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血跡未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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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托踱來踱去,招呼手下道,“帶點鹽巴。”
    手下立即前往工坊裏的鹽堆裏,
    扒拉一些煮好過的鹽花,心想今後吃烤肉可以撒點,
    這麽熱的天,不多吃點鹽得電解質紊亂咯!他裝得滿滿一大罐,
    恰好回去能做點鹵味,想想就挺美的。萊托眯縫著雙眼,
    灰藍色的眸子裏浮現五顏六色的鹽田,
    像是複古的彩色布緞,觸感細膩柔滑,令人如沐春風。
    萊托沮喪地垂下頭,身上的白色襯衫也析出鹽般的結晶,
    他忍不住拽住挺括的衣領,給自己的胸口扇著風,
    擔憂著白橋的安危,他不明白白橋何不待在城寨裏,
    起碼是安全的。雖然摩宗覬覦她,但起碼可以留她一條性命。
    他猜想白橋可能是為了孩子而逃走,
    雖然摩宗可能會殺掉孩子,但是他更不想白橋被喪屍吃掉!
    他伸手擦了擦汗,無意間看到指腹上有一抹未幹的血跡,
    回想到這是剛剛自己握住門把手時沾上的,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剛想繼續尋找白橋的蹤跡,結果不遠處傳來一聲女人的嘶喊聲!
    “救命!救命!喪屍來了!”萊托聽聲音也有些熟悉,
    很像白橋的聲音,於是立即帶人前去查看!萊托掏出手裏的槍,
    左手握住荊棘項圈,眼神淩厲堅定,大步跑到女人的身邊。
    隻見女人被喪屍摁倒在地,力不從心地抵住喪屍的胸膛,
    極力避免它咬到自己。萊托衝上前,
    隻見喪屍衣衫破爛、身上都幹瘦如柴,女人在拚命地反抗,
    且不停地嘶喊著。他不等喪屍反應過來,
    他趕忙舉起手槍對準喪屍的後腦勺,
    扣動扳機,砰地一聲巨響,喪屍的後腦勺開出一個窟窿,
    隨即倒下趴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嚇得連忙推開它,
    一臉驚恐的樣子。萊托見到她的臉,才發覺她並不是白橋。。。。。。
    白橋趁著萊托他們不在,趕忙挪動醬油攤子,赤棕色的壇子被推開,
    她的左手臂被壓得很酸麻,身子像條蠶蟲那樣蛄蛹著,
    費了不少力氣才爬出床底。她連忙將壇子挪回去,
    悄悄地從山林裏逃走。。。。。。萊托看著她,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裙,
    問道,“你沒事吧?從哪裏來的?”女孩看起來二十多歲,
    與白橋年紀小些。女孩如實答道,“我是躲在家裏老宅的,
    但是最近食物耗盡,我必須得為爺爺奶奶搜集食物,
    附近的野菜、果子都可以用來充饑,但是一不小心就遇到喪屍。
    我隻殺過一個喪屍,實在是害怕,村子裏的人都死了,
    我和爺爺奶奶也不敢隨便出門,隻好小心翼翼地活著。
    今天若不是你施救,我就得被吃掉!”萊托皺起眉頭,
    他提問道,“你的手腕。。。。。。流血了!”
    女孩連忙查看自己右手上的一道十幾公分的裂口,
    輕輕地捂著傷口答道,“這是我不小心被玫瑰的尖刺劃到的,
    不遠處有許多野生玫瑰,本想去那兒摘點果子、鮮花回來充饑的,
    結果被這個喪屍差點捉住,慌亂之下,
    我一不小心就被荊棘劃了這麽大一口子,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我已經滿足了。”萊托點了點頭,
    於此同時他更困惑起來,他追問道,
    “那你有經過那條悲慈橋麽?還有那裏的鹽村?”
    他提及鹽村時伸手指了指村落的位置,就處於他們的斜後方五百米遠。
    女孩搖搖頭答道:“並沒有,我是從左邊的水壩位置逃來的,
    悲慈橋我可不敢去,恐高!”
    萊托頓時回憶起那些殘留在橋上、門把手上未幹的血跡,
    隻覺十分蹊蹺。他猜測這個人就是受傷的白橋,而且她離自己並不遠。
    他帶著手下折回鹽村,丟下女孩獨自回村。
    盡管他的手下垂涎於女孩的身體,
    但他們並不敢這樣做。誰也不能耽誤萊托找自己的女人,
    否則就被一槍爆頭,這是必然的,所以誰都不敢惹他。
    萊托頂著驕陽,飛快地跑向鹽村的工坊,猛地推開木門,
    吱呀一聲,像極了烏鴉的叫喚。他衝進堆滿鹽花、鹵水的工坊裏,
    拚命地尋找著線索,可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櫃子、床底、壇子等都找了,
    他不死心地親自找了一遍,最後掀開垂下的條紋床單,
    地磚上的灰塵積攢一層,奇怪的是出現一些搬動壇子的痕跡,
    細微不易察覺,他立即明白這極有可能是白橋的藏身之地。
    他從床底退回來,大喊道,
    “她跑了,快去找她!”他們即刻往山林方向逃去。
    白橋踉蹌地跑著,手掌以及前臂都有傷口,手心被割到的裂口鑽心的疼,
    她邊走邊嘶嘶的呻吟著。蒼翠的野林裏,
    泡桐樹、玫瑰樹、金銀花樹等次第開放,
    香氣濃鬱,令她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不過,她來不及欣賞這些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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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盡快擺脫掉他們才行。走著走著,她居然走到一處斷崖,
    這裏沒有別的出口,必須得依靠藤蔓才能順利下去。
    她拉動灰綠色的藤蔓,使勁地往外扯了一下,檢驗下它的牢固性,
    她又蹲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崖壁岩石的脆性,相對穩固,
    可以大膽地借助藤蔓,爬下去。一時半會地,他們也找不過來。
    她趕忙將藤蔓的尾端纏了幾圈在腰上,然後雙手死死地拽住藤蔓,
    一點點地降落下去。她的手心裏滲出鮮血,
    稍稍的磨蹭就產生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咬緊牙關降下去,直到穩穩地落地,才長舒一口氣。
    她一圈又一圈地解開纏繞在腰間的藤蔓,在解開最後一圈藤蔓時,
    她忽然聽到腳步窸窸窣窣的聲音,預感到他的來臨。
    她正要轉身逃開,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萊托激動地喊道,
    “白橋!別走!”白橋不敢回頭,萊托堅持道,“別遮掩了,
    我知道是你對麽?你一個人逃出來,就不想想我們的孩子麽?”
