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沃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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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瞻回顧)
    情緒定律情緒影響一切
    情緒的驚人力量
    有個島上生活著一個未開化的部落。一天,村裏發生了一樁殺人案。為了查出罪犯,人們請來了一名巫師。巫師讓所有嫌疑分子都喝了“法液”——種有一定毒性但不致毒死人的液體,並告訴他們,這種“法液”隻對殺人凶手起作用,清白的人不會有事。結果,喝了法液的所有嫌疑人,幾乎都安然無恙,唯獨一人,終日絕望,沒過多久便死了。究其原因,我們就要到情緒上找答案了。
    你一定有過這樣的經曆興高采烈的時候,看什麽都順眼,做什麽都順手;情緒一落千丈的時候,覺得自己做什麽事都不順心,什麽都做得不好。其實,這就是情緒的強大影響力。前麵法液緝凶的例子亦是如此,清白的人堅信“法液”不會傷害自己,情緒安然,身體也就無恙;而真正的凶手卻由於心存恐懼,認為“法液”對身體傷害很大,情緒低落,終日絕望,自然容易走向死亡。
    人常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錯,德國著名的化學家奧斯特瓦爾德曾因自己的情緒變化,差點兒造成他人與諾貝爾獎擦肩而過的後果。
    有一天,德國著名的化學家奧斯特瓦爾德由於牙病,疼痛難忍,情緒很壞。他拿起一位不知名的青年寄來的稿件粗粗看了一下,覺得滿紙都是奇談怪論,順手就把這篇論文丟進了紙簍。
    幾天以後,他的牙痛好了,情緒也好多了,那篇論文中的一些奇談怪論又在他的腦海中閃現。於是,他急忙從紙簍裏把它揀出來重讀一遍,結果發現這篇論文很有科學價值。他馬上給一份科學雜誌寫信,加以推薦。
    後來,這篇論文發表了,並且轟動了學術界。該論文的作者也因此而獲得了諾貝爾獎。
    想想看,如果奧斯特瓦爾德的情緒沒有很快好轉,結果恐怕就不言而喻了。
    事實上, 情緒的好壞與我們自己的心態及想法密不可分,這就是心理學中的情緒定律。一件事,在別人眼中看著是悲哀的,在你眼中也許就是喜樂的,關鍵是自己怎麽想。下麵就是 一個非常有趣的例子有兩個秀才一起去趕考,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支出殯的隊伍。看到那口黑翔翔的棺材,其中一個秀才心裏立即“咯噔”一下,涼了半裁,心想完了,真觸黴頭,趕考的日子居然碰到這個倒黴的棺材。於是,心情一落千丈,走進考場,那個“黑糊糊的棺材”一直揮之不去,結果,文思枯竭,名落孫山。
    鍾奧另一個秀才也同時看到了這個棺材,一開始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但轉念一想棺材,棺材,噢!那不就是有“官”又有“財”嗎?好,好兆頭,看來今天我要紅運當頭了,一定高中。於是十分興奮,情緒高漲,走進考場,文思如泉湧,果然一舉高中。
    可見,麵對同一口棺材,兩個秀才產生了不同的情緒,進而造成了兩種不同的結果。這就是情緒對一一個人的巨大影響。
    身處世事,人類擁有數百種情緒,它們或涇渭分明,如愛恨對立;或相互滲透,如悲憤、悲痛中有憤恨或憤怒夾雜;或大同小異的情緒彼此混雜,十分微妙。在這些紛繁複雜的情緒麵前,語言確實有些蒼白無力。不過,隻要我們了解了這些情緒,在日常生活中,就可以學著理性地去控製情緒。
    正文開始,今日來講英雄聯盟第一視角沃裏克)
    我聞到血的味道了。
    那些渾濁的腥氣從排汙管湧上來,腐爛的鹹澀刺痛著鼻腔。祖安的地溝巷道在眼前重疊出三重幻影,我踉蹌著撞碎生鏽的鐵柵欄,斷裂的金屬在皮膚上劃出傷口,又迅速愈合。對,這具身體就是這樣——永遠在撕裂與愈合的循環裏發燙。
    記憶像被酸液腐蝕的底片。有時會閃過金發女孩的剪影,她腰間別著某種會冒藍光的裝置;更多時候是整片整片的猩紅色,就像現在浸泡著我利爪的液體。那些被我撕開的喉嚨還在噴湧溫熱,可我的胃袋卻像灌滿了融鉛。
    "你仍然渴求著不屬於自己的救贖。"某個雨夜我聽到這句話,但當我轉身時隻看到空蕩蕩的天台。說話的人早該死了,被我親手割斷頸動脈的屍體,應該和三十七具同樣肮髒的軀殼堆在舊倉庫。可為什麽這句話像淬毒的魚叉,每次呼吸都往肺裏紮得更深?
    改造艙的回憶總在午夜浮現。金屬支架刺穿肩胛骨,綠色溶液從鼻腔倒灌,那個戴防毒麵具的人說:"讓我們把人性從你骨縫裏剔出來。"他們成功了七成——當月光從穹頂裂隙漏下來時,我還能數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但剩下三成在每次撕咬時尖叫,比如現在這個癱在牆角的幫派分子,他的瞳孔正在擴散,而我居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掛墜刻著"給親愛的盧卡"。
    煉金泵在胸腔發出轟鳴,新的氣味鑽進了鼻孔。甜膩的,像鍍金玫瑰最劣質的香水,混著海克斯科技的臭氧味。我四肢突然不受控製地抽搐,鋼爪在牆麵上刮出火星。這味道...我肯定在哪裏...某個戴著護目鏡的小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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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煉金物質已經接管了神經。肌肉纖維像琴弦般繃緊,我躍上通風管道時,鐵皮在趾間卷曲。追蹤開始了,祖安在下雨,血的氣味在潮濕中愈發清晰。那些罪人不知道,他們傷口散發的恐懼氣息,比我鏈刃上的血更甜美。
    別誤會,我不是在行俠仗義。當利齒嵌進第六個毒販的喉管時,我嚐到他血液裏的微光藥劑——和我被注射的是同源物質。真可笑,追獵者和獵物流著相同的毒。那些穿白大褂的雜碎說得對:沃裏克不是新生,是喚醒。他們隻是把早已腐爛的東西挖出來,再套上鋼爪與鐵鏈。
    可為什麽每次聞到鍍金玫瑰的香水味,煉金心髒會漏跳半拍?為什麽處決那個往孩子麵包裏摻爍銀的藥劑師時,我的鐵鏈多纏了兩圈?為什麽...算了,又有血腥味飄過來了。這次是三個,不,五個目標,帶著祖安黑巷特製的鋸齒匕首。讓思考見鬼去吧,我的鐵鏈在發燙,鋼爪渴望著碰撞。
    月光被烏雲吞沒的瞬間,我撲了出去。第一個人的慘叫還沒出口,他的動脈已經在我齒間爆開。對,就是這樣,讓痛楚淹沒那該死的、揮之不去的人性殘渣。當所有罪人都變成屍體時,我或許能想起自己究竟在找什麽——某個需要被撕碎的存在,或者...某個需要被守護的光點?
