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叛徒現形,逆境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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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李餅的書房中,窗外的天色陰沉得像潑了墨,風穿過窗縫,帶著一絲寒意。
    手中的信紙被我捏得微微發皺,那句“若再往前一步,便是死路一條”仿佛烙印在眼底,刺痛著我的神經。
    李餅沒有說話,隻是將匕首緩緩收回袖中,目光沉穩如常。
    但我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你懷疑誰?”我低聲問。
    他抬起頭,眼神在我臉上停留片刻,才緩緩道:“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誰能最輕易地接近我們。”
    我心頭一震。
    確實,能在大理寺內部把信放在我桌上的人,必定是熟悉我們的行動、清楚我們作息、了解我們情緒的人。
    也就是說——就在我們身邊。
    夜色漸深,大理寺內一片寂靜,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
    我和李餅商議之後,決定啟動係統功能:嫌犯心理分析模塊。
    我坐在案前,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幾個關鍵人物的臉:孫豹、陳拾、王七、阿裏巴巴……
    係統自動調取他們的行為軌跡、語言模式、過往互動記錄,並結合當前事件進行心理建模。
    很快,一個名字跳入了我的視野。
    陳拾。
    這個一向憨厚老實、對誰都笑嘻嘻的小雜役,竟然在最近幾天多次與不明身份者接觸,且其語言邏輯中出現了明顯的回避和矛盾傾向。
    更讓我警覺的是,他幾次回答我的問題時,心跳頻率異常,瞳孔收縮反應不穩定,說明他在說謊。
    我心裏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陳拾……真的會是叛徒?
    我不敢輕舉妄動,必須設計一個圈套。
    第二天清晨,我故意當眾宣布:“昨夜查出玉符案的關鍵線索,藏在大理寺舊卷庫第三排書架後。”並讓王七去“不小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所有人。
    果然,當天夜裏,我躲在暗處,親眼看到一道黑影悄悄潛入卷庫。
    那人動作謹慎,翻找迅速,顯然目標明確。
    我沒等他動手,直接現身。
    “陳拾,你還想找到什麽?”
    那人猛地回頭,正是陳拾。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手僵在半空。
    我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直接道:“你已經暴露了,現在解釋還來得及。”
    他嘴唇顫抖,
    “我不是有意背叛你們……我隻是……我不想死。”
    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般,跪倒在地。
    那一刻,我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有人以他的家人要挾,逼他協助傳遞信息。
    但我不能心軟。
    我當即下令將他控製,並召集眾人前來。
    大家震驚地看著平日裏人畜無害的陳拾被鎖鏈束縛,紛紛議論不已。
    “珍珍,這不可能吧?”孫豹滿臉不可置信,“他是最忠心的人!”
    我看著他,語氣冷靜:“忠誠不該隻看表麵,而要看選擇。”
    孫豹沉默了。
    事情至此,團隊中的緊張氣氛稍稍緩解
    真正的危險,還在前方等著我們。
    根據陳拾提供的部分口供,我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邱慶之已經布置好了下一步陷阱,甚至可能已經在我們即將前往調查的城外驛站設下了埋伏。
    可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停下腳步。
    “既然對方已經出手,我們就更要快一步。”我對李餅說。
    他點頭:“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大理寺的探員,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
    當晚,我們整備行裝,準備連夜出發。
    然而,剛離開大理寺沒多久,前方密林中便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緊接著,數名黑衣殺手從四麵八方襲來,刀光劍影交錯,殺意凜然。
    “是衝著我們來的!”阿裏巴巴大喊。
    戰鬥一觸即發。
    我拔出佩劍,迎上一名黑衣人,刀鋒劃過夜空,火光映照下,我看見對方眼神冷酷無情。
    這些人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顯然是精心組織過的死士。
    我們在人數和地形上都處於劣勢。
    局勢,驟然惡化。
    “珍珍!”李餅一邊應戰,一邊向我靠攏。
    我咬緊牙關,迅速觀察戰場形勢。
    不能再被動挨打。
    我大聲喝道:“聽我指揮!三人一組,交替掩護,往右側高地撤!”
