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漕運遇襲初查探,疑雲重重困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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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運碼頭的風夾著江水與血氣,撲麵而來。
    我站在那片殘破的船頭前,望著眼前被撕裂的甲板和淩亂的纜繩,心中一片沉悶。
    船身像是被人用巨斧劈開一般,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護衛的屍體,鮮血早已凝固,順著木板縫隙滲透進了船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死了至少十五人。”李餅蹲下身,伸手輕觸一具屍體的手腕,眉頭皺得極深,“死因是刀傷為主,但也有中毒跡象。”
    “這手法太專業了。”王七踢開一塊碎木,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安,“沒有多餘的痕跡,沒有掙紮的痕跡,甚至連求救的信號都沒來得及發出……”
    我點點頭,心卻越發沉重。
    “孫珍珍!”盧納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一身官袍整潔,神情嚴肅,“你負責調查此案,有什麽發現?”
    我還沒開口,一個身穿錦衣司服飾的官員走上前,冷冷道:“盧大人,此案牽涉重大,若不盡快結案,恐怕會引起朝廷動蕩。依我看,不如速請刑部接手。”
    “刑部?”李餅緩緩起身,目光如電掃過那人,“你是刑部的?”
    那人身形一頓,勉強一笑:“我隻是提議……畢竟此事非同小可。”
    “非同小可的事情才更需要我們大理寺來查。”李餅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你回去告訴你的上司,若是想插手,請先遞奏折進宮。”
    那人臉色一變,咬牙退下。
    盧納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你們抓緊時間查,我會壓住上麵的壓力。”
    我心頭一鬆,但很快又被現實拉回穀底。
    現場幾乎找不到任何完整的線索。
    甲板上的腳印被刻意清理,貨物箱上本該有的封條已被撕毀,連殘留的貨單都被人焚燒殆盡。
    唯一能辨認出的是幾個斷指——凶手割下了死者的手指,顯然是為了防止身份識別。
    “這不是普通盜匪能幹出來的事。”我低聲說道,“這是專業的行動。”
    “專業到連我們大理寺都難以追查。”王七嘟囔了一句,語氣裏帶著幾分挫敗。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陳拾忽然開口,手裏捧著一隻破碎的銅鈴,“這隻鈴鐺原本是掛在船上用來預警的,現在它還響,說明襲擊不是突然發生的。”
    我接過鈴鐺,仔細端詳,果然在底部發現了一絲暗紅色的痕跡。
    是血跡,已經幹涸。
    “也就是說,”我眼神一亮,“他們不是趁其不備偷襲,而是……引蛇出洞。”
    “有人提前通知了他們。”李餅接話,聲音低沉。
    我心中一陣發冷。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案子背後牽扯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而那個“內鬼”,也許就在我們身邊。
    正當我思索間,身後傳來腳步聲。
    一名年輕的小吏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地遞上一份文書。
    “這是剛剛收到的情報。”他說,“漕運船隻最後一次傳信是在三日前,說有一艘陌生的貨船在下遊靠岸,曾試圖搭話。”
    “陌生貨船?”我立刻追問,“有沒有畫像或描述?”
    小吏搖頭:“沒有詳細記錄,隻說是船身塗黑,掛的是‘通順’商號的旗子。”
    “通順?”我記起這個商號,是京城一家老字號糧商旗下的運輸公司,向來低調,卻從未聽說過參與漕運。
    “我去查。”李餅點頭,“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更多物證。”
    我應了一聲,繼續在廢墟中翻找。
    終於,在一堆散落的木箱碎片中,我發現了一塊布片,顏色暗紅,材質精良,顯然不是普通盜賊會穿的衣服。
    “這不是普通的劫財案。”我喃喃自語,“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破壞。”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然走近。
    “孫寺正,”來仲書的聲音低緩卻帶著試探,“有些事,不該查得太深。”
    我猛然抬頭,對上來仲書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睛。
    “哦?來大人有何高見?”我故作鎮定。
    “漕運涉及國計民生,若真查出什麽,恐怕會引起更大的風波。”他輕輕一笑,“大理寺雖有權查案,但也需量力而行。”
    我心頭一震,麵上卻不動聲色。
    “謝謝提醒。”我淡淡道,“但我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查到底。”
    他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
    但我清楚地知道,這句話不隻是警告,更是威脅。
    夜幕降臨,江風漸大。
    我站在碼頭邊緣,望著遠處模糊的水麵,心中五味雜陳。
    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案件,也不是一次尋常的探案旅程。