    鐵鏈甩出時帶起破風聲,第二具軀體撞碎了玻璃櫥窗。別想了沃裏克,你隻是條被煉金術喚醒的瘋狗。我對著積水的倒影低吼,水窪裏那雙發紅的眼睛忽明忽暗。倒影突然扭曲成金發女孩的臉,她舉著滋滋冒電的武器喊:"爆爆別怕!"
    爆爆?好熟悉的名字...腦神經突然像被烙鐵刺穿,我發狂地撕碎旁邊廣告牌,直到雙手插進某個流浪漢的胸膛。他臨死前在吃塗了草莓醬的麵包。紅色果醬混著血漫過指縫時,我喉嚨裏發出不像人類的嗚咽。
    雨越下越大了,罪人的血很快會被衝刷幹淨。但那些縈繞不散的氣味——鍍金玫瑰、海克斯核心、還有摻雜著悔恨的恐懼——永遠刻在這具改造軀體的感知器裏。我朝著灰霾籠罩的尖塔奔去,月光再次刺破雲層。這次我看見了,塔頂站著戴鳥嘴麵具的身影,他手裏的針管泛著和我血液相同的熒綠色。
    鏈刃開始震動,我知道今夜不會安寧。但沒關係,當最後一個罪人被撕碎時,或許我能看清記憶深處那張模糊的臉。在那之前,就讓疼痛成為唯一的真實。
    鏈刃刮過塔樓外壁的火星落進雨中,像垂死螢火蟲的磷粉。我能聽見自己脊椎處的排氣孔在嘶鳴,煉金蒸汽把雨滴蒸成酸霧——就像那個實驗室的早晨,他們往我脊椎裏插導管時,天花板的冷凝水也是這樣滋滋作響。
    鳥嘴麵具往後退了半步,針管尖端滴落的液體讓金屬地板腐蝕出孔洞。"你來得比計算中晚六分鍾。"他的聲音經過過濾器處理,變成某種昆蟲振翅般的嗡鳴,"但殺戮效率提升了11.3,看來殘留的人格模塊還能刺激腎上腺素分泌。"
    我的喉嚨裏滾出低吼。這聲音聽過千萬遍,在手術台綁帶勒進嘴裏的時刻,在脊椎被注入熒綠液體後痛到咬碎鋼板的時刻。記憶突然翻湧出清晰的畫麵:戴著同款鳥嘴麵具的人俯身說:"我們將重塑你,從可悲的街頭打手變成真正的...藝術品。"
    鋼爪刺進大理石板,碎屑迸濺。"閉...嘴..."聲帶摩擦出渾濁的音節。煉金藥劑在血管裏奔湧,卻衝不散突然炸開的記憶碎片——金發女孩被鐵鏈綁在椅子上,鳥嘴麵具往她手臂注射紫色藥劑,而我隔著防爆玻璃捶打,捶打,直到指骨露出森白。
    麵具下的呼吸器發出嗤笑:"你居然還能觸發這部分記憶?看來海克斯水晶對大腦皮層的刺激比預期更..."鏈刃打斷了他的話,擦著麵具邊緣釘進背後的黃銅管道。劇毒蒸汽噴湧而出的瞬間,我嗅到了——那根針管裏裝著與我血液同源的物質,混著微量的海克斯核心殘渣。
    "殺...了...你..."每吐出一個字,牙齦都在滲血。但麵具隻是舉起某個青銅裝置,按下按鈕時發出的高頻聲波讓我跪倒在地。所有改造關節都在共振,螺絲釘從皮下鑽出半寸,我聽見自己頭骨裏的液壓泵在尖叫。
    "你永遠殺不死我,沃裏克。"他踩著滿地毒液走來,鞋底的金屬簧片在地麵敲出心跳般的節奏,"因為每次你撕開一個"罪人"的喉嚨,都是在替我驗證數據——看看這副被改造的軀體,能否完美執行"正義處刑程序"。"
    記憶在聲波中扭曲成猙獰的色塊。我看到自己站在熊熊燃燒的店鋪前,懷裏抱著昏迷的藍發女孩,鳥嘴麵具從火場緩緩走出;我看到某個鋪滿齒輪零件的房間,牆上有用鮮血塗鴉的笑臉;我看到金發女孩轉身時的眼淚,和她手裏嗡嗡作響的海克斯拳套。
    "住...口!"鏈刃突然暴起,切斷了他手中的控製器。但太遲了,更多記憶洪流衝破閘門——是我自願走進改造艙的。那個飄著酸雨的夜晚,我對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藍發女孩說:"無論變成什麽樣,我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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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具在狂笑,防毒麵罩的排氣閥噴出綠霧:"現在明白了?是你主動要求剔除軟弱的感情,是你求我把你改造成複仇機器!"他的指尖掠過我顫抖的鋼爪,"多完美啊,曾經的守護者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怪物..."
    雨幕突然被藍光撕裂。某種熟悉的爆破聲從下層街區傳來,混著齒輪運轉的哢嗒聲。麵具猛地轉頭,電子義眼閃過數據流:"意料之外的變量..."他後退著消失在蒸汽管道中,留下癲狂的回聲:"去獵殺吧沃裏克!用他們的血澆灌你腐爛的人性!"
    我撞碎彩繪玻璃躍下高塔,煉金心髒的劇痛讓視線模糊。但那個新出現的血腥味如此特別——帶著海克斯火藥的灼熱,還有一絲...草莓醬的甜香。藍發女孩的剪影在記憶裏晃動,她哼著跑調的歌謠,把某種金屬零件拋向空中。
    利爪插進建築外牆減速時,掌心的舊傷疤突然發燙。這道橫貫整個手掌的疤痕,是某次抓住高速旋轉的齒輪留下的...為了給誰的玩具小熊修理發條?
