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漕運危機暗潮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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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死盯著那扇泛起微光的石門,背後陰風陣陣,那些黑影並未退散,隻是在遠處遊走徘徊。
    我能感受到它們蠢蠢欲動的惡意,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
    “快點!門還沒完全打開!”崔倍的聲音有些發抖,他握緊手中的筆筒,臉色蒼白如紙。
    胡四已經擺出了迎敵的架勢,一手按著腰間的刀柄,另一隻手護住我們後背:“再撐一分鍾。”
    阿犬站在最外圍,銅鈴在他手中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可這聲音卻無法驅散我們心頭的恐懼——畢竟這些生物不屬於陽間,也不受常理所限。
    “係統,分析‘陽壽未盡者,心誠則通’這句話。”我低聲呢喃,不敢分神。
    【正在分析……】
    石門上的文字依舊緩緩地亮著,像是回應我們的祈禱。
    突然,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既然不是真正的獻祭,而是“心誠”,那麽它要的是什麽?
    不是物品的價值,而是它對主人的意義!
    “把你們的東西收回來。”我說道,“然後,每人寫一個字,寫下你願意為之犧牲的理由。”
    眾人一愣。
    “現在沒時間猶豫!”我厲聲喝道,“快!”
    王七咬牙掏出一塊碎木板,用匕首刻下“家”字;
    崔倍顫抖著手,畫了一顆心,在心裏寫著“愛”;
    阿犬將銅鈴貼在胸口,寫下“母親”;
    胡四沉默片刻,寫下“責任”。
    我把《玄冥禮》攤開,在扉頁上寫下“真相”。
    就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石門轟然洞開,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將周圍的黑影盡數驅散。
    所有人幾乎癱倒在地。
    “進!”我率先邁步走入。
    門後是一間寬廣的大廳,四周布滿火盆,照得裏麵如同白晝。
    而在中央,竟整齊排列著幾十個被鎖鏈束縛的人——正是失蹤的村民!
    他們雙眼空洞,身上掛著奇怪的符咒,像是被某種儀式控製了意識。
    而在他們身後,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孫珍珍,你果然來了。”
    是李懷安——原大理寺一名已故判官的侄子,三年前因家族冤案離奇死亡,如今卻活生生站在我們麵前。
    “你……你怎麽會活著?”崔倍震驚地望著他。
    李懷安冷笑一聲:“因為有人需要我活著。”
    他抬手一揮,地上那些符咒開始發光,村民們一個個站了起來,眼神中透出詭異的紅光。
    “這是獻祭的第二階段。”李懷安緩緩說道,“隻要這些人全部死亡,漕運河上的大船便會陷入混亂,屆時……新的秩序就將降臨。”
    我心中一震。
    漕運……
    那是朝廷命脈所在,連接南北糧道、鹽道、軍需運輸,若在此時遭到破壞,後果不堪設想。
    “別聽他胡說!”我大喝一聲,“動手!”
    胡四第一個衝上去,長刀劈向李懷安,卻被對方以詭異的步伐避開。
    “小心!”我喊道,“他是練過巫蠱之術的!”
    王七和阿犬也加入了戰鬥,幾人圍攻李懷安,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我迅速衝到村民身邊,用《玄冥禮》上的符文抵住他們的符咒,試圖解除控製。
    係統提示響起:
    【檢測到巫蠱符咒,是否啟動符文破譯?】
    “是!”
    符文開始發光,我將其按在第一個村民胸口,那人猛地睜眼,恢複了意識。
    “救……救命……”他虛弱地喊道。
    我繼續操作,一個接一個解開束縛。
    戰鬥那邊傳來一聲怒吼,李懷安終於被胡四砍中肩膀,鮮血飛濺。
    “你不可能阻止這一切!”他嘶吼著,“這隻是開始!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
    “閉嘴!”我一腳踢翻他,抽出鐵鏈將他牢牢捆住。
    不多時,所有村民都被解救,李懷安也被製服。
    我喘著氣,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卻沒有半點輕鬆。
    “這不是偶然的案子。”我低聲說道,“這是一個更大陰謀的一環。”
    崔倍扶著牆,擦去額角的汗:“你是說……漕運真的會有問題?”
