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眼前這些笑容，再多的險阻也不可怕。
    ……
    深夜，小旅館內一片寂靜。
    窗外偶爾會傳來喧囂的風聲，以及巡邏隊的腳步聲。
    一個暗夜中的精靈，從少女們共住的房間裏溜了出來。那道身影纖細修長，輕盈敏捷。
    德古娜隻穿著一件吊帶小睡裙，睡裙的質地柔滑如絲，貼合著少女的身體曲線，能勾勒出她苗條的腰肢和頎長的雙腿。
    裙擺僅僅遮住了大腿根部，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與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雙腳被一雙白襪包裹，如同月光灑落在雪地上，純淨至極。
    “指揮官……”
    德古娜在黑暗中的眼眸，泛著微微地紅光。
    她無聲無息的鎖定德萊恩的房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渴望的弧度。
    德古娜像一隻輕盈的貓咪，動作嫻熟地擰開門把手，潛入德萊恩的房間。
    房間裏一片靜謐，隻有德萊恩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很顯然，男人正沉浸在疲憊的睡眠中，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沒有防備。
    德古娜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少女站在窗邊，凝視著德萊恩的睡顏——然後，她沒有絲毫猶豫，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從床尾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德古娜的身體冰涼，與德萊恩的體溫截然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貼近他，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餘溫，享受這種來之不易的“幸福”。
    接著，德古娜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慢慢地湊上前，將嘴唇輕觸到德萊恩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輕柔還有些涼意的吻。
    這個吻如同羽毛拂過水麵，輕柔而又短暫，卻驚醒了沉睡中的德萊恩。
    德萊恩猛地睜開眼，下意識的做出反應——
    但在下一秒，他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德古娜？”
    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疑惑，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下來。
    然而，德古娜並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
    對方發出一聲小貓般的咕嚕聲，突然張開嘴，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獠牙。
    接著，她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咬在了德萊恩的脖頸上！
    “呃！”
    一陣刺痛傳來，德萊恩的身體變得僵硬。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通過那細小的傷口，被德古娜緩慢地吸吮著。
    混合著輕微眩暈的莫名快感，在脖頸處蔓延開來。
    德古娜閉著眼睛，銀色的睫毛在微微顫動，臉上浮現出極度滿足的紅暈，仿佛在品嚐最美味的紅酒。
    她貪婪地汲取著，直到感覺到了一絲飽腹感，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口。
    小巧的舌尖，舔過唇邊殘留的一絲血跡，那兩顆小獠牙也悄然隱去。
    德古娜抬起頭，看著德萊恩有些錯愕和無奈的表情，臉上露出一個妖媚又天真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飽餐後的慵懶。
    “晚安，指揮官……這是……今天晚上的‘夜宵’哦……”
    說完，她像沒事人一樣，重新縮回被子裏，甚至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就在這裏睡下。
    “你這家夥……”
    德萊恩摸著脖子上的咬痕，上麵還殘留著濕漉漉和刺痛。
    最終，他摸了摸身邊已經睡著的少女，無奈地歎了口氣，拉高了身上的被子。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但泰勒尼亞並未按照往日的節奏進行。
    一種令人窒息的秩序，正在街道上蔓延。
    沒有混亂的打砸搶燒，沒有散漫的烏合之眾。一支支沉默卻氣勢如虹的隊伍，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湧出，占據了每條街道。
    他們秩序井然，甚至帶著詭異的紀律性。
    成千上萬的人群，大多穿著樸素的工裝或深色外套，手臂上纏著統一的袖標，手中高舉著燃燒的火把。
    火焰連成一片，在夜色中蜿蜒流動。
    它們如同一條條灼熱的熔岩，照亮了一張張堅定狂熱的臉龐。
    所有人的步伐整齊，踏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發出富有節奏的悶響，類似巨人的心跳聲。
    街道兩旁的建築，都被震得微微顫抖。
    而且這些的口號聲，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呐喊，而是經過排練的呐喊。
    “帝國複興！”
    “清除上層社會的蛀蟲！”
    “泰勒意誌萬歲！”
    “秩序！麵包！工作！”
    “……”
    各種簡單直接的口號，囊括了帝國平民心中的痛點和渴望。
    他們沒有衝擊店鋪，也不攻擊路人，反而采取極其有效的方式，封鎖了皇宮區、議會大廈、各個政府部門的交通樞紐。
    不少人用臨時找來的貨車、柵欄甚至自己的身體，構築起一道道堅固的路障。
    整個遊行場麵，壯觀得令人窒息。
    從皇宮的高處，或是附近建築的頂層俯瞰，景象更是無比震撼——
    無數火把組成的光帶，如同精心設計的電路圖，癱瘓了龐大城市的主動脈。
    火光的映照下，是一望無際、沉默且堅定的人海。他們凝聚出來的意誌，幾乎化為實質性的壓力，籠罩在整個帝都的核心區。
    皇宮內，負責安保的將軍和內閣大臣們，透過厚厚的防彈玻璃，看著樓下無邊無際的火海……
    他們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冷汗。
    站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經曆過各種各樣的騷亂，但他們從未見過嚴密的組織活動。
    對方的目的明確、並且擁有可怕的紀律性。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抗議，這更像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示威。
    “他們……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一位官員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懼。
    這種規模的動員和掌控力，卻沒被國家安全總局知曉，遠遠超乎他們的預料。
    威廉二世站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但他緊握著窗框，微微發白的指節，都能暴露出他內心的慌張。
    換做往日，自己可以叫來埃裏希大公，詢問對方解決辦法……可是現在，諾大的泰勒帝國，他竟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
    ……
    穆特勒並沒有站在顯眼的地方。
    他藏在街道旁，不起眼的建築裏，掌控著遊行示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