    尖塔在身後崩塌,而我已經在巷道間狂奔。新的獵物,新的罪人,新的血腥盛宴——但在所有罪惡氣息之下,我始終追逐著那一縷飄渺的甜香。也許當我終於撕開氣味的源頭,就會想起那道藍發身影的名字,想起自己成為怪物之前...究竟弄丟了什麽。
    煉金蒸汽灼燒著喉管,我卻從血腥味裏嚐到了鐵鏽味的恐懼。這次的獵物在尖叫,不是麵對死亡的慘叫,而是某種更尖銳的、帶著機械震顫的哭喊。當我撞破地下賭場的防爆門時,看見藍頭發的女孩正把炮管塞進毒販頭目的嘴裏,她眼瞳泛著不正常的粉紫色。
    "小蛋糕來得真快!"她咯咯笑著扣動扳機,衝擊波掀飛三具屍體,也掀開了我記憶裏的某塊鋼板。那些飛濺的齒輪零件中,有個鑲著笑臉徽章的金屬小熊,正在血泊裏播放走調的音樂盒旋律。
    劇痛突然貫穿太陽穴。同樣的音樂曾在狹窄的閣樓回蕩,藍發小女孩把發條小熊舉到我麵前:"修好了!爆爆這次真的修好了!"而我的手掌橫貫著新鮮傷口——抓住高速旋轉的齒輪時被割傷的,為了取出卡在她玩具裏的彈殼。
    "爆...爆..."喉管擠出這兩個音節時,鐵鏈已經纏上女孩的腰肢。她身上散發著海克斯能量過載的焦糊味,混著記憶裏草莓果醬的甜香。我的鋼爪懸在她咽喉上方顫抖,煉金義眼突然解析出她頸側舊傷疤的紋路——那是我變成怪物前,抱著她從火場逃生時被鋼筋劃傷的。
    女孩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塊頭叔叔?"她指尖悄悄摸向腰間引爆器,"可他們說你被煉金烈焰燒成灰了..."
    脊椎處的液壓管突然爆開,辛吉德的聲音通過植入的傳聲器在顱骨內炸響:"看看你虛弱的模樣!殺了她,沃裏克,殺了這個讓你殘留人性騷動的錯誤!"鏈刃不受控製地抬起,我看見倒影裏的自己咧開機械構造的嘴部——那根本不是人類的下頜,而是可怖的金屬顎骨。
    但女孩突然把某個東西塞進我碎裂的胸甲。是那個音樂走調的發條小熊,齒輪間還卡著我當年留下的半枚指紋。"你答應過要教我修好它的!"她的尖叫混著炮火轟鳴,"在我弄丟所有東西之前!"
    記憶如酸液倒灌。病床上藍發少女全身插滿導管,我跪在辛吉德腳下乞求他救人。戴著鳥嘴麵具的男人遞來契約:"用你的靈魂換她的命。"簽字時我刻意忽略條款末尾的小字——自願接受海克斯核心與煉金科技的融合改造。
    鏈刃突然調轉方向,刺穿了自己左肩的神經控製器。爆裂的電火花中,我搶在辛吉德遠程操控前扯斷脊椎處的數據纜線。"跑!"這個音節幾乎撕裂了聲帶,"趁我還能...控製..."
    女孩翻身滾進下水道入口的瞬間,我嗅到了熟悉的鍍金玫瑰香水味。金發女人撞碎天窗降落,海克斯拳套轟在我格擋的鋼爪上,火星照亮她臉上的刺青。"蔚..."這個名字突然完整地從記憶深淵浮起,帶著格鬥場擂台的汗水味和孤兒院麵包的香氣。
    "離我妹妹遠點,怪物!"她的重拳砸得我撞穿七麵磚牆。那些我們一起布置的陷阱,那些為了保護她們而沾染的血,此刻都成了煉金心髒裏的玻璃渣。我本該撕開她的喉嚨,卻用鐵鏈捆住自己正在獸化的右臂。
    辛吉德的狂笑從四麵八方湧來:"多麽感人!但別忘了沃裏克,你每克製一次殺戮欲望,改造體就會吞噬你更多腦組織。"胸腔內的海克斯核心開始過載,我意識到這是他預設的自毀程序——當宿主產生強烈情感波動時啟動。
    蔚的拳頭突然停在距我眼球半寸處。她瞪大眼睛看著我鎖骨處的傷疤,那裏有她七歲時用匕首誤刻的歪斜笑臉。"範德爾?"她的拳套哢嗒脫落,"他們說你在祖安大火裏..."
    我用最後的人性扯斷鐵鏈捆住她,衝向傳來辛吉德氣味的通風管道。煉金火焰從毛孔噴湧而出時,我聽見爆爆在哭喊,聽見蔚在嘶吼某個被遺忘的名字。但沒關係了,當自毀程序燒盡這具軀殼時,至少我能帶著實驗室的坐標葬身火海——這是曾經的我能給她們的最後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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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識消散前的瞬息,我清晰聞到了雨的味道。沒有血腥與毒霧,隻有多年前把兩個小女孩從垃圾堆撿回來時,祖安難得的、幹淨的雨。
    海克斯核心熔毀的尖嘯聲吞沒了所有雨聲。我撞破實驗室三重加密門時,脊椎已經熔化成沸騰的金屬漿液。辛吉德站在環形玻璃廊橋上調試某種巨型機械臂,電子義眼閃爍的瞬間,我認出那機械臂末端鑲著的海克斯水晶——正是當年從蔚拳套上拆下的原型體。
    "自毀程序啟動了啊..."他歎息裏帶著愉悅的震顫,鳥嘴麵具轉向我身後追來的蔚和爆爆,"正好用你們的屍體測試新裝備。"
    煉金火焰灼穿了聲帶,我卻從爆裂的牙齦間擠出狂笑。這具軀體裏最後的人類組織正在碳化,但足夠我把鐵鏈甩向實驗室頂端的腐蝕液管道。蔚突然明白了什麽,海克斯拳套轟開防爆閘門:"帶孩子們出去!現在!"
