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舊案牽連,危機環伺破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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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絲斜斜掃過窗欞時,我用銀針蘸著磁石粉在宣紙上拓下牆麵的水漬符號。
    李餅披著濕透的孔雀紋氅衣撞開門,氅衣下擺沾著幾片金桂花瓣——那是隻有城西禦史別院才種的異種。
    "三年前波斯使團案。"他甩落氅衣時,我聞到了紫述香混著鐵鏽的味道,"今日巳時三刻,刑部突然將卷宗移交給鴻臚寺。"
    孫豹用火鉗撥弄炭盆的手頓了頓,火星濺在他新換的皂靴上。
    我盯著那朵燒穿的雲紋,忽然想起係統今晨更新的官場關係圖中,鴻臚寺少卿的妻弟正是邱慶之的門客。
    陳拾端著薑湯進來時,銅盆裏的水紋正映出我們四人凝重的倒影。
    李餅從袖中抖出一枚鎏金腰牌,牌角沾著胭脂色的粉末:"申時三刻,西市胡商聚集的"星槎坊"。"
    我們踩著未時初刻的梆子聲混入市集。
    駝鈴聲中,我突然按住孫豹要去掀波斯毯子的手。
    氈毯縫隙裏嵌著的綠鬆石排列方式,竟與昨夜牆麵的星圖符號如出一轍。
    "小郎君好眼力。"蓄著蜷曲胡須的商人突然用漢話開口,金耳環隨著他傾身的動作叮咚作響,"這圖樣來自碎葉城的商隊,不過......"他布滿刺青的手指撫過毯角暗褐色的汙漬,"三年前帶著這圖樣的商隊,都消失在大漠了。"
    李餅的玉骨扇"啪"地展開,扇麵上新添的墨跡正是《金剛經》偈語。
    那商人臉色驟變,匆忙收起攤位時,一枚刻著楔形文字的銀幣滾落到我腳邊。
    "當慈悲睜開第三隻眼。"係統的機械音突然在耳畔炸響,我眼前閃過昨夜胡楊葉的鎏金文字。
    再抬頭時,那商人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唯有他攤位殘留的安息香裏,混著一縷紅姨胭脂特有的苦杏仁味。
    戌時的更鼓響起時,我們被困在城南義莊。
    來仲書帶著金吾衛將這裏圍成鐵桶,他腰間新換的錯金刀柄上,赫然刻著鴻臚寺的飛廉紋。
    "李少卿查案何須親至醃臢之地?"來仲書用刀尖挑起蓋屍布,腐臭味中,我注意到屍體右手拇指有道新鮮的割傷——那位置本該戴著扳指。
    係統突然在視網膜投射出血色警告。
    我佯裝害怕躲到陳拾身後,袖中磁石粉悄悄灑在地上。
    粉末在青磚縫間聚成箭頭,指向停屍板下某塊鬆動的磚石。
    子夜時分,我們在義莊後院的古槐下挖出個銅匣。
    李餅用簪子挑開機關時,月光正照在匣內泛黃的絹布上——那是三年前波斯正使親筆寫的通關文牒,邊緣卻蓋著鴻臚寺的朱印。
    "不對。"我摸著文牒邊緣的壓痕,"真正的通關文牒要用三疊宣,這厚度......"指尖突然觸到夾層,剝開的夾頁裏掉出半片鎏金葉子,葉脈紋路與昨夜胡楊葉完全吻合。
    卯時的晨霧中,我倚著大理寺廡廊的柱子假寐。
    係統正在解析鎏金葉片的成分,突然彈出的官場關係網裏,十八個紅點正朝著某個名字聚攏——那是來仲書收買的關鍵證人。
    "陳拾哥。"我揉著眼睛拽他衣袖,"東市王婆婆的胡麻粥,加雙份醃梅子好不好?"在他無奈離去的背影裏,我迅速用炭筆在掌心寫下那些紅點對應的名字。
    巳時正,我們"偶遇"了巡街的武侯鋪隊長。
    孫豹與他攀談時,我故意將寫著名單的紙鳶放飛。
    紙鳶墜落在武侯鋪剛收繳的贓物堆裏,李餅俯身拾起時,袖中暗袋已多出半枚魚符——那能打開鴻臚寺的密檔庫。
    雨又下了起來,我靠在藏書閣的楠木架上翻檢卷宗。
    當找到那頁用反寫梵文記錄的使團補給清單時,窗欞突然被勁風撞開。
    飄進來的枯葉上,楔形文字正在滲血般變紅:
    "......九重天上的鷹隼已張開利爪。"
    閣樓深處傳來瓦片碎裂的輕響,陳拾喂野貓的陶碗莫名震動著滾向暗處。
    我攥緊磁石粉囊,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與某種規律的叩擊聲漸漸重合——那是昨夜胡商銀幣滾落時的節奏。
