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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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餅的劍尖還挑著那片燒焦的箋紙,陳拾的銅盆餘音卻突然被某種黏膩的聲響掐斷。
我望著地磚縫隙裏滲出的暗紅液體,忽然意識到暴雨裏混著鐵鏽味——這根本不是雨水,是順著瓦當流下來的血。
"退後!"孫豹的刀鞘橫掃過來時,我袖中銀針已經刺破指尖。
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炸開猩紅警告,虛擬的密室穹頂浮現出二十八宿星圖,危宿的位置正對應著陳拾脖頸的傷口。
閣樓傳來的機括聲突然變得急促,像是有人在銅管另一端猛然吸氣。
李餅突然抓住我的後領向後拽,我踉蹌著撞進孫豹帶著硝石味的懷抱。
方才站立的位置,三枚刻著星紋的銅釘破土而出,釘尖泛著幽藍的光。
"是太史局的渾天儀鉚釘。"李餅用絹帕裹住銅釘,火光下能看到釘身細如發絲的凹槽,"這些血槽要喂飽活人血才會停止機關。"
陳拾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暗紅的星形胎記。
我聽見係統發出刺耳的蜂鳴,舊案索引宗卷在光幕上瘋狂翻頁,最終定格在二十年前太史令滅門案的卷宗配圖——那些死者心口都有這樣的印記。
"有人要拿我們祭星。"我攥住孫豹顫抖的手腕,他虎口處新結的痂正滲出黑血。
係統現場重建的虛影裏,他傷口流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李餅突然吹滅火折子,黑暗裏傳來紙張急速燃燒的焦糊味。
當我的眼睛適應黑暗時,看見密室四壁滲出熒熒綠光——那些我們以為是青苔的汙漬,此刻正顯現出洛陽城微縮星圖,而代表大理寺的位置正被天狗星吞噬。
"跟我走暗渠。"陳拾的聲音在打顫,卻摸索著按下神龕底座。
磚牆翻轉時湧出的腐氣裏裹著檀香,我後頸突然刺痛,係統證人問詢輔助自動啟動,眼前閃過某個紫袍官員往香爐投擲符咒的畫麵。
逼仄的暗道裏,孫豹的刀柄不時撞到濕滑的磚壁。
李餅突然按住我的肩,他掌心冰涼如屍體:"別碰牆上的銅鏡。"
我這才注意到每隔七步就懸著一麵八卦鏡,鏡麵用朱砂畫著扭曲的星軌。
當陳拾舉著的蠟燭第七次爆出綠色火苗時,暗道盡頭傳來浪濤聲——我們竟從城西客棧直接走到了洛水渡口。
暴雨中的貨船亮著詭異的紅燈籠,船頭站著個戴帷帽的蓑衣人。
他腳邊竹筐裏滾出個青瓷甕,甕口黏著的符紙被雨水衝開,露出半截泡脹的手指。
"是工部員外郎的私印。"李餅用劍挑起符紙,我突然發現那手指戴著翡翠扳指——昨日早朝時還見那胖官員戴著它誇耀。
係統嫌犯心理分析在光幕上彈出結論:凶手在享受獵物最後的恐懼。
船頭蓑衣人突然掀開帷帽,邱慶之那張陰柔的臉在閃電中泛著青白。
他手中金絲楠木匣哢噠彈開,露出我們昨夜在客棧密室見過的鎏金星圖儀。
"宵小之徒膽敢盜竊太史局聖物?"他身後官兵的火把照亮半條洛水,我這才發現每艘官船桅杆都係著朱紅詔書——正是新晉官員觀星授印的皇榜。
孫豹的刀剛出鞘半寸,邱慶之突然拋出個染血的香囊。
陳拾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他心口胎記竟透過衣衫滲出光來。
係統風險預警在眼前炸開血霧,我看到虛擬場景裏香囊中飄出的磷粉正與胎記產生共鳴。
"拿下這群叛黨!"邱慶之的聲音裹在雷聲裏砸下來。
官兵合圍時,我袖中銀針突然全部轉向,針尖直指陳拾眉心——係統官場關係指南被動觸發,光幕顯示刑部大牢平麵圖正與星圖某個凶位重疊。
李餅的劍穗突然纏住我手腕,他在刀劍碰撞中壓低聲音:"讓他們抓,這是唯一接近觀星台的機會。"
我故意撞翻裝有星圖儀的檀木箱,在衙役按住我肩膀時,將沾著陳拾血跡的銀針紮進箱角雕花。
當鐐銬扣上手腕時,係統時間線梳理功能突然啟動——那些泡在陶甕裏的屍體,死亡時間竟全部對應著月掩危宿的天象。
牢房石牆滲出的水珠帶著星芒,我摸著袖袋裏最後一根藏著卦象的銀針。
當更鼓聲從極遠處傳來時,潮濕的稻草下突然顯出熒光線痕——是陳拾的血沿著磚縫繪成了逃生路線圖。
李餅用劍鞘輕叩牆麵,回聲裏藏著《甘石星經》的暗碼節奏。
孫豹突然撕開囚衣襯布,露出用傷血繪製的二十八宿圖。
當我的指尖觸到壁磚上某個凹陷時,係統突然彈出從未見過的暗金色界麵——那是三品以上官員才配查閱的皇城密道圖,此刻正與陳拾的胎記、牆麵的血痕緩緩重疊成完整的洛書數陣。
指尖觸到壁磚的瞬間,暗金色紋路順著石縫瘋長。
我盯著光幕上徐徐展開的皇城密道圖,喉頭突然泛起鐵鏽味——那些蜿蜒的線條正在吞噬陳拾血痕繪製的逃生路線。
"珍珍?"孫豹的掌心覆上我顫抖的手背,他指尖的繭子蹭過密道圖標注的"天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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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突然彈出三品以上官員名錄,光幕上浮動的名字與密道圖節點產生共振,某個名字開始高頻閃爍。