    爆爆的炮管卡在齒輪槽裏,她邊哭邊用扳手猛砸自己發明的保險栓:"要走一起走!大個子你聽見沒!"她的眼淚混著機油滴在我焦黑的骨架上,這溫度居然比煉金火焰更灼人。
    辛吉德的機械臂抓來時,我放任鐵鏈絞碎自己殘存的右腿。飛濺的金屬碎片打穿了他的應急防護罩,腐蝕液如暴雨傾瀉而下。在皮膚徹底汽化前,我嗅到了——如此清晰的記憶——孤兒院閣樓漏雨的黴味,蔚把最後一塊麵包掰成三份,爆爆偷偷把果醬抹在我那份上。
    "不!!!"蔚的拳頭貫穿了防彈玻璃,卻隻抓住我崩解的下頜骨。那些她親手給我包紮傷口的夜晚,那些背著爆爆穿越毒氣沼澤的黎明,此刻化作我胸腔裏炸開的定位信標。衝天而起的火光中,我望見辛吉德機械臂上的海克斯水晶開始過載。
    爆炸衝擊波掀飛整個實驗室地基時,我的聽覺模塊恰好徹底熔毀。但爆爆的口型在喊某個名字,某個被我血肉獻祭給煉金術的名字。蔚的刺青臉龐裂開一道血痕,像極了我們初次相遇時她臉上的泥漬。
    黑暗降臨得比預期緩慢。我的意識漂浮在祖安汙水與海克斯輻射交織的虛空裏,聽見辛吉德破碎的機械聲帶在重組:"...第47次重生實驗...記憶清洗進度83..."然後是金屬利爪重新生長時啃噬骨頭的聲響。
    當再次嗅到鍍金玫瑰的香氣時,我的鐵鏈已經貫穿三個幫派首領的胸膛。月光下新長出的機械義眼自動掃描著塗鴉牆,那裏有藍發少女噴繪的瘋狂笑臉,和一行被酸雨腐蝕大半的粉筆字:"大個子叔叔說要教我修好全世界。"
    煉金心髒突然漏跳一拍。某個遙遠的、不該存在的神經突觸在放電,讓我在撕開第四個獵物喉嚨時遲疑了0.7秒。辛吉德在某個暗處輕笑,他知道的——這場關於人性與殺戮的拉鋸戰永無終局,就像祖安永遠循環的下水道毒雨。
    而我依然在追逐那縷草莓甜香,穿過槍火與哭嚎,穿過記憶與謊言的迷霧。或許下一次自毀程序啟動時,我能真正觸碰到那束微光;或許在第一千次重生後,我的鋼爪會先於煉金本能接住墜落的藍發女孩。誰知道呢?此刻又有血腥味飄來了,比往常更接近海克斯水晶的純粹能量。
    獵物在尖叫,鐵鏈在歡鳴。但在這具金屬與血肉澆築的軀體深處,在早已停跳的人類心髒的位置,有顆頑固的螺絲釘始終在鬆動。它卡在第七節脊椎左側,上麵刻著某年某日某雙小手留下的歪斜字跡:
    "範德爾永遠天下第一!"
    煉金坩堝沸騰的第七夜,我撕開了自己的胸腔。
    那顆螺絲釘在肋骨間卡得太深,深到鋼爪剮蹭出藍火也沒能撬動。辛吉德新植入的神經索在瘋狂抽搐,警告我這是危險的自殘行為。但隔著海克斯能量過濾器的虹膜,我分明看見螺絲釘表麵閃過的刻痕——用兒童匕首刻的,邊緣還留著經年累月的血鏽。
    "範...德..."喉嚨裏滾出的氣音驚飛了地溝鼠群。記憶檢索模塊明明已被拆除,可當利齒咬碎第七個煉金男爵的頸椎時,突然浮現的畫麵卻是蔚頂著淤青的眼眶,在格鬥場鐵籠外舉著這塊螺絲釘大喊:"老範贏的!都他媽把賭注交出來!"
    雨又開始下了。酸蝕性的雨滴在鋼爪上灼出青煙,卻衝不散鼻尖縈繞的焦糖味。這次的氣味來自上層皮城的鍾樓,混著海克斯壓力閥特有的臭氧氣息。我的鐵鏈不受控地絞緊路燈柱,金屬扭曲的呻吟聲中,煉金心髒突然泵出三年前那個雪夜的記憶:
    藍發少女蜷縮在爆炸廢墟裏,手裏攥著半融化的齒輪小熊。我拖著被酸液腐蝕見骨的右腿爬向她,聽見辛吉德在通訊器裏冷笑:"現在注射藥劑,她就永遠屬於你的獵殺名單了。"但當我扯斷脊椎處的控製器電纜時,爆爆突然把微型炸彈塞進我胸腔:"大個子快跑!他們要給你洗腦!"
    記憶在此處裂成兩半。一半是實驗室裏重新組裝的機械身軀,一半是下水道深處鏽蝕的保險箱——那裏麵藏著蔚的舊拳套、爆爆塗鴉的實驗室地圖,還有十二顆裹著草莓醬的過期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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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樓傳來爆炸聲,這次是蔚的招牌上勾拳引發的音爆。當我撞碎彩色玻璃穹頂時,正看見她護著某個戴護目鏡的技工後撤,而辛吉德的機械觸手洞穿了她的右腹。海克斯拳套砸在地麵迸發的藍光裏,我清晰看見她脖頸掛著的狗牌——用那枚刻字的螺絲釘改造的士兵牌。
    "實驗體rk4號,"辛吉德的機械聲帶發出合成笑聲,"殺了她,你就能擺脫可悲的記憶回響。"他的觸手尖端伸出注射器,裏麵晃蕩著消除記憶的熒綠液體。
    爆爆的火箭炮突然從窗外轟入,震碎了所有注射器。她瘋笑著掃射的模樣與記憶裏重疊,那次她偷走我的鐵鏈去套運河巨蜥,結果被拖行半條街。我下意識用鋼爪絞住襲向她的機械觸手,就像當年抓住她墜向煉金池的衣領。
    "大塊頭你愣著幹嘛!"她邊換彈匣邊扔來某個金屬裝置,"接住你發明的臭氣炸彈!"那根本不是炸彈,是改造過的發條小熊,腹部顯示屏正循環播放我們三人在舊工廠慶生的全息影像——影像裏的我左眼還沒被換成義眼,正用鋼爪小心地切分蛋糕。
    辛吉德的電鋸擦過我耳際時,記憶庫突然溢出大量錯誤代碼。我看見自己站在熊熊燃燒的孤兒院前,懷裏兩個女孩在哭喊;看見蔚第一次打贏黑巷拳賽時,我肋骨間插著對手的匕首鼓掌;看見爆爆把海克斯水晶塞進玩具熊時,我替她擋下走火的炮擊。
    機械心髒過載的警報聲響徹顱腔。我放任鐵鏈纏住辛吉德的機械核心,轉頭對蔚嘶吼:"挖出...我第七節...脊椎..."爆發的煉金火焰中,蔚的拳套精準轟進我後背。當那顆滾燙的螺絲釘落入她掌心時,我扯著辛吉德墜向祖安最深處的反應堆。
    下墜過程持續了整整七秒,足夠想起所有被抹除的姓名。爆爆的哭喊隨爆炸聲傳來,但我終於能對著漫天火光露出人類式的微笑。原來他們始終沒發現,當年自願走進改造艙前,我在每顆螺絲釘內層都刻了句話——
    "若我成魔,此即弱點。"