    白橋轉過身,抬起頭看他說道:“我不想待在那個地方一直爛下去,
    你覺得他會放過我的孩子麽?”她狠狠地瞪著他,眼裏閃過一絲輕蔑,
    並激動地震顫著,嘴角略帶得意地揚了揚,
    隨即利落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離此處。
    萊托見狀焦急萬分,他甚至有些猶豫捉她回去,可是他又不想放走她。
    他打算帶白橋回去,然後找機會扳倒摩宗,否則他無勝算得到她。
    “走!繼續追!”萊托厲聲命令手下,他自己率先拉起一根藤蔓,
    準備借助它下去。。。。。。白橋逃進樹林裏,沒走多遠就衝出林子,
    隨即在路邊碰到一輛車子,她驚喜地坐車離開,留下無奈的他們徒傷悲。
    白橋狂踩油門,神色冷峻,雙手緊握住方向盤,
    在烈日、熱浪、翠綠的玉米夾道中,
    一直飛奔向前方。。。。。。她摁下車窗,任憑熱風拂麵,
    伸手褪掉櫻花發圈,散開烏黑的秀發,
    微卷的頭發如同墨色的波浪垂下來,
    帶著淡雅的檸檬芳香,隨著風撩撥不停,
    發絲如煙霧般飛起,襯得她有幾分楚楚動人。
    她坐在棕褐色的越野車裏,瞥見後視鏡上掛著的福袋,
    杏色的棉麻布袋上繡著一個大大的福字,
    寓意很好,散發著淡淡的梔子花的冷香。
    她望著兩邊碧綠的田野,心情暢快無比,隻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抵達g區,
    與鍾河他們會麵。她已經被困多時,
    獲得自由是多麽難得,自己就跟一個越獄的女囚一樣,
    終於在陽光下肆意地馳騁。。。。。。
    車子一直行駛到一處加油站,
    這裏的汽車有幾輛橫在路中間,她換了另一輛汽車,
    並裝滿幾桶油接著上路,一直開到晚上八點多,她才來到一處城區,
    周圍一片死寂,鴉雀無聲,街道上滿是落葉、垃圾、舊新聞的警示文帖黃色的通告)、商店裏漆黑一片,令她心生不安。
    她打起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小心翼翼地探去,
    左前方,印有“劉老六飯館”的玻璃門被撞得碎開,
    留下一個將近一米的豁口,
    飯館裏一片狼藉,還有幾具森森白骨,紅色的塑料凳子、紫紅的餐桌布,
    無一不是她最熟悉的物品。前麵不遠處的電線杆折斷,
    蜘蛛網般的電線散落一地,還順便扯下對麵的銅製招牌,
    她走上前去,手電的白光照上去,隻見上麵寫著“玉芙蓉澡堂”。
    四周的紙張、塑料袋亂飛著,癟了的芭比粉氫氣球纏繞在紅綠燈上,
    看上去是被人有意拴在上麵的,裹了好幾圈,
    任憑風吹雨打,也沒能掙脫掉。
    月光灑落下來,為每一件器物都鍍上一層淡淡的月華,
    銀色的光極為柔和純淨。
    澡堂門口的木門早就被衝破,倒在門口的地上,被雨水浸泡許久,
    蛋黃色的木門已被泡發,鼓起大大小小的氣泡,部分木頭也爛了。
    她將手電筒從木門上移至入口處,
    隻見米色的瓷磚上殘留不少褐色的血跡,
    不僅如此,牆壁以及天花板上到處濺滿了血跡,她雖然恐懼,
    但仍舊壯著膽子朝裏麵進發。心裏盤算著要在這裏洗個澡,
    順便在這裏借宿一宿。為了孩子,她也必須得好好休息。
    再過一天左右的時間,她就能抵達g區了,內心有些激動。
    於此同時,她也隱隱地擔憂著,生怕會有人遭遇不測。
    她舉著手電,走到鋪著紅布的收銀台,地上散落著早已成白骨的屍體,
    以及一些他們身前穿著的秋衣秋褲,有灰色的、有杏色底橘紅花的,
    也有穿著棉襖死去的人。白橋見到這些慘象,不禁感傷地熱淚盈眶,
    桌上散落著一些儲衣櫃的號牌,還串著琥珀色的電話線項圈,
    她驚歎這裏的澡堂與自己家鄉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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