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努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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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語者的秘密
    長笛的最後一個音符還在冰淵中回蕩,腳下的冰晶平台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威朗普叼起我的後領騰空躍起,在我們腳下,十二尊雪人冰雕同時崩裂——
    飛濺的冰片中浮現出流動的畫麵:一個戴著冰晶王冠的女人跪在雪人麵前,她的眼淚凍結成我手中的長笛。
    "麗桑卓?"我驚呼,"可她不是..."
    "最初的霜語者都是諾台族。"威朗普的聲音混著冰晶碎裂的脆響,"直到她聽見了冰層之下的聲音。"
    幻象突然扭曲,畫麵中的麗桑卓將長笛刺進雪人長老的咽喉,藍黑色的血液噴濺在她的王冠上,凝結成我見過的那些黯冰武器。冰淵深處傳來鎖鏈掙動的轟鳴,威朗普的瞳孔縮成兩條細線:"監視者要醒了。"
    我的長笛突然變得滾燙,笛孔中湧出母親臨終前哼唱的曲調。威朗普渾身毛發炸起:"跑!現在!"
    我們衝向裂隙出口時,身後的冰層裏睜開了一隻巨大的複眼。
    血脈冰歌
    我們衝出冰淵的刹那,身後的裂隙轟然閉合,像一張咬合的巨口。我癱在威朗普背上,發現長笛上多了十二道冰裂紋——正好對應那些雪人冰雕的數量。
    "你的手在發光。"威朗普用鼻子碰了碰我的手腕。淡藍色的血管正隨著心跳明滅,就像母親描述的極光之脈。我突然明白為什麽冰霜守衛要追殺我們諾台族了——我們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是被稀釋的臻冰能量。
    遠處傳來犛牛號的回響,是遊牧的諾台殘部!威朗普卻突然把我甩進雪堆,自己迎向一支襲來的黯冰箭。箭矢貫穿他左肩時爆開的不是血花,而是我童年夢裏的那些冰蝴蝶。
    "努努!快走!"他的咆哮震落鬆枝上的積雪。但我已經爬到他身前,長笛橫在嘴邊吹出第一個刺耳的音符——那根本不是音樂,是母親教過我的戰吼。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呼出的白霧凝結成微型雪人,它們撲向趕來的冰霜守衛,用冰晶牙齒撕咬那些黯冰鎧甲。威朗普的傷口開始綻放冰花,他看著我,眼中倒映出我發間生出的冰棘冠冕。
    "原來如此,"他低沉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寒冰血脈的真相是..."
    一支標槍般的冰矛打斷了他的話,帶著麗桑卓親衛隊特有的黑霜呼嘯而來。
    破碎王冠
    冰矛在距離我咽喉三寸處突然轉向,像被無形的手撥開的琴弦。威朗普的斷角迸發出刺目的藍光,那些光芒在空中交織成我夢中見過的冰晶王冠形狀。
    "王座在召喚它的主人。"麗桑卓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壓來。黑霜在她腳下蔓延,所經之處積雪化作蠕動的暗影。我握緊長笛,發現那些冰裂紋正在自行重組——它們拚出的圖案分明是霜衛要塞的地下祭壇!
    威朗普突然人立而起,他的胸膛裂開一道發光的縫隙。我驚恐地看見裏麵懸浮著半塊旋轉的冰晶,與長笛發出的共鳴震碎了襲來的第二波冰矛。
    "麗桑卓拿走的隻是外殼。"他的意識直接在我腦海響起,"真正的王冠之心,一直在等諾台族的童謠。"
    親衛隊的黑霜魔法突然暴走,他們的身體扭曲成監視者觸須的形態。我本能地吹起母親哄睡時哼的旋律,長笛這次發出的卻是威朗普記憶裏的雪人古語。
    冰淵方向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十二道冰藍光柱衝天而起——那些破碎的雪人冰雕,此刻正在重組為頂天立地的守護者形態。
    麗桑卓的真身終於降臨,她的王冠裂開一道縫隙,裏麵滲出的是...我母親匕首上的符文光澤。
    冰裔之怒
    麗桑卓的王冠碎片在空中劃出幽藍的軌跡,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記憶殘影——我看到母親的身影在碎片中穿梭,她的匕首正刺向王冠基座上的鎖孔。
    "她不是逃亡,"我喃喃自語,"她是去刺殺監視者!"