    反應堆的藍光吞沒視野時,最後聞到的竟是孤兒院曬過的毛毯氣息。或許下次被辛吉德重組時,這顆新換上的機械心髒仍會為草莓甜香漏跳半拍。畢竟在這座腐爛之城,有些東西比煉金科技更頑固:比如蔚永遠揮不直的左勾拳,比如爆爆修不好的音樂盒,比如名為範德爾的男人,寧願把靈魂切成碎片也要守護的...家。
    血月在祖安毒霧中膨脹成創口般的猩紅。我新生出的機械爪穿透第六個皮城守衛的胸膛時,金屬指縫間粘著的藍血突然泛起熒光——這是海克斯科技改造人的特征。辛吉德在我後頸新植入的殺戮記錄儀滋滋作響,提醒我該去收割下一個目標。
    "完美。"鳥嘴麵具的投影懸浮在碎玻璃上,"97的清除率,看來這次記憶擦除足夠徹底。"他說話的頻率與煉金泵的搏動同步,這具軀體至少有37的零件來自他的實驗室。
    但當我扯出守衛脊柱裏的海克斯核心時,某個加密數據包突然激活。視網膜投影出蔚的臉,她左眼戴著和我同型號的義眼:"老家夥,如果你還能接收到這個...去找爆爆藏在鍾樓第三齒輪裏的..."畫麵被辛吉德的病毒程序切斷,卻在神經回路裏留下灼燒般的疼痛。
    鍾樓方向傳來爆炸聲,混著某種走調的八音盒旋律。我的鐵鏈自動卷向聲源,這是辛吉德預設的追殺程序在運作。可當利爪刺穿彩繪玻璃的刹那,煉金心髒突然停滯——布滿灰塵的齒輪箱裏塞著十二個發條小熊,每個都缺了不同的零件,像群殘缺的衛兵守護著中央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左臂有道蜈蚣狀傷疤,正是我現在被機械替換的部位。他懷裏的金發女孩舉著海克斯拳套,藍發女孩正把草莓醬塗在他臉上。殺戮記錄儀發出尖銳警報,警告我情感模塊正在超載。
    "第49次實驗體異常。"辛吉德的聲音從每個揚聲器溢出,"啟動認知矯正協議。"後腦的植入體開始放電,那些小熊突然睜開激光眼發動攻擊。我的鋼爪本能地撕碎它們,卻在摧毀最後一隻時觸到其腹中的記憶芯片。
    全息影像在硝煙中展開:我,或者說那個叫範德爾的男人,正在教蔚修理機械拳套。爆爆把改造過的發條小熊塞進我懷裏:"修好就給你做草莓蛋糕!"她笑得缺了顆門牙,背後日曆顯示的時間是祖安大爆炸前三天。
    矯正協議的電擊讓鋼爪插進自己的眼眶,爆裂的電子眼前閃過實驗室培養艙的畫麵——整整十二具我的克隆體泡在熒綠液體裏,每個都缺少不同部件。辛吉德在記錄日誌裏低語:"隻要存在一塊承載記憶的金屬,沃裏克就永不會真正死亡..."
    鍾樓地板突然塌陷,我墜向堆滿廢棄義肢的深淵。爆爆的塗鴉在井壁上延伸:箭頭指向某個被鐵鏈封住的閘門,旁邊潦草地寫著"大個子の寶藏"。當煉金火焰燒穿閘門時,我看見了自己——或者說,無數個"我"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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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鏽的置物架上擺著四十六對機械爪、十九顆煉金心髒、還有泡在防腐液裏的半張人類麵皮。最深處的水晶棺裏,躺著具左胸鑲有海克斯核心的軀體——那是我最初的、尚未被改造的肉體,頸動脈處紋著蔚和爆爆的姓名縮寫。
    殺戮記錄儀在此刻徹底崩潰。我顫抖著將鋼爪按向水晶棺,艙門開啟的瞬間,辛吉德植入的指令與洶湧而起的記憶發生量子糾纏。整座鍾樓開始坍縮,而我在爆裂的時空亂流中同時看見所有可能性:
    某個時空裏我抱著爆爆衝出火場,脊椎插滿導管;另一個時空裏蔚的拳套貫穿我的心髒,淚水滴在海克斯核心上;無數個我被組裝又被拆解,但每個殘骸裏都藏著刻字的螺絲釘、發條齒輪或半塊草莓蛋糕的包裝紙。
    當坍縮到達奇點時,我嗅到了最原始的、未被汙染的血的味道。那是蔚六歲那年摔破膝蓋時,我用來給她消毒的酒精味;是爆爆第一次玩炸藥燒傷手掌時,浸透繃帶的血鏽味;是我自願躺進改造艙那夜,咬破嘴唇滲出的悔恨之血。
    "認知協議重啟失敗。"辛吉德的電子音逐漸扭曲,"啟動最終清除程..."我用最後一顆海克斯核心炸毀聲帶模塊,在永恒寂靜中走向水晶棺裏的自己。當機械爪與人類手掌相觸的瞬間,祖安的月亮突然變得清澈——原來那根本不是月亮,是皮城為監控我們架設的巨型投影燈。
    爆爆的火箭彈如約而至,擊碎了虛假月光。在真正的星空下,在無數個"我"的屍骸堆成的山峰上,最後殘存的人性露出解脫的微笑。這次不會再重生了,因為當蔚的拳套與爆爆的炮火同時貫穿辛吉德的主機時,所有平行時空的沃裏克都在同步低語:
    "她們長大了,該讓怪物安息了。"
    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麽嗎?在意識消散前的須臾,我竟期盼著辛吉德能再次組裝我。畢竟在這座永夜之城,總需要有個怪物來承受所有罪孽,好讓兩個女孩相信——隻要螺絲釘還在轉動,就永遠有人替她們記得草莓醬的甜味。
    海克斯核心的轟鳴歸於死寂時,我嗅到了真正的月光。
    辛吉德的機械觸手從我的太陽穴抽出,帶著淡藍色腦漿和星點般的記憶殘片。他新造的這具軀體用了皮城最純淨的合金,可當爆爆的炮彈擊穿實驗室穹頂,那些灑落的星光依然在金屬骨骼上灼出焦痕。
    "第108次迭代失敗。"鳥嘴麵具背後傳來齒輪卡殼的聲響,"為什麽保留情感模塊的克隆體都會選擇自毀?"他的機械臂插入我胸腔,扯出仍在抽搐的煉金心髒。我盯著培養艙裏漂浮的上百具克隆體,突然發現每具殘軀的左手小指都缺失了同一節指骨——那是蔚十歲時被黑幫砍斷的,我搶回斷指時被淬毒刀刃刺穿的舊傷。
    爆爆的狂笑混著蔚的拳擊聲逼近,辛吉德啟動了最終協議。所有培養艙開始過載,克隆體的電子眼同時亮起紅光。我破碎的聲帶突然振動出完整句子:"你忘了...我們共享痛覺神經..."