    這是我們唯一能爭取主動的機會。
    可我知道,這一戰,遠比想象中凶險得多。
    而我,也必須在這場生死一線的戰鬥中,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畢竟——
    這場局,我才剛剛開始布局。
    殺手們刀光如練,攻勢如潮。
    我一劍橫攔,堪堪架住一名黑衣人劈來的長刃,虎口被震得發麻。
    耳邊傳來孫豹的怒吼:“讓開!”他揮動著長棍,橫掃一片,將兩人逼退幾步。
    “珍珍,左側!”李餅的聲音急促而冷靜。
    我迅速側身,一道寒光擦肩而過,釘入身後樹幹,嗡嗡作響。
    我們被包圍了。
    對方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進退有序,配合默契。
    若非李餅武力超群,加上我和孫豹等人拚死抵抗,恐怕早已落敗。
    但戰鬥仍在繼續。
    我一邊招架,一邊快速觀察地形。
    密林深處,枝葉交錯,光線昏暗,對我們極為不利。
    可越是險境,越要冷靜。
    “王七!你掩護陳拾,保護好他的安全!”我大聲下令,雖然心中對陳拾仍有懷疑,但他此刻已是證人,不能出任何差池。
    “明白!”王七應聲而動,拉著還在發抖的陳拾往後退去。
    “阿裏巴巴,用波斯語擾亂他們!”我轉向身旁的評事。
    阿裏巴巴眼神一閃,立刻開口,混雜著幾句突厥語與粟特話,語速極快。
    幾個黑衣人果然露出遲疑神色,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我大喝一聲,率先衝入敵陣。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我身形一側,避開一人橫斬,順勢抬膝撞在對方胸口,接著回手一劍刺入其肩膀。
    那人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李餅在我右側,化作一隻靈活的貓影,在人群間穿梭,手中匕首寒光四起,每一擊都精準無誤地落在敵人要害。
    孫豹終於擺脫了先前的怯意,揮舞長棍如同瘋魔,怒吼連連。
    那聲音裏帶著壓抑多年的憤怒和恐懼,也帶著他對這片土地的忠誠。
    局勢逐漸逆轉。
    幾名殺手見狀不妙,開始後撤,卻被我們緊咬不放。
    最終,隻剩兩人負傷逃走。
    “讓他們走。”李餅輕聲道,“回去報告的人,才最有價值。”
    我點頭,沒有追擊。
    夜風呼嘯,林中恢複寂靜。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眾人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疲憊和興奮交織的神情。
    “打贏了。”王七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笑得齜牙咧嘴,“沒想到咱們真能贏。”
    “靠的是大家的配合。”我環視眾人,目光落在孫豹身上。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顫抖,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殺戮中緩過來。
    但我能看到,他眼中多了一絲堅定。
    “你做得很好。”我走到他身邊,輕聲道。
    他抬頭看我,嘴角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李餅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接下來怎麽辦?”
    我望向遠方:“邱慶之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搶在他下一步行動之前,先發製人。”
    我們連夜趕路,天亮時分抵達一個偏僻村莊,名喚“石柳村”。
    村莊不大,幾排低矮的茅屋錯落分布,炊煙嫋嫋升起,看起來寧靜祥和。
    村民見到我們這群陌生人,紛紛投來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我們在一間空置的屋子裏稍作休息,有人送來清水與粗糧。
    王七癱在地上直哼哼:“我以後再也不想經曆這種事兒了。”
    “你不是最喜歡刺激嗎?”我笑著踢了他一腳。
    “這次的刺激太要命了。”他翻了個身,嘟囔著閉眼睡去。
    我也確實累了,靠著牆坐下,閉目養神。
    可不知為何,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安。
    這村子……太安靜了。
    不僅安靜,還透著一絲詭異。
    我睜眼看向窗外,陽光灑在泥地上,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村頭的老井旁沒人打水,雞鴨也不見蹤影,連狗都不叫。
    我站起身,悄悄走到門外,左右張望。
    遠處的屋簷下,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我低聲問道。
    沒人回答。
    我握緊腰間的佩劍,緩緩靠近。
    可剛走近那處陰影,便隻看到一堵斑駁的土牆,其餘什麽都沒有。
    “幻覺?”我皺眉。
    正準備轉身,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竟是李餅。
    “你在找什麽?”他問。
    “我總覺得……這村裏有人在監視我們。”我低聲說道。
    他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我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個看似平靜的村莊,或許隱藏著比我們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而我們,已經踏入其中。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村外方向傳來——像是鐵器敲擊木頭的節奏,斷斷續續,卻又極具規律。
    我與李餅同時警覺起來,示意其他人小心戒備。
    “走,去看看。”我說。
    眾人紛紛起身,拔出兵刃,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緩緩前行。
    空氣仿佛凝固了,心跳聲清晰可聞。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