    我點頭,目光望向門外。
    夜色沉沉,遠方傳來隱約的水聲。
    漕運,就在明天啟航。
    而現在夜色沉沉,我站在石門洞開的大廳裏,腳下的地麵尚存一絲陰寒之氣。
    李懷安被牢牢捆住,嘴上還掛著冷笑,仿佛在嘲笑我們的無知。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嘶啞地笑著,“這隻是開始。”
    我不理他,隻是蹲下身,用《玄冥禮》上的符文繼續解除村民身上殘餘的巫蠱之力。
    每一個醒來的村民都帶著驚恐和迷茫的眼神,像是從一場惡夢中掙脫出來。
    崔倍靠在牆邊喘著氣,手裏的筆筒已經斷成兩截。
    胡四擦去臉上的血跡,警惕地盯著李懷安;阿犬則默默站在一旁,銅鈴輕響,像是為這場戰鬥畫下一個沉重的句號。
    但我知道,這根本不是結束。
    回到大理寺已是深夜,孫豹見我們歸來,鬆了口氣,卻在看到李懷安的那一刻臉色驟變:“這人……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
    沒人能回答他。
    翌日清晨,朝堂傳來急報——漕運三艘官船昨夜在北河段遭遇不明襲擊,護衛死傷慘重,貨物盡失,且無一人幸存。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條水路本應是最為安全的路線之一,沿途皆有官兵巡邏,卻毫無預警地遭此劫難。
    我坐在案前,看著地圖上那條南北貫穿的漕運線路,心頭沉甸甸的。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劫道。
    是有人精心策劃,利用失蹤村民的獻祭儀式作為引子,製造混亂、掩蓋真相,並最終將矛頭指向漕運——朝廷命脈所在。
    “漕運一亂,軍糧便斷。”我說出心中所想,聲音低沉,“若非人為,便是內鬼。要麽是江湖賊寇,要麽是官場黑手。”
    王七皺眉:“你懷疑……有官員參與其中?”
    “必須這麽考慮。”我望向窗外,“而且,這個案子背後牽扯的,恐怕不隻是漕運本身。”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傳信的是盧納的手下,麵色凝重:“大理寺少卿大人剛剛下令,命你們即刻前往漕運碼頭,協助調查此案。”
    眾人麵麵相覷,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我們收拾好行裝,整隊出發。
    然而,在趕往漕運碼頭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先是經過城東的舊巷時,屋簷上有細微的金屬反光一閃而逝;接著是在渡橋時,一名挑柴的老漢停下腳步,死死盯著我們看了許久,才緩緩走開。
    最讓我警覺的,是我們在半途中遇到的一名送信的小吏。
    他明明是去給刑部送文書的,卻在看到我們後神色慌張地繞開了路,仿佛不願與我們有任何交集。
    “有人在監視我們。”我對崔倍低聲說。
    “誰?”他問。
    “不知道。”我搖頭,“但他們知道我們正在追查漕運案。”
    隊伍中的氣氛越發凝重。
    胡四一路沉默,手始終沒離開過刀柄;阿犬則不時回頭張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王七雖然表麵上依舊嬉笑,但眼神中已沒了往日的輕鬆。
    天色漸暗,遠處的水麵泛起微光。
    漕運碼頭近在眼前。
    但我心裏卻沒有絲毫放鬆。
    相反,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正悄然襲來。
    他們不僅精通巫術,操控人心,更熟悉官場規則,能在朝廷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布下如此縝密的局。
    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劫船案。
    這是對整個體製的挑戰。
    是有人試圖通過破壞漕運,動搖國本。
    而我們,隻是剛踏上這條黑暗之路的開端。
    風從江麵吹來,夾雜著潮濕與血腥的氣息。
    我緊了緊衣襟,抬頭望去。
    前方,碼頭輪廓逐漸清晰,但在暮色之中,那一排破敗的船隻卻如同沉默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船身破損,甲板裂開,繩索斷裂。
    一片狼藉。
    我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這一切,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