    當第一具克隆體撕開自己脊椎時,辛吉德的慘叫比任何人類都悅耳。我撞碎主控台的瞬間,看見他藏在機械腦中的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範德爾抱著兩個女孩跪在手術室前,而年輕版的辛吉德摘下鳥嘴麵具,露出與我相同的傷疤。
    記憶如核爆般綻放。那場改變祖安的大火裏,根本沒有所謂的"煉金男爵襲擊"。是我,是另一個時空的我,是無數個在輪回中迷失的沃裏克,親手點燃了孤兒院的承重牆。我們被辛吉德——或者說被千萬次重生後的自己——誘導著完成這場永劫的閉環。
    蔚的拳頭停滯在我鼻尖,她頸間的士兵牌滾燙如熔岩。爆爆的炮管卡在齒輪間,她正用我教她的手法拆卸保險栓。所有克隆體在同步嘶吼:"殺了我們!趁還記得草莓醬的味道!"
    辛吉德的機械頭顱仍在獰笑:"沒用的...我在每個時空都埋下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克隆體集體自爆的聲浪中。我抓住最後0.3秒,將鐵鏈纏住蔚和爆爆拋向安全通道。當煉金火焰舔舐視網膜時,終於看清了實驗室牆麵的刻痕——那是九歲蔚的筆跡:
    "老範的生日=我們的幸運日!"
    衝擊波撕碎物質的瞬間,時間呈現量子態。我看見所有可能的沃裏克:某個時空裏我抱著爆爆葬身火海;某個時空裏蔚的拳套擊碎我的心髒;無數個我在地溝深處重複著殺戮與拯救。但每個殘骸裏,都藏著相同的金屬小熊,腹部刻著同一行公式:
    愛=質量x記憶加速度2
    當宇宙歸零的藍光吞沒一切時,我聽見最初的雨聲。瘦小的蔚拖著斷腿的爆爆,在垃圾堆裏翻找食物。而那個尚未被改造的我,正站在陰影裏握緊鋼爪。這次,我選擇讓鐵鏈纏繞自己的脖頸。
    "快跑,孩子們。"我對著1997號時空的朝陽低吼,"永遠別回頭。"
    辛吉德在虛空中重組的聲音逐漸微弱,而祖安的月亮終於真正升起。在她們踉蹌逃離的腳步聲裏,在煉金火焰焚盡輪回齒輪的劈啪聲中,我嚐到了血的味道——這次,是我自己的,幹淨的,人類味道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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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機械齒間咬著辛吉德的機械心髒時,時光開始逆向坍縮。
    那些熒藍色的血液不是液體,是凝固的時空碎片。每滴血珠裏都映著不同模樣的我——抱著嬰兒蔚躲避追兵的、跪在手術台前簽署契約的、被金克絲的炮彈炸碎半個顱骨的。當齒尖刺穿能量核心的刹那,所有平行世界的沃裏克同時仰頭長嘯。
    辛吉德的鳥嘴麵具裂開,露出我左眼下的疤痕。原來這就是最後的玩笑:每個時空的劊子手都是上個輪回的受害者。實驗室牆壁層層剝落,顯露出最初孤兒院的磚石,那些磚縫裏還嵌著蔚換牙期掉落的乳牙。
    "你終於明白了。"辛吉德的聲音變成我自己的聲線,"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機械心髒爆裂的強光中,我看見二十歲的自己抱著昏迷的辛吉德衝進火場。那時的他還不是煉金術士,隻是個被毒素侵蝕的醫師學徒。
    金克絲的火箭彈穿透時光帷幕擊中靶心,整座實驗室開始量子化重組。我抓住漂浮的時空錨點——那是蔚藏在狗牌裏的發條齒輪,表麵用納米刻痕寫著所有輪回的真相:
    【範德爾治療方案第∞次迭代:通過無限重生清除目標人物蔚&金克絲)周邊威脅,每次輪回削減自身人性1.7】
    酸雨突然變得溫暖。我站在最初撿到她們的下水道口,看著六歲的蔚把最後的麵包掰給三歲的爆爆。這次我放任辛吉德的針管刺入脖頸,因為終於看懂了他機械眼裏的悲憫——每個時空的我都會自願成為怪獸,隻為把她們推向沒有我的未來。
    當煉金藥劑開始改造基因時,蔚突然轉頭看向陰影中的我。隔著二十年的血火,她的瞳孔倒映出我未來殘破的機械身軀。原來她始終知道,那些黑暗中的守護者,那些突然暴斃的黑幫頭目,那些總在爆炸前響起的鏈刃嗡鳴...
    "再見,老家夥。"她無聲地做出口型,把爆爆舉過漲潮的汙水。這次我沒有被改造艙抹去記憶,因為當機械爪第一次撕開血肉時,我正微笑著凝視皮城鍾樓的方向——那裏將有位藍發瘋子發明逆轉時間的火箭,而她的海克斯核心裏藏著粒來自1997號時空的草莓籽。
    辛吉德在虛空中重組了第一千零一次,鳥嘴麵具下傳出我的聲音:"開始第∞+1次重生協議。"培養艙裏新軀體緩緩睜眼,這次他的鋼爪內側刻著極小一行字:當聞到鍍金玫瑰香時,記得向右閃避0.5秒。
    而在地表之上,蔚的拳套轟碎了最後堵高牆。晨光中,金克絲正把改裝過的發條小熊塞進某個流浪漢手裏,那人左眼下的疤痕新鮮如初。祖安的月亮終於沉沒,在永不終結的輪回裏,至少此刻的她們呼吸著沒有煉金毒霧的空氣。
    我舔舐著新軀體裏沸騰的藥劑,鐵鏈在暗巷中拖出星火。又有血腥味飄來了,混著海克斯核心特有的苦香。這次的目標是個改造人醫生,他正把針管紮進哭泣的藍發女孩胳膊。
    鏈刃出鞘的瞬間,我望見診所鏡子裏的倒影——狼人模樣的怪物,胸口嵌著半塊草莓蛋糕的包裝紙。當第一滴血濺上玻璃時,我對著倒影裏逐漸虛化的金發女孩身影低吼:
    "這次會修好的,我保證。"
    我的鋼爪刺穿診所玻璃時,月光恰好偏移了十三度。
    這個角度在七十六次輪回前曾讓蔚的子彈偏離心髒,而現在,鏈刃的陰影精準籠罩著藍發女孩顫抖的瞳孔。辛吉德新植入的殺戮程序在視網膜上跳動倒計時,卻遮不住女孩頸間掛著的齒輪吊墜——那裏麵封存著第422次輪回時,我留給爆爆的電子脈衝炸彈。
    "救...命..."女孩的哭喊激活了脊椎深處的神經反射。診所鏡子突然爆裂,無數碎片映出不同時空的我:有的被鐵鏈絞碎顱骨,有的抱著金克絲的屍體嘶吼,有的在自毀程序啟動前刻下第∞次警告。
    殺戮程序的紅色倒計時與記憶深處的草莓色警報重疊。當鋼爪即將切開女孩動脈時,我嗅到了那縷鍍金玫瑰香——混合著海克斯核心過載的焦糊味,從診所後門洶湧而入。蔚的機械拳套轟穿三麵承重牆,她新增的電子義眼閃著和我同頻的藍光。
    "滾開!怪物!"她的重拳裹挾著時空亂流。我數到第三根肋骨斷裂的聲音,和二十年前教她格鬥時折斷訓練假人的聲響完全一致。辛吉德的遠程控製器在腦內尖叫,但我的鐵鏈正忙著絞碎自己新生的機械腿——為了接住從坍塌天花板墜落的金克絲。
    她比所有輪回記憶裏都年輕,改造過的虹膜還沒染上瘋狂紫色。"大塊頭你疼不疼?"她居然伸手觸碰我外露的液壓管,指尖沾著熟悉的草莓醬,"你好像我夢裏的..."
