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雨夜混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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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寒意與潮濕侵襲而下。
    颶風部落的戰士們獸皮襤褸,皮膚被雨水泡得發白,可他們的眼神卻透著一股狠勁——他們不得不來。
    長期行軍在外,一個多月的暴雨讓方圓幾十裏地再無任何野獸的蹤跡。臨時山穀的食物儲存早已見底,就連周圍的樹皮雜草都被啃食殆盡。如今,這支出征的部隊若再找不到食物,所有人都得活活餓死。他們無法退回去——退回部落得走20多天的路程,在饑餓的折磨下根本撐不到。退無可退的他們,把最後的生機全都賭在雨族駐地老巢,這場搶奪,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雨水劈頭蓋臉砸下來,蒼水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死死盯著前方。
    在雨霧中,雨族城巨大的土基城牆如巨獸般橫亙眼前。
    渾濁的護城河水翻湧著暗黃色的泡沫,水麵下仿佛藏著無數張扭曲的麵孔,透露出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氣息,猶如蟄伏的洪荒猛獸,隨時準備將一切膽敢靠近的事物吞噬殆盡。這恐怖的水域,為雨族城添上了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屏障。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一個多月前的場景不受控地在腦海翻湧:那時他與蒼火、蒼虎率領千名蠻牛部落勇士氣勢洶洶殺來,卻在那座神秘的“怪房子”下折戟沉沙。蒼火帶著五百勇士死在護城河旁,而他與蒼虎在亂戰中失散,至今生死未卜。
    “狂風!隨風,就是這了”蒼水含淚說道,伸出手指指向雨族城,“看到那個怪房子沒有?上次我們就是栽在那裏!隻要跨過那條大河,衝進那房子,雨族這群雜碎一個都別想活!”他的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嘴角溢出癲狂的笑意,雨水順著下巴滴落,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你的意思是說,上次你們一衝到那條大河前,他們就會從那個土基怪房上麵,用飛出來的武器和石頭攻擊你們?”狂風微微皺眉看著雨族的城牆,問道。
    蒼水點了點頭說“是啊,上次就是咱們太大意了才吃的大虧,這次可不能衝到他們那個怪房子下麵,必須得想個辦法進去。”
    “當時你們沒有四處觀察他們這個怪房子嗎?這裏都是這麽高的土基城牆嗎?”狂風皺著眉,看著城牆問道。
    蒼水搖了搖頭,淒涼一笑回應“沒有,咱們上次來到這裏,一門心思隻想攻入雨族老巢。”
    狂風指著一旁綠油油的蠶豆林說“這裏還有這麽多雜草,倒是能給咱們突進那條大河的最佳之地。”隨即看向爆熊說道“你帶人四處探查一下,這座怪房子可有薄弱之處?”
    暴熊點了點頭,轉身命令道“小的們,跟俺去,順著這個雜草林看一下這雨族老巢到底是啥樣的?” 他身後百人聽令,貓著腰在渾濁的泥土裏,順著蠶豆林開始圍著雨族城牆繞行。
    他們在離城牆大概兩公裏的蠶豆林裏,仔細搜尋著城牆的破綻,雨水打在身上,愈發冰冷。
    而此時的雨族城裏,3天前,黎耀團的兄弟們一舉滅了蠻牛部落,將其餘人等悉數抓獲,蠻牛部落的戰爭首領黑牛,也自殺在山洞中。
    族人們還沉浸在這份喜悅之中,盡情地慶祝狂歡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城外的危險正步步逼近。
    由於霧氣濃鬱,土基城牆上的留守人員也減少了許多,根本看不清蠶豆林那邊的狀況。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西城牆那處坍塌的地方因這雨水也無法及時修複。此刻,眾人依舊沉浸在勝利的喜悅氛圍裏。
    蝶和草在東城那座寬敞的青磚瓦房——族長的駐地內。
    蝶抱著小羽,草抱著小翼,正細心地喂食著。
    那兩隻巨大的鳥如今已有一米八左右的高度,它們的爪子鋒利無比,閃著駭人的寒光,每天都得吃掉大量的肉。
    草輕輕拍了拍小羽,嗔怪道:“小羽啊小羽,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飛呀?都這麽長時間了,光知道吃,也不見你飛起來。”
    蝶也揪著小翼金色的鳥喙,觀察著它吃肉的樣子,跟著撅起小嘴,說道:“就是呀,你說說你倆,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不會飛呢。”
    肥嘟嘟的小翼隻是微張鳥喙,草將一塊塊瘦肉投進它的鳥喙中。
    小翼忽地伸長了那兩米多寬的翅膀“砰砰砰”地撲騰起來,毫不在意這兩個女主人的話,把周圍的東西扇得劈裏啪啦掉落。
    蝶見狀,憤怒地一巴掌拍到小翼的頭上,喊道:“叫你不要在房間裏麵扇翅膀,又不見你飛,你看,現在這些陶罐都被你弄壞了!”
    草咯咯咯地笑著,一邊摸著小羽金色的鳥喙,一邊看向小翼,接話道:“還是小羽乖,小羽,你可不能像小翼一樣調皮,在房間裏麵不能扇動翅膀,明白不?”
