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迷霧重重,初現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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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著那封密信,一路策馬狂奔回洛陽城。
    風在耳邊呼嘯,像無數冤魂低語。
    邊關的陽光還燙在我臉上,此刻卻冷得發僵。
    陳拾遞來的那碗熱湯早涼透了,就像我心頭剛燃起的火——被人狠狠踩滅,又潑上一盆冰水。
    大理寺門口,李餅已在等我。
    他披著玄色大氅,站在石階上不動如山,眼神卻比刀鋒還銳利。
    “說吧,”他聲音壓得很低,“你看出什麽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信遞過去,同時在心裏默念:“係統,調出官場關係圖譜。”
    【滴——分析中……關聯人物:邱慶之,門客失蹤案涉事權貴;其女婿為刑部侍郎次子;三日前曾秘密會見突厥使節……】
    “不是普通失蹤。”
    我說,嗓音幹澀,“現場無破壞痕跡,守衛毫無察覺——要麽是內鬼,要麽就是……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李餅瞳孔一縮。
    他知道我在說什麽。
    邊關毒局裏那種詭異的能量波動,不是人力所能掩蓋的。
    “邱慶之不會讓我們查。”他斷言。
    “那就逼他讓。”我咬牙。
    第二日清晨,我和孫豹站在邱府門前。
    青磚高牆,雕梁畫棟,門環獸首猙獰如噬人。
    守門家丁攔住去路,倨傲冷笑:“孫寺正?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崽子,也配踏我邱家門檻?”
    孫豹剛要發作,裏麵傳來一聲慢悠悠的笑:“哎呀,這不是咱們大理寺最年輕的‘英雄’麽?”
    邱慶之踱步而出,錦袍玉帶,滿臉和氣,眼裏卻淬著毒。
    “聽說你在邊關挺威風啊?”
    他走近一步,壓低聲音,“可惜啊,京城不是戰場,孫姑娘——哦不對,現在該叫你孫大人?你扮得挺像,可惜骨頭太嫩,扛不住這樁案子。”
    我盯著他,心跳如鼓,麵上卻揚起笑:“邱大人這話可真奇怪,門客失蹤,大理寺依法調查,怎麽就成了‘扛不住’?莫非……您心裏有鬼?”
    他眯眼,笑意漸冷:“你可以進,但隻能看花園和偏廳。再多一步——”他頓了頓,意味深長,“我讓人抬著你出去。”
    我點頭,轉身時攥緊袖中玉佩——那是係統的臨時能量源。
    進了府,我立刻啟動【官場關係指南】,找到唯一可能幫我們的人:上官檎。
    半個時辰後,我們被允許進入西側書房。
    可當我推開門,心猛地一沉。
    桌椅翻倒,紙張散落一地,硯台碎裂,墨汁潑灑如血。
    連牆角的香爐都被砸爛,檀灰混著泥土,踩踏痕跡雜亂無章。
    這不是搜查,是毀滅。
    我蹲下身,指尖拂過一張殘破字條,上麵隻剩半個“戌”字。
    係統無聲提示:
    【檢測到微弱殘留能量波動,強度不足邊關案件的3,但仍具活性】
    我閉了閉眼。
    線索沒了,時間不多了,敵人比想象中更狡猾。
    但我沒哭,也沒慌。
    我隻是把那半張紙小心收進懷裏,站起身,望向窗外灰蒙天空。
    這一次,他們確實藏得很好。
    可我孫珍珍,從來不怕迷霧。
    怕的是——
    霧裏藏著的,不隻是一個凶手。
    我蹲在邱府書房的殘骸裏,指尖還沾著墨灰,心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那半張紙上的“戌”字,像根刺紮進腦子裏,拔不出來。
    係統分析出的能量殘留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但它存在——說明這不是人為偽裝的假現場,而是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力量參與過的痕跡。
    敵人不僅懂律法漏洞,還熟悉我們的查案邏輯,甚至提前一步毀掉了所有能指向真相的物證。
    我咬住下唇,不讓聲音發顫。
    不是沒遇到過絕境,可這次不一樣。
    這是第一次,我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從很遠的地方冷冷盯著我,嘲弄我的努力。
    仿佛在說:小姑娘,你再聰明,也不過是棋盤上一顆走得挺遠的卒子。
    “珍哥兒?”孫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要不……咱們先回?這地方邪門得很。”
    我沒答話,隻是緩緩站起身,拍掉膝蓋上的灰塵。
    窗外風聲嗚咽,像是誰在哭。
    回大理寺的路上,我一句話都沒說。
    陳拾牽著馬跟在我旁邊,幾次想開口,又咽了回去。
    直到快進城門,他忽然小聲嘟囔:“其實……今早在菜市口聽人說,邱大人那個失蹤的門客,以前常去城西的老宅子,說是那兒鬧鬼,他偏不信,還帶人去驅邪……”
    我猛地頓住腳步。
    “哪兒的老宅?”
    “就……出西門五裏地,柳家廢院。聽說是前朝一個犯官留下的,荒了好些年。”
    我心頭一跳,像是黑夜裏突然亮起一道微光。
    邱慶之封鎖書房,卻不提一句城郊宅院——這本身就可疑。
    如果門客真去過那裏,哪怕隻是閑逛,也可能是他最後留下線索的地方。
    “陳拾,”我盯著他那雙憨厚的眼睛,聲音壓得極低,“你聽見這話時,有沒有人刻意在你耳邊說?”
    他愣住,隨即搖頭:“沒有啊,就是賣豆腐的老張頭跟隔壁肉鋪嘮嗑,俺順耳聽著了。”
    不是陷阱,就是天意。
    但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能放過。
    當天傍晚,我帶著孫豹和陳拾出了西門。
    上官檎臨時有事沒能來,李餅被盧納叫去議事,我誰也沒驚動。
    此刻天色將晚,暮雲如血,風刮過荒草發出沙沙聲,像蛇爬過枯葉。
    柳家廢院藏在一片亂墳崗後頭,院牆塌了半截,門板歪斜掛著,門軸吱呀作響。
    我示意他們停下,自己伏低身子靠近,耳朵貼在地上聽了片刻——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
    可我脖子後麵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有人在看我們。
    不是錯覺。是那種皮膚被針紮似的寒意,從尾椎一路竄到後腦勺。
    我緩緩抬頭,目光掃過院牆缺口、屋頂殘瓦、枯樹杈……最後停在遠處一座坍塌的涼亭上。
    那裏,有一片落葉飄得不對勁——太慢,太靜,像是被人刻意擋住風。
    我握緊袖中玉佩,低聲對孫豹和陳拾道:“別出聲,慢慢退。”
    兩人立刻會意,動作輕緩地往後挪步。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卻異常清醒。
    不是怕。是興奮。
    終於,霧裏藏著的東西,開始動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涼亭方向傳來,不是一個人——是好幾個。
    我屏住呼吸,手按在腰間短刀上,目光死死鎖住那片陰影。
    他們來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也不是好惹的。
    風忽然停了。
    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