議論：“兩個億啊……這胃口也太大了……”
    “這哪是潛規則，這是明搶吧！”
    “而這位提出‘合理’要求的投資方代表，”
    薑浩話鋒一轉，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卻準確地點出了關鍵信息，“正是趙萱女士引薦給節目組的。”
    “嘩——！”
    台下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聲。
    趙萱？！她也摻和進來了？
    陳九配合默契，幾乎在薑浩話音落下的同時，立刻點開了第二段視頻。
    畫麵切換，光線昏暗了些，像是在某個私密場所，背景似乎是個高檔會所的包間。
    趙萱的側臉出現在鏡頭裏，妝容精致，她正對著第一段視頻裏的那個中年男人低聲說著什麽，側臉線條緊繃，神態親昵又帶著些急切。
    “……放心，隻要按計劃行事，等節目順利播出的熱度起來之後，我們就能……”
    聲音在這裏戛然而止，屏幕黑了下去。
    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
    “抱歉，”
    薑浩帶著歉意地笑了笑，但這笑容怎麽看怎麽冷。
    “後麵的內容可能不太適合在座各位觀看，尺度稍微有點大。”
    現場一片寂靜，記者們都瞪大了眼睛。
    尺度大？有多大？涉及什麽？
    他停頓了一下，慢悠悠地補充道。
    “不過，我相信紀檢委和經偵部門的同誌們應該會對這些內容很感興趣。”
    這句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台下徹底炸開了鍋！
    紀檢委？經偵？這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記者們再也按捺不住，紛紛站起身，高舉著錄音筆和話筒爭先恐後地提問，場麵一度失控：
    “薑先生！這是否意味著《暗夜追光》的突然停播，就是因為這些黑幕？”
    “請問趙萱在這起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她是主謀嗎？她和那個男人是什麽關係？”
    “薑先生！請問那個賬戶是用來洗錢的嗎？您能證實這個傳聞嗎？涉及金額這麽大！”
    無數問題湧來，現場亂成一團，安保人員不得不上前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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