    銅碗滾過青磚的聲響突然變得尖銳,我後頸汗毛倒豎的瞬間,係統在視網膜上炸開蛛網般的紅色裂痕。
    陳拾喂貓的陶碗"砰"地撞碎在牆角,飛濺的碎片映出房梁上十幾雙閃著幽光的眼睛。
    "閉氣!"李餅的玉骨扇橫掃過書架,揚起的古籍嘩啦啦遮住月光。
    我嗅到墨香裏混著甜膩的曼陀羅氣息,慌忙用袖口捂住口鼻。
    孫豹的橫刀已經出鞘,刀刃割破的帷幔後露出半張刺著蠍子圖騰的臉。
    瓦片碎裂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我踉蹌著撲向最近的燭台,磁石粉順著傾倒的燭油滲進地縫。
    五六個黑衣人裹著腥風撲下,他們靴底沾著的蒼耳籽讓我瞳孔一縮——這是刑部大牢特有的追蹤標記。
    "坤位三尺!"我啞著嗓子喊,李餅的扇骨精準擊飛射向陳拾的袖箭。
    暗箭釘入的楠木架突然滲出紫黑色液體,係統在耳畔尖叫:"箭鏃淬了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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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豹的刀鋒在黑衣人脖頸前兩寸驟停,那人袖中突然彈出鐵蓮花。
    我甩出磁石粉囊,鐵製花瓣被吸得偏離半寸,擦著孫豹耳際釘入梁柱。
    陳拾趁機掄起銅燈台砸向刺客膝窩,骨頭碎裂聲混著波斯地毯焦糊的味道彌漫開來。
    窗外的雨忽然轉了方向,斜打進室的雨絲在燭火中映出詭異的金線。
    我借著翻滾避開刀鋒,袖中銀針蘸著磁石粉甩向東南角的承塵。
    吸附在鐵釘上的粉末顯出一串楔形文字,正是今早銀幣上的詛咒。
    "他們要毀密檔!"我撞開搖搖欲墜的書架,泛黃的卷宗雪片般飛散。
    李餅的氅衣掠過案頭,玉骨扇卡住劈向《使團補給清單》的刀刃。
    黑衣人腕間突然騰起青煙,係統警告伴隨著皮肉焦糊味炸開:"火鱗粉!"
    陳拾的銅盆水潑得恰到好處,遇水即燃的粉末在空中爆開藍焰。
    我趁機扯下幔帳蒙住口鼻,在濃煙中摸到孫豹的後背。
    他皂靴上的雲紋燒焦處,此刻正與某個刺客衣擺的焦痕紋路重合。
    "兌位七尺,破綻在左肩!"我抓了把香灰撒向火光,飛揚的灰燼裏果然顯出三個刺客左肩布料偏厚。
    李餅的扇釘應聲穿透那處補丁,三聲悶哼同時響起——他們鎖骨處竟都嵌著鴻臚寺特製的鎏金押印。
    最後一名刺客突然吹響骨笛,簷角驚飛的烏鴉抖落幾片染血的羽毛。
    我追到窗邊時,隻見那人化作青煙消散在雨幕中,唯有半片焦黑的羊皮紙飄落窗台。
    係統將紙片紋路與三年前案卷重疊,殘缺的波斯火漆印竟拚出了邱慶之的私章紋樣。
    卯時的更鼓在血腥氣中顯得沉悶。
    陳拾正在包紮孫豹手臂的劃傷,突然盯著染血的布條"咦"了一聲:"這血裏怎會有金粉?"我湊近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昨夜紅姨胭脂盒底的金箔突然在記憶裏閃亮。
    李餅用銀簪挑起窗欞縫隙裏的黑灰,月光下竟顯出飛廉紋的輪廓。"金吾衛特製的迷煙。"他冷笑一聲,簪尖突然轉向我,"珍珍,你早知武侯鋪隊正腰間香囊藏著魚符鑰匙?"
    我摸著袖中未用完的磁石粉,想起紙鳶墜落時那人扶我的力度,忽然打了個寒戰。
    係統在此刻彈出新的關係圖譜,十八個紅點中竟有三個變成了代表死人的慘綠色。
    雨又下大了,藏書閣殘破的窗紙在風裏嗚咽。
    陳拾撿起碎陶片中唯一完好的那片,對著燭光轉動:"這碗底咋有個小孔?"我接過時指尖一顫——孔洞邊緣的磨損痕跡,與胡商銀幣上的楔形文字缺口完全契合。
    閣樓深處突然傳來野貓淒厲的嘶叫,驚得我們同時轉頭。
    月光穿過破洞照在《金剛經》偈語上,昨夜李餅新題的墨跡正在雨水浸潤下緩緩變形,最後凝成半枚帶血的飛廉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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