    小羽像是聽懂了,嘰嘰叫了兩聲回應。
    旁邊幾個族人七手八腳地開始收拾掉到一地被砸壞的陶器,還有被風拍落的東西。
    蝶又輕歎了一句:“草姐姐,你說峰哥哥要啥時候才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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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也看著窗外的雨幕,回應道:“誰知道呢?都出去了快兩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在外麵順不順利,真讓人擔心……”說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手中撫摸小羽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而此刻,雨族城外,蠶豆林裏,暴熊帶著百人小隊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行進,每走一步踏下,泥土都死死拽著他們的腳。
    饑餓像無數細小的蟻蟲啃噬著戰士們的腸胃,直到有人瞥見枝葉間晃動的一抹青綠——尚未飽滿的蠶豆莢藏在層層疊疊的豆葉下。
    一名戰士雙眼瞬間發亮,踉蹌著撲過去摘下一把,狼吞虎咽塞進嘴裏,汁水順著嘴角溢出:“暴熊首領!這個東西能吃!”
    暴熊喉頭滾動,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掌攥住幾串豆莢,用力一扯便將未飽滿的豆粒碾進嘴裏。鹹腥的汗水混著清甜的豆香在舌尖炸開,他含糊地悶哼:“這總比那些雜草和樹皮好吃多了。”
    這話如同一道指令。百人小隊瞬間炸開,枯枝折斷聲、急促的喘息聲混著吞咽聲在林子裏此起彼伏。有人跪在泥地裏扒開豆秧,有人踮腳去夠高處的豆莢,就連最謹慎的斥候都顧不上警戒,將沉甸甸的豆莢塞進獸皮囊。
    良久後,眾人的肚皮終於不再貼著脊梁,掌心還攥著大小不一的豆串,邊啃食邊意猶未盡地繼續朝著城牆方向摸索,豆葉上的雨水簌簌落在沾滿泥漿的肩頭,卻掩不住他們眼底重新燃起的生機。
    圍著城牆已經轉悠了快二十多分鍾時間,暴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餘光瞥見隊伍裏有個族人頻頻打滑,剛要開口提醒,突然被身旁族人死死拽住衣角——順著對方顫抖的手指望去,城牆根基處一道足有五六米的豁口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噓——”暴熊豎起食指貼在唇邊,粗糲的手掌輕輕撥開擋在眼前的蠶豆葉。
    “暴熊首領,看那個土基房有那麽大一個口子!”旁邊一個小統領雙眼亮晶晶,低聲說。
    另一個人也激動地接話:“是啊,首領!咱們隻要越過那條大河,就能直接殺到他們老巢!”
    暴熊嘿嘿一笑,卻搖頭道:“話是這麽說,可這裏過不去啊。”
    先前說話的戰士撓了撓頭,急忙道:“首領!剛才咱們過來的時候,那邊不是有兩道木橋嗎?咱們能從那裏過河!”
    暴熊眉頭擰成疙瘩,語氣透著為難:“但隻要靠近河邊,沒有這些雜草的掩護,立馬就會被他們發現,這根本不好過去……”
    勇士們聽了,紛紛垂下頭,臉上滿是失落。
    沉默片刻,暴熊猛地一揮手:“走!先回去報告給狂風,讓他來拿主意!” 話音剛落,眾人立刻貓著腰,在蠶豆林裏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朝著臨時落腳點衝去,雨水打在身上,也顧不上擦拭。
    當暴熊一行人跌跌撞撞回到蠶豆林邊緣時,狂風正蹲在一株老槐樹下,用骨刀削著一截枯枝。
    聽見林子裏傳來的響動,他猛地起身,刀尖順勢指向來人方向。
    “首領!城牆那邊有個很大的的豁口!”暴熊喘著粗氣,泥水順著小腿往下淌,“但河邊沒遮蔽,咱們一露頭就可能會被發現。”他將懷裏沾滿泥土的蠶豆莢抖落在地,豆子在雨幕中泛著青幽幽的光。
    狂風盯著地上濕漉漉的蠶豆,眉頭緊皺:“這是啥?”
    暴熊眼睛發亮,急忙蹲下抓起一把:“首領,俺也說不上來,就長在林子裏的野草上!但能吃!”說著便往嘴裏塞了一把,咀嚼幾下後咽了下去,“清甜著呢!”
    狂風身後九百多戰士本就餓得兩眼發昏,聽見“能吃”二字,喉嚨裏不約而同發出吞咽聲,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些青綠的豆莢。
    “你確定能吃?”狂風的聲音冷得像冰,手卻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暴熊二話不說,又抓起一大把塞進嘴裏,囫圇吞下後用力點頭:“俺拿命擔保!”
    “好!”狂風大手一揮,聲音在雨中炸開,“所有人分散找,先填飽肚子!雨族人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吃飽了,再好好算算這筆血債!”話音未落,戰士們如餓狼般撲進蠶豆林,撕扯枝葉的嘩啦聲、吞咽咀嚼聲,混著雨聲,在暮色裏此起彼伏。
    待眾人吃飽,狂風帶著暴熊、蒼水等人再度潛至城牆豁口附近。
    十多人伏在泥濘的蠶豆叢中,盯著不遠處泛著渾濁黃光的護城河。
    五六米寬的豁口像巨獸撕開的傷口,裸露的土坯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白天過去就是活靶子。”蒼水壓低聲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上次蒼火他們就是吃了輕敵的虧。”
    暴熊摩挲著腰間的骨刀,說道:“等天黑,俺帶隊先摸過去,隻要過了河,順著那土基牆邊緣走,應該不會被他們發現。”
    “可以。”狂風突然說道:“不過,你們一定要小心,到了土基牆下,若上麵沒反應,就在牆下別動,等咱們集體摸過去拿下雨族老巢。”
    十幾人對視點頭,轉身離開,靜待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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