我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冷靜,官場關係指南的虛擬卷軸在視網膜上鋪開。
王渙,正四品太府寺少卿,名字旁標注著"永徽三年科舉舞弊案幸存者",關聯詞條裏赫然列著邱慶之堂弟的名字。
"天權位的排水渠,"我蘸著草席上的露水在地上畫圈,"寅時三刻會有巡夜宦官經過。"李餅的劍穗無意識掃過水痕,北鬥圖案突然扭曲成洛陽酒肆常見的胡旋舞紋。
陳拾突然捂住心口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熒光在牆麵投射出星象殘影。
係統證人問詢輔助自動啟動,我看到二十年前某個雨夜,少年王渙蜷縮在渾天儀底座後,看著滿地心口發光的屍體。
地牢深處傳來鎖鏈拖拽聲,孫豹猛地將我拽到身後。
搖曳的火光裏,穿深青官服的身影踩著血水走來,腰間蹀躞帶七事中混著半枚斷裂的星晷——正是王渙當年從滅門現場帶走的證物。
"大理寺諸位受苦了。"王渙的嗓音像生鏽的機括,他身後獄卒抬著的木箱滲出暗紅液體。
當箱蓋掀開的刹那,係統舊案索引突然發出尖銳蜂鳴——箱中女屍心口的星形傷口裏,嵌著邱慶之獨有的金絲楠木屑。
李餅的劍尖挑起屍體鬢間玉簪,孔雀藍流蘇上沾著觀星台特有的辰砂。
我突然想起昨夜暴雨中,邱慶之掀開帷帽時耳後有道新鮮抓痕——與女屍指甲縫裏的皮肉完全吻合。
"這是今晨在太史局枯井發現的。"王渙用絹帕裹著半塊青銅殘片遞來,殘片上星紋與陳拾胎記分毫不差。
當我的銀針觸到鏽跡時,係統現場重建功能突然暴走——虛擬場景裏二十年前的星圖與當前天象重疊,危宿方位正指向我們所在的牢房。
地牢外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邱慶之陰柔的嗓音裹著血腥氣破門而入:"王大人好興致,竟來刑部大牢賞..."他的冷笑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釘在女屍耳後的朱砂痣上。
"邱將軍認得這位太史局女官?"李餅突然翻轉屍體,露出後頸用辰砂畫的星軌圖。
那些潦草線條在係統時間線梳理下,竟與邱慶之昨夜拋出的鎏金星圖儀運轉軌跡完全一致。
王渙突然掏出永徽年間的密折,泛黃紙頁上先帝朱批"徹查"二字灼人眼目。
當他的手指劃過某行被血跡模糊的字跡時,係統嫌犯心理分析突然彈出結論:凶手在恐懼自己成為祭品。
"勞煩邱將軍解釋,"我舉起從女屍掌心摳出的金絲楠木碎屑,"為何觀星台聖物會出現在命案現場?"牢房外適時響起整齊的甲胄碰撞聲——王渙帶來的金吾衛已將刑部團團圍住。
邱慶之的帷帽無風自動,他腰間金符突然迸出火星。
當那簇詭異的綠火即將沾到密折時,陳拾突然撲倒在地,心口胎記竟將火焰盡數吸入。
係統風險預警在光幕炸開血色提示:星圖共鳴已達臨界。
"本官會親自向聖人陳情。"王渙示意獄卒打開鐐銬,經過邱慶之身邊時,突然低語道:"令弟在並州私鑄的渾天儀,想必更需要將軍費心解釋。"我看到邱慶之的手指瞬間攥緊刀柄,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跨出地牢時暴雨初歇,殘月從雲層裂隙漏下冷光。
陳拾突然踉蹌著撞向路旁石燈,他懷中的青銅殘片與燈柱浮雕產生共鳴。
係統光幕上的密道圖突然扭曲,某個本應標注"廢棄"的節點正滲出猩紅光芒。
"等等。"我假裝整理衣襟,用銀針挑起燈柱縫隙裏的青苔。
在月光折射下,那些黴斑竟顯現出工部特有的水紋密印——正是昨夜貨船上見過的朱紅詔書紋樣。
李餅的劍鞘突然敲擊地麵七下,暗巷深處傳來同樣節奏的回應。
當我們轉過第三個彎道時,王渙的馬車簾隙突然墜下半片金箔——上麵用辰砂寫著"子時三刻,洛水南閘"。
孫豹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老繭擦過金箔邊緣:"這些水漬..."係統現場重建功能自動啟動,虛擬畫麵顯示金箔上的水痕與女屍指甲裏的河泥成分完全一致。
陳拾的心口胎記又開始發燙,他在月光下攤開手掌——先前吸入的綠火竟凝成微型星圖,其中天狗星的位置正指向城南荒廢的義莊。
當我們走近時,係統突然彈出極度危險的血色警告,而光幕上的密道圖開始自動填補缺失的路徑,最終在某個地下節點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圖案。
夜風掠過殘破的紙燈籠,李餅的劍穗突然指向東南方。
在滿地碎瓦的陰影裏,我瞥見半塊刻著星紋的界碑,碑文被某種粘稠液體侵蝕得模糊不清。
當我的銀針觸到液體時,係統突然彈出從未見過的提示框:
【檢測到三品以上官員生命體征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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