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破困攜寶歸朝,陰謀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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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著那隻從洞口伸進來、沾滿泥土的手,心跳如擂鼓。
“孫珍珍?李少卿?你們在不在裏麵?”
那聲音帶著幾分喘息和急促,卻依舊清脆有力。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餅的神情也變了,眼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驚訝、懷疑、還有一絲……警惕。
是呂四娘!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洞口被迅速擴大,塵土飛揚,緊接著,一張布滿灰塵的臉露了出來。
夜行衣、散亂的發、臉上全是灰,可那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她一見到我們,便露出一個笑容:“終於找到你們了。”
“你怎麽會……”我剛開口,卻被李餅輕輕拉住袖子,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呂四娘仿佛看出了我們的疑慮,苦笑道:“別緊張,是我自己找來的。你們失蹤這麽多天,沒人知道你們去了哪裏,我隻能靠老方法——追蹤痕跡、破解機關。至於這些朋友嘛……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聽說你們被困,自願前來營救。”
她說著,朝身後招了招手,幾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紛紛從洞口躍下,動作幹淨利落,一看就是練家子。
李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打量著他們,直到確認無誤,才微微點頭,拉著我往後退了一步。
“快走吧。”呂四娘低聲說,“外麵還不安全。”
我們一行人沿著密道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上氣氛凝重。
雖然脫困有望,但我始終覺得這救援來得太巧,時機把握得太精準。
是誰告訴她的?
還是……有人故意引導她來救我們?
回到大理寺時已是深夜,整個衙門燈火通明,陳拾、王七、孫豹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看到我們安然歸來,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總算活著回來了!”王七一拍我肩膀,笑得像個傻子,“我還以為你們被活埋在下麵了!”
“你閉嘴。”孫豹臉色難看,顯然還沒從之前的驚險中緩過來。
次日清晨,我們奉命入宮麵聖。
聖人高坐龍椅之上,目光威嚴而冷峻。
他身旁的太監捧著那個失而複得的玉符,神色激動。
“很好,很好!”聖人拍案而起,龍顏大悅,“朕以為此寶已落入賊手,沒想到竟被你們找回,實乃朝廷之幸!”
他親自為我們賜座,還下令賞銀千兩、加官進爵。
我坐在殿上,聽著周圍大臣的恭維之聲,心中卻沒有太多喜悅。
這件事,太順利了。
從我們發現玉符,到被追殺、被困密室,再到呂四娘及時出現將我們救出,每一步都像被人安排好了似的。
甚至連我們能逃脫的方向,都像是早有預謀。
難道,這一切不過是另一個局?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李餅走在前方,腳步沉穩,似乎也在思考什麽。
“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問題?”我忍不住問他。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停下腳步,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如夜。
“你覺得呢?”
我心頭一震。
果然,他也察覺到了。
回到大理寺後,我借口整理案件卷宗,獨自一人留在書房。
我把這段時間的經曆仔細梳理了一遍,包括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細節:邱慶之為何要在我們找到玉符之前就派人圍堵?
來仲書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還有……呂四娘,她到底是誰的人?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玉符背後,一定還藏著更深的秘密。
而這秘密,恐怕不止牽涉到邱慶之一黨那麽簡單。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迅速合上卷宗,抬頭望去。
李餅站在門口,目光微沉,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在想什麽。
“你在懷疑什麽。”他說。
我沒有隱瞞,低聲說道:“這個案子,不簡單。”
他走進來,隨手關上門,壓低聲音:“我也這麽認為。”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隻聽得見窗外風聲呼嘯。
玉符已歸朝,但我的心卻愈發沉重。
那一夜密道逃生、呂四娘突現、皇宮受賞……每一環都太順了,仿佛有人牽著我們走完這一圈戲台上的步子。
邱慶之、來仲書、呂四娘……這些人背後到底藏著什麽?
那個玉符,真就隻是個普通的傳國信物?
我翻出之前從密室帶回來的一張殘破地圖,那是我們在機關密道中偶然發現的,上麵畫著幾處不知名的地標和一條蜿蜒向北的路線。
當時我以為隻是盜墓賊留下的無用圖紙,如今再看,才發現那些符號竟與軍部的一些秘密驛路標記極為相似。
“這是……兵部內部的暗標?”我心頭一震。
再往下翻查,我發現了一件更奇怪的事:來仲書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們以為找到的就是全部?錯。”
這句話我一直沒太在意,隻當是他垂死掙紮時的胡言亂語。
但現在想來,他似乎早已預料我們會找到玉符,並且——知道那不是最終答案。
我站起身,來回踱步,腦中思緒翻騰。
這案子,根本就沒有結束。
它隻是換了個殼,繼續隱藏在更深的黑暗裏。
我想起李餅昨天看我的眼神,他也在懷疑,甚至可能比我看得更遠。
於是,我決定去找他。
當我推開李餅房門的時候,他正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封密函,神情凝重。
“你也察覺到了吧?”我輕聲開口。
他轉過身,點頭,目光如炬:“你發現了什麽?”
我把地圖攤開在他麵前,將我所想的線索一一講給他聽。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緩緩吐出一句話:“兵部尚書上官璉,近來頻繁出入邱府。”
“上官檎的父親?”我驚訝。
“正是。”李餅沉聲道,“而上官檎最近也一直在回避我們的問題。”
我心頭一跳,想起那位聰明機敏、舉止得體的少年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涼意。
難道,這局棋的幕後黑手,不止邱慶之一人?
“我們必須追查下去。”我說,語氣堅定。
李餅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揚:“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開始分頭調查,我負責查閱舊案卷宗,尋找玉符相關的過往記錄;李餅則深入接觸一些朝廷官員,試圖摸清他們的立場和動機。
然而,我們的行動很快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先是王七突然被調離大理寺,理由是“外派巡檢”,但他走之前偷偷告訴我一句:“小心點,有人盯上你們了。”
然後是陳拾,一向憨厚的他竟然開始躲著我,有幾次我問他話,他也支支吾吾,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最詭異的是,孫豹在一次夜裏巡邏時,被人打暈,醒來後記憶混亂,連我是誰都要反複確認。
我懷疑他是被人下了藥。
這些異常讓我和李餅越發警惕,我們都知道,有人不想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停。
那天清晨,我剛踏入大理寺的大門,便看見一封信靜靜地躺在桌上,封口未封,顯然是有意讓我看到。
我猶豫片刻,還是拆開了。
信紙上隻有一句話:
“若再往前一步,便是死路一條。”
字跡歪斜,墨跡未幹,顯然剛剛寫成不久。
我盯著那行字,心跳加快,指尖有些發涼。但很快,我又恢複平靜。
我不怕威脅。
真正讓我心驚的,是這封信能順利出現在大理寺的案頭,說明對方已經滲透到我們身邊。
他們就在我們中間。
我將信捏在手中,快步走向李餅的書房。
推開門,他正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刀鋒寒光凜冽。
見我進來,他抬起頭,目光如電:“你也收到了?”
我點點頭,把信遞過去。
他看完後,沉默片刻,低聲說道:“看來,我們要開始清理內鬼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一陣疲憊,卻又無比堅定。
“你覺得,是誰?”我問。
他輕輕搖頭:“還不清楚。但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這場棋局,才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