    這是權力與真相的博弈,是人性與製度的較量。
    我攥緊手中的布片,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這一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夜色深沉,江麵上的霧氣愈發濃重,我站在漕運碼頭邊,手中攥著那片暗紅色的布片,思緒如潮水般翻湧。
    剛才來仲書的話仍在我耳邊回響——“有些事,不該查得太深。”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卻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那種仿佛在說:“你們不過是大理寺的小人物,別妄圖撼動這根盤根錯節的大樹。”
    我不甘心,心中湧起一股怒意。
    可我知道,若此刻與他當麵爭執,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讓調查陷入更大的被動。
    在這條權力交織的暗流中,貿然出頭隻會成為下一個被吞沒的對象。
    “珍珍,你還好嗎?”李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低而穩,像一塊壓住我心頭亂緒的石塊。
    我回頭看他,他那一雙冷靜的眼眸映著遠處燈籠微光,透著一絲關切。
    “沒事。”我勉強笑了笑,“隻是……有點累。”
    他沒再問,隻是站在我身旁,沉默地望向江麵。
    良久,他輕聲道:“你知道嗎?當年我父親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也是漕運案。”
    我微微一怔。
    “他說過一句話:‘漕運是國家命脈,誰要斷它一根筋,就等於斷了千千萬萬人的命。’”
    我低下頭,看著掌心中的布片,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第二日,大理寺內一片緊張肅穆。
    我將昨日發現的所有線索整理成冊,準備呈報給盧納。
    剛走進主堂,卻被一名小吏攔下。
    “孫大人,刑部的人已在偏廳等候多時,說是有關此案的意見要與您商議。”
    我心中一緊,但臉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邁步走入偏廳。
    廳內坐著幾位身著刑部官服的官員,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正是之前在碼頭上提出要接管案件的那位。
    “孫寺正,請坐。”他笑著示意,語氣客氣,眼神卻帶著審視。
    我坐下後,他開門見山:“孫寺正年輕有為,破案神速,我們都很佩服。不過這次漕運遇襲,牽涉甚廣,背後可能涉及朝中重臣,還是希望你能權衡利弊,適可而止。”
    我聽得出他話裏的警告之意,強壓下心頭怒火,淡淡一笑:“本官職責所在,隻問真相,不論背景。”
    他眉頭一挑,笑意淡了幾分:“你可知通順商號背後的東家是誰?”
    我搖頭。
    他緩緩道:“那是戶部尚書張大人的外甥女名下的產業。若是查下去,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心中一震。
    果然,這背後牽扯到了更高層的權力網絡。
    “誤會?”我冷笑一聲,“如果真是誤會,那為何現場留下的貨船竟是他們旗下的?為何死者的指節會被割去?為何銅鈴未響,卻能偷襲得手?”
    那人臉色微變,但仍試圖壓製:“這些都可能是巧合。”
    “巧合太多,就成了陰謀。”我站起身,拱手行禮,“感謝諸位提醒,但此案我不會放手。”
    走出偏廳,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對手,他們的目的不隻是阻撓探案,而是想讓這件事永遠埋藏在黑暗中。
    但我不能退。
    回到書房,我打開了係統中的“官場關係指南”功能。
    一道虛擬界麵浮現在眼前,標注著各個官員之間的關係網、利益鏈以及背後的資金流向。
    我輸入“通順商號”四個字,瞬間彈出一個複雜的網絡圖。
    果不其然,張尚書的親屬與這家商號確實存在密切聯係,甚至有一條資金流向直指刑部一位副尚書。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急於插手此案。
    我心中一凜,隨即又升起一絲自豪。
    靠著係統的輔助,我終於看清了那些隱藏在幕後的黑手。
    我拿著分析結果,直接來到盧納的書房。
    “大人,我已查明部分涉案人員的關係網。”我將資料遞上,“此案若草率結案,隻會助長腐敗之風。”
    盧納接過材料,細細閱覽,麵色漸漸凝重。
    “好。”他合上文書,目光堅定,“我會向聖上遞折子,申請特許繼續查案。至於那些想阻止你的,讓他們知道,大理寺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操控的棋子。”
    我心中一鬆,緊繃的情緒終於稍稍緩解。
    這場與權力的博弈中,我雖渺小,但並非無力反擊。
    天色漸晚,陳拾匆匆趕來,手裏拿著一塊小小的布料。
    “珍珍,我在碼頭角落發現了這個!”他語氣激動,“和你手上那塊布,材質幾乎一模一樣!”
    我接過來仔細一看,確實是同一批織物。
    但不同的是,這塊布的邊緣縫著一行細密的繡線,圖案奇特,像是某種符號。
    “這是什麽?”王七湊過來也看,皺眉道,“不像是一般的商號標記。”
    “也不是幫派常用的徽記。”孫豹低聲說道,神色認真,“但我好像在哪見過……”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什麽,眉頭越皺越緊。
    我盯著那奇怪的符號,心頭泛起一絲疑惑。
    這個標記,究竟意味著什麽?
    答案,或許就在前方等待著我們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