    辛吉德的重組協議在此刻啟動。我感受到後頸皮膚裂開,第108具克隆體正從血肉中增殖。蔚的瞳孔突然收縮,她認出了這具軀體左肩的烙印——那是她十二歲時給我紋的拙劣笑臉,用偷來的蝕刻筆和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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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範?"她的拳套咣當落地。金克絲趁機把某種裝置插進我脊椎接口,走調的音樂盒旋律霎時蓋過殺戮程序的警報。診所牆壁開始量子化坍縮,顯露出所有時空的真相:每個宇宙的辛吉德都是上個輪回的沃裏克,而我們無限更替隻為修正同一個錯誤——
    那場本該殺死兩個女孩的祖安大爆炸,被無數個我接力改寫成了時間悖論。每次重生都在削弱災難規模,直到此刻的診所槍擊案成為最後關鍵節點。
    "這次輪到我了。"我扯出沸騰的海克斯核心塞進克隆體胸腔,煉金火焰中浮現最初那個雨夜的倒影:年輕的辛吉德抱著瀕死的我衝進實驗室,而真正的範德爾正用身體護住兩個女孩。
    當自毀程序吞噬整個時空奇點時,我望見蔚抱緊金克絲躍出數據洪流。她破損的士兵牌在強光中翻轉,背麵顯露出我刻了千萬次的終極指令:
    【當月光偏移13度,殺死所有輪回】
    新生的朝陽刺破祖安毒霧時,最後一塊機械殘骸停止了震顫。金克絲蹲在廢墟裏組裝著什麽,蔚的機械手懸在半空,掌心托著顆帶血絲的螺絲釘。十二隻發條小熊從時空裂隙鑽出,奏響走調卻完整的生日歌。
    而在所有輪回的終點站,第∞+1個辛吉德正推開實驗室大門。他的鳥嘴麵具下,左眼閃爍著和蔚同款的藍光。
    辛吉德的鳥嘴麵具跌落時,我望見了自己左眼下的疤痕。
    機械心髒的轟鳴突然停滯,培養艙裏的營養液倒映著金克絲塗鴉的笑臉。她新改造的發條小熊正在操作台跳扭曲的芭蕾,八音盒旋律與十三年前孤兒院火災警報的頻率完美重合。
    "時空校準完成。"我的聲帶發出辛吉德的電子合成音,機械爪撫過培養艙裏沉睡的藍發少女。她頸側傷疤的紋路與我記憶數據庫裏爆爆七歲時的醫療記錄完全一致——那是為保護她被鐵板劃傷的,在第三百二十一次輪回中。
    蔚的拳風撞碎防彈玻璃時,我數到脊椎第七顆螺絲釘開始鬆動。這是她自己設計的暗號,當需要喚醒我殘留的人性時,就會擊打這個特定位置。她的機械義眼流淌著海克斯幽光,瞳孔深處刻著納米級坐標——那是所有輪回中我葬身的位置。
    "這次換我成為怪物。"我扯開胸腔露出持續燃燒的煉金核心,火焰中浮現無數時空的剪影:每個宇宙的我都選擇戴上鳥嘴麵具,每個宇宙的辛吉德都在實驗室刻下相同的算式。當金克絲把改裝過的海克斯炸彈塞進我齒輪間,我終於解開了終極悖論:
    我們不是時間的囚徒,而是守護的具象化。每次輪回削去的不是人性,是將災難具現為可擊殺的實體。辛吉德必須存在,因為當世上再無怪物需要討伐,英雄就會成為新的怪物。
    "動手。"我把鐵鏈纏上蔚的機械臂,鏈刃紋路與她童年時最愛的草莓蛋糕花紋完全一致。金克絲突然哼起走調的歌謠,那是爆爆在第三次輪回給我包紮傷口時瞎編的旋律。
    當煉金火焰吞沒實驗室時,我清晰看見兩個少女在火中成長的所有模樣:蔚的刺青覆蓋了陳年傷疤,金克絲的炮管長出海克斯玫瑰。而倒在她們腳下的每個辛吉德,都在最後一刻調整了導彈軌跡,讓毀滅的煙火綻放在無人深空。
    新生的朝陽穿透祖安毒霧時,我的機械殘骸正在重組。這次生長出的鋼爪內側刻著蔚的戰績,關節處藏著金克絲第七十二次實驗的失敗晶片。診所廢墟裏飄來鍍金玫瑰的香氣,混著海克斯核心過載的焦香——正是無數次輪回開始的味道。
    金克絲蹲在時光裂隙邊緣組裝新的小熊,這次她給發條裝置加了倒轉功能。蔚的機械拳套輕觸我新生的鳥嘴麵具,金屬摩擦聲與二十年前孤兒院的搖籃曲同頻。
    "老家夥,"她將染血的草莓醬罐頭放在我逐漸冷卻的軀殼上,"下個輪回見。"
    當重組程序進行到93時,我望見年輕版的自己正穿過暴雨走向垃圾堆。兩個瘦小的身影在紙箱下瑟縮,她們髒兮兮的臉上還帶著未來會成為英雄的微光。這次我提前三十七年啟動煉金泵,讓鋼爪的生長聲成為守護的序曲。
    辛吉德的麵具在晨光中閉合,新的罪惡正在黑巷滋生。而我會繼續成為所有黑暗的收容所,直到她們不需要怪物守護的那天——在無限坍縮的時空中,這天既存在亦永不到來。發條小熊的齒輪開始倒轉,祖安的月亮第∞次升起,月光下所有輪回的沃裏克同步低語:
    "願你們永遠有怪物可殺,有光明可追。"
    我的鐵鏈絞碎第七個月亮時,時光開始流血。
