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嘴角勾起，眼神卻冷得像冰碴子。
    “星辰國際？有點意思。”
    這幫人的膽子是真肥。
    他摸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
    “老李，我，薑浩。”
    那邊頓了頓，似乎在快速處理信息。
    “……說。”
    “西北分公司，周世坤。動他。”
    薑浩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理由？”
    老李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薑浩聽得出裏麵的份量。
    “幹擾軍用通訊，證據確鑿。”
    薑浩簡單直接的說道，“完整的信號記錄，還有幾段無人機失控的清晰錄像。這玩意兒不是鬧著玩的，足夠他喝一壺了。”
    “……明白了。人手馬上到位。”
    老李那邊沒有絲毫猶豫。
    “好，我等著。”
    掛了電話，薑浩把手機揣回兜裏。
    蠢貨，真以為那點小動作神不知鬼不覺？
    他轉身。“陳九。”
    陳九立刻上前一步：“浩哥。”
    “通知下去，所有人利索點，馬上撤，動靜越小越好。”
    陳九愣了一下。
    “明白。是……軍方的人要來？”
    他壓低了聲音。
    “嗯，快了。”
    薑浩的目光飄向遠處那棟亮著燈的大樓，“我們看戲就行。”
    省得礙手礙腳。
    陳九點點頭，不再多話，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薑浩獨自站在原地，夜風吹得他衣角獵獵作響。
    他盯著星辰國際那棟樓。
    “周世坤…哼，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跟我玩這些花樣？還嫩了不止一點半點。
    與此同時，幾百公裏外的國際醫學論壇講台上，林雪的聲音清晰而穩定的傳出。
    “根據我們的研究，代號‘新生’的這款藥物，其神經毒性副作用遠超預期，會導致不可逆的神經係統損傷…”
    話音剛落，台下一個穿著考究、戴金邊眼鏡的男人站了起來，質疑道。
    “林醫生，恕我直言，您這個結論未免太過驚人。請問是基於多少病例得出的？樣本量是否足夠支撐如此嚴重的指控？或者這僅僅是個別極端案例？”
    他推了推眼鏡。
    台下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雪身上。
    有記者已經悄悄舉起了相機。
    林雪看向提問者，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從容地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一疊厚厚的打印文件。
    “問得很好。”
    她走到投影儀旁，將文件放了上去。
    “這裏是江華醫院過去半年的臨床追蹤報告，涉及服用該藥的全部四十七名患者。無一遺漏。”
    她翻到其中一頁，清晰的圖表和文字出現在大屏幕上。
    “所有患者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神經症狀。我們來看這位，張先生，男性，52歲，服用‘新生’僅三周，就出現了嚴重的幻視幻聽，伴隨無法控製的暴力傾向。上周，他試圖從五樓病房的窗口跳下…幸好被護士及時發現並攔阻。”
    台下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議論聲，嗡嗡作響，不少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簡直是…謀殺？
    林雪繼續翻動報告，手指忽然停在藥品信息的附錄頁上。
    “等等…”她下意識地湊近屏幕，仔細看著那串印刷的批號，“這個批號…怎麽這麽眼熟？”
    好像…好像在哪裏見過…不止一次…
    她飛快地翻閱後麵幾份報告的附錄，眉頭越鎖越緊。
    “不對，這些批號…全都一樣！它們全部指向同一家生產商——星辰國際！”
    “嘩——！”
    這下，會場的議論聲浪陡然升高。
    有人已經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滑動，搜索著“星辰國際”和“新生藥物”。
    林雪拿起桌上的話筒，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微微有些發顫。
    “不僅如此！我們對患者留存的藥物樣本進行了二次獨立的成分分析，結果…結果令人震驚！這根本不是什麽‘新藥’！其主要化學成分，是被聯合國《精神藥物公約》明確禁止的第一類精神藥品！他們用這種違禁品，換了個好聽的名字就敢堂而皇之地投入市場！”
    會場瞬間死寂，連掉根針都聽得見。
    幾秒鍾後，更大的騷動爆發了。
    記者們瘋狂按動快門，閃光燈劈裏啪啦地閃成一片。
    林雪站在台上，緊緊攥著手裏的報告。
    就是它，終於…終於把這東西曝光出來了。
    那些躺在病床上受苦的人，不能白白承受這一切。
    沒過多久，星辰國際大樓那鋥亮的旋轉玻璃門被人從裏麵粗暴地推開。
    一群穿著製服、神情嚴肅的人押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家夥走了出來。
    周世坤赫然在列，往日油亮的頭發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昂貴的西裝也皺得不成樣子，臉上灰敗一片，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陰影裏的薑浩，猛地掙紮起來，眼睛因為充血而顯得赤紅，嘶啞地吼道。
    “薑浩！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他媽不得好…”
    話沒能喊完，就被旁邊一個高大的製服人員眼疾手快地用力按住肩膀，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把他往旁邊一輛黑色的車裏塞。
    薑浩隻是站在那裏看著，臉上沒什麽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跟我鬥？嗬。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急促又帶著興奮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
    “薑總！薑總！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林醫生那邊有重大突破！她在國際論壇上把證據全捅出去了！星辰國際那個‘新生’就是禁藥！他們還在搞走私！這下人贓俱獲，證據鏈全齊了！”
    薑浩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什麽波瀾，但語氣裏的命令不容置疑。
    “知道了。把我們手頭所有的材料，立刻、完整地，轉交給國際刑警組織。一份都不能少。”
    “是！明白！我馬上去辦！”
    對麵的人像是鬆了一大口氣。
    電話掛斷。
    薑浩目送著押送周世坤的那幾輛車匯入車流，尾燈很快消失在夜色深處。
    這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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