    威朗普的冰晶心髒突然劇烈震顫,十二尊雪人守護者同時仰天長嘯。他們的咆哮掀起冰雪風暴,卻在接近麗桑卓時詭異地靜止了。黑霜從她腳下蔓延,將暴風雪染成墨色。
    "可悲的造物,"麗桑卓的聲音帶著多重回響,"你們真以為遠古的囚籠能困住監視者?"
    我的長笛突然自行漂浮到空中,冰裂紋中射出耀眼的光束。威朗普用身體護住我,他的毛發間生長出晶瑩的冰鎧。當光芒散去時,長笛已經重組為一柄冰晶權杖,頂端鑲嵌著威朗普心髒缺失的那半塊冰晶。
    "拿起它,努努,"威朗普的意識在我腦海中轟鳴,"是時候讓弗雷爾卓德記起真正的寒冬了。"
    權杖入手瞬間,我看到了完整的真相:遠古時期雪人一族並非被麗桑卓屠殺,而是自願將力量封印在冰晶中,隻為等待諾台族血脈與雪人心髒的再次融合。
    黑霜已經蔓延到我們腳下,冰麵下浮現出巨大的複眼輪廓。威朗普馱著我躍向高空,權杖的光芒在風雪中劃出一道燃燒的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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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焉守望者
    權杖刺入冰麵的刹那,整個弗雷爾卓德的凍土都開始震顫。冰層下那巨大的複眼突然睜開,瞳孔中倒映出的不是我和威朗普,而是千百個正在融化的雪人身影。
    "他們不是囚徒..."我握緊權杖,冰晶刺破掌心卻感覺不到疼,"是守望者。"
    麗桑卓的黑霜魔法突然反噬,她的王冠碎片在空中重組為囚籠形狀。威朗普的心髒劇烈跳動,與權杖共鳴產生的聲波讓冰麵浮現出遠古符文——那是雪人族群用生命刻下的最後封印。
    監視者的觸須突破冰層時,十二尊雪人守護者同時跪下,他們的身軀化作流動的臻冰,沿著符文軌跡蔓延。我聽見母親的聲音在風中清晰起來:"現在,努努,唱我們的歌。"
    權杖頂端迸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威朗普將我高高拋起。墜落時我看見他的身體正在消散,每一根毛發都化作冰晶箭矢射向監視者的瞳孔。
    我唱起諾台族最古老的搖籃曲,歌詞突然變成了雪人語。權杖光芒中浮現出所有逝去的雪人虛影,他們齊聲應和,歌聲震碎了麗桑卓的黑霜王冠。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時,冰麵上隻剩下兩樣東西:威朗普殘存的斷角,和一顆跳動的冰晶心髒。遠處,第一株凍土新芽正刺破雪原。
    終章·雪原新生
    我跪在冰原上,雙手捧著那顆仍在跳動的冰晶心髒。風雪不知何時停了,陽光穿透雲層,在威朗普的斷角上折射出七彩光暈。
    "他還在。"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猛地回頭,看見她的虛影站在解凍的溪流邊,手指指向我懷中的心髒,"雪人永遠不會真正死去。"
    冰晶心髒突然飄起,輕輕貼在我的胸膛上。刺骨的寒意之後是前所未有的溫暖——威朗普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遠古雪人們圍著篝火雕刻冰笛,諾台族的先祖嬰兒在雪人毛皮中安睡,還有母親年輕時偷偷潛入霜衛要塞的身影......
    "努努大人!"稚嫩的呼喊從山崖傳來。我抬頭看見幾個諾台族孩子乘著冰筏順流而下,他們手中拿著粗糙的雪人木雕。最小的那個女孩舉起一朵冰花:"我們在河邊發現了這個!"
    冰花中心蜷縮著一隻通體透明的小雪人,正隨著我的心跳頻率發出微光。女孩好奇地觸碰它時,小家夥突然跳上我的肩膀,親昵地蹭了蹭威朗普的斷角。
    遠處傳來冰層斷裂的轟鳴,霜衛要塞的主塔正在崩塌。煙塵中,十二道冰藍光柱衝天而起,在雲端勾勒出威朗普巨大的身影。他朝我眨眨眼,轉身化