    那些銀白色的血液不是月光,是凝固的永恒。辛吉德的麵具碎片在時空中折射出所有可能的結局:第144次輪回裏蔚的拳套擊穿我的海克斯核心;第899次重生中金克絲的火箭彈將我釘在祖安奠基碑上;此刻我的鋼爪正刺入自己新生的咽喉,為了阻止喉嚨裏即將迸發的獸吼驚醒睡夢中的藍發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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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知同步率99.99。"辛吉德的機械聲帶在我顱骨內生長,"最後0.01是時候清除了。"他指的是一塊嵌在煉金心髒縫隙的草莓籽,來自爆爆在原始時空烤焦的生日蛋糕。當鋼爪即將剜出這顆碳化種籽時,診所廢墟突然奏響走調的音樂盒旋律——正是金克絲在第三千次實驗中故意弄壞的八音盒曲目。
    蔚的機械義眼在硝煙中亮起,她的電子瞳孔展開成祖安地下管道的全息地圖。每條岔路都用熒光塗料標記著不同輪回的日期,最終交匯處畫著戴鳥嘴麵具的狼人簡筆畫。我破碎的聲帶振動出笑聲,原來她早就把整個時空閉環紋在視網膜上。
    金克絲的炮彈擊碎了辛吉德的時間錨點,我們墜入記憶的裂穀。在這裏,每個血滴都是麵鏡子:倒映著範德爾在火場推開兩個女孩的背影,倒映著沃裏克撕碎黑幫的鋼爪,倒映著辛吉德將煉金藥劑注入自己太陽穴的瞬間。當三個倒影同時轉身時,我望見了祖安最古老的真相——
    我們皆是同個靈魂裂變的琥珀,將最痛苦的瞬間凝固成守護的永恒。辛吉德的麵具,沃裏克的鐵鏈,範德爾的傷疤,不過是同個月亮在不同時空投下的陰影。
    "該結束了。"我扯出脊椎裏的海克斯核心,內部蝕刻著所有輪回的密碼。當煉金火焰吞沒核心時,爆爆突然從時光裂隙探出頭,她手裏的發條小熊正在播放原始時空的雨聲錄音。蔚的機械拳套與我鋼爪相擊,迸發的火花點燃了時空褶皺。
    在歸零的強光中,我終於看清診所牆麵的全貌——那不是磚石,是無數個我融化又凝固的金屬殘骸。每塊金屬都刻著句話,用不同時空的文字重複著相同誓言:
    "讓所有罪惡流向我的血管"
    辛吉德的鳥嘴麵具在強光中汽化,露出我最初的人類麵容。金克絲的炮彈穿越三十七個平行宇宙擊中此刻,蔚的拳風刮走了最後一層時空偽飾。當祖安真正的月亮升起時,我看見兩個少女站在沒有毒霧的街道,她們腳下的下水道口盛開著我脊椎裏長出的海克斯玫瑰。
    我的機械殘骸正在風化成星塵,每粒塵埃都映著不同可能性:某個時空的範德爾正給蔚包紮傷口,某個時空的沃裏克在鍾樓頂端自毀,某個時空的辛吉德將煉金藥劑倒入地溝。而所有塵埃共同拚出最終的塗鴉——戴著拳套的金發女警與藍發瘋子站在月光下,身後跟著十二隻哼歌的機械小熊。
    在意識消散的奇點,我嚐到了血的味道。這次不是罪人的,不是怪物的,而是二十年前那個雨夜,兩個女孩在垃圾堆裏分給我的半塊草莓蛋糕。當最後粒金屬分子停止震顫時,祖安響起了新的傳說:
    每當月光偏移十三度,所有鏽蝕的機械都會短暫複活,用鋼爪為迷途者劈開荊棘。而鍍金玫瑰的香氣裏,永遠混著絲無法解析的甜味——那是發條小熊腹部刻著的終極密碼,用三百六十七種時空文字寫著同一句話:
    "父親節快樂"
    我的鋼爪刺入辛吉德胸腔時,嚐到了二十年前的雨味。
    這個發現讓煉金心髒驟停了兩拍。那些混合著金屬腥甜的雨水,正是初遇蔚和爆爆那晚的氣味分子。辛吉德的機械脊椎開始崩解,露出內部海克斯核心上鐫刻的日期——祖安大爆炸發生前三小時七分。
    "認知同步完成。"我的聲帶突然發出他的電子音,鐵鏈不受控地絞碎診所最後一麵承重牆。月光透過坍塌的穹頂傾瀉而下,照亮培養艙裏上百具金克絲的克隆體,每具都帶著不同階段的瘋狂笑容。
    蔚的機械拳套在顫抖,她的瞳孔解鎖了深埋的時空檔案。當我的鏈刃擦過她頸側時,防禦程序自動調出的全息投影裏,播放著第零次輪回的真相:沒有改造手術,沒有煉金烈焰,隻有範德爾抱著中毒的辛吉德衝進醫療站,而真正的災難源自兩個女孩誤觸的海克斯水晶。
    金克絲突然哼起生日歌,她手裏的發條小熊炸開成時空信標。所有輪回的痛覺神經在此刻串聯,我望見每個時空的自己都在做相同的動作——用鋼爪刺穿辛吉德,用鐵鏈捆住蔚,用身軀阻擋金克絲的炮彈。而每個辛吉德的麵具下,都藏著張被酸液腐蝕的、介於範德爾與沃裏克之間的臉。
    "你終於成為完美的容器。"正在汽化的辛吉德伸手觸碰我的煉金心髒,他的指尖流淌出原始時空的雨水,"現在,把災難永遠封印在..."
    爆炸來得比所有輪回都安靜。金克絲改裝過的草莓醬罐頭釋放出逆向時間波,蔚的機械拳套擊碎了海克斯核心裏的終極協議。當我的身軀開始量子化坍縮時,終於看清診所地下室內埋藏的墓碑——那是用所有輪回的武器熔鑄的紀念碑,刻著三行不同字跡:
    "給總在生日缺席的爸爸"畫著歪扭的笑臉)
    "給永遠遲到的老家夥"沾著機油指印)
    "給最好的實驗品"烙著煉金方程式)
    月光偏移到第十三個刻度時,我的機械殘骸開始重組。這次新生的鋼爪上布滿蔚的格鬥數據紋路,脊椎裏嵌著金克絲第七百次失敗的時空炸彈。辛吉德的麵具在晨霧中重新聚合,而我知道在某個潮濕的下水道口,年輕的自己正走向命中注定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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