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劇本我看過了，想法……很大膽。”
    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不過，比起劇本，我個人更好奇另一件事。”
    林妍心裏咯噔一下，勉強維持著鎮定：“薑總……您請問。”
    “你，”薑浩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鎖定她的眼睛，“為什麽非要跟我合作？或者說，你背後的星辰國際為什麽讓你來找我？”
    林妍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手一抖，抱著的幾頁紙“嘩啦”一聲散落在地毯上。
    她慌忙彎腰去撿：“薑總……您……您說什麽呢？我……我聽不懂……什麽星辰國際？我就是個想找機會的小編劇啊……”
    薑浩根本沒理會她的辯解，背著手，慢悠悠踱回寬大的辦公桌後。
    “聽不懂？行，那我幫你回憶回憶。比如，上周二晚上八點十五分，星辰國際總部旁邊那家叫‘夜色’的咖啡廳，靠窗第二個卡座，你跟他們保安部的王經理，聊得挺投入啊？聊了些什麽，需要我替你說說嗎？”
    林妍的瞳孔驟然縮緊，臉上的那點血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嘴唇哆嗦著張開又閉上，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剛才那點勉強維持的鎮定徹底崩塌。
    “嗬。”薑浩發出一聲冷笑，手裏的鋼筆“啪”一聲被他扔在桌麵上。
    “林小姐，進公司培訓的時候沒教你怎麽管理表情嗎？可惜啊，眼神藏不住事。想從我這兒撈情報，回去問問你背後那位，他是不是覺得我薑浩是個傻子，這麽好糊弄？”
    “薑總，我……我真的沒有……我隻是……”
    林妍的聲音越來越小。
    “夠了！”
    薑浩猛地一揮手打斷她。
    “別演了，看著累。現在，給你兩條路，自己選。”
    他豎起一根手指，“一，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公司一百米範圍內。我保證你的‘主子’那邊，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接著他豎起第二根手指，“二，留下來，把你跟星辰國際接觸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或許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我能考慮給你找條活路。”
    林妍死死咬住下唇，嘴唇幾乎被咬出血來。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掙紮。
    她飛快地低下頭，盯著自己那雙微微顫抖的手沉默了幾秒。
    就在薑浩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表情。
    “薑總，我……我承認，我是見過星辰的人……可我也是被逼的！他們……他們拿我家裏人威脅我，我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我能怎麽辦啊？我……”
    “威脅？”
    薑浩眉毛一揚，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語氣裏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用什麽威脅你？扣你那點實習工資？還是不讓你轉正？林小姐，你這故事編得連八點檔的編劇都嫌老套。想讓我信？可以啊，拿出點能讓我信的東西來。比如他們怎麽威脅你的？錄音呢？聊天記錄呢？還是說你覺得我薑浩看起來特別好騙？”
    就在這時，“砰”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
    陳九衝了進來，一手死死攥著手機，另一隻手撐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比剛才林妍還要白。
    “浩……浩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薑浩眉頭一皺：“慌什麽？天塌了？”
    “不是……是林雪！林雪的妹妹蘇嵐！”陳九急得滿頭大汗，說話都有些磕巴。
    “她……她不是因為那個醫學世家的身份受邀去參加什麽國際醫學論壇嗎？今天早上在機場！就在剛才！差點兒……差點兒就讓人給綁走了！”
    薑浩“霍”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才那副穩坐釣魚台的姿態蕩然無存，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
    “蘇嵐？她怎麽樣了？人沒事吧？！”
    陳九咽了口唾沫，語速極快地說道。
    “人沒事！幸好機場安保反應快，當場就把那夥人給按住了！說是偽裝成粉絲送花，手都快碰到人了！”
    “媽的，這幫人真夠膽大的！可……可我剛讓人查了機場和周邊的監控，發現……那夥帶頭綁人的裏麵，有一個跟星辰國際那個保安部的王經理，前兩天在外麵見過麵！就在你剛才說的那家‘夜色’咖啡廳附近！”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薑浩的眼神驟然冷到了極點。
    他緩緩地轉過頭，目光重新落回已經麵無人色的林妍身上。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林小姐，星辰國際，保安經理，機場綁架……這麽多‘巧合’撞在一起，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代？”
    林妍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向後退去，“咚”一聲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手裏的文件稀裏嘩啦散了一地。
    她拚命擺著手，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語無倫次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薑總！這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傳話的！星辰國際要做什麽我怎麽可能知道！我不敢摻和啊！薑總饒命啊！”
    “不知道？”
    薑浩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把重錘敲在林妍的心髒上。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偏偏是蘇嵐！為什麽她偏偏是在你跟星辰的人接觸之後就出事？你最好現在就給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想清楚，祈禱這件事跟你丁點關係都沒有！不然的話……”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那眼神裏的寒意已經足夠讓林妍徹底崩潰。
    她雙腿一軟，沿著牆壁滑倒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裏隻剩下反複的呢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薑浩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髒。
    他猛地轉身對還愣著的陳九吩咐：“把她看好了，別讓她跑了。報警了沒有？”
    “報了，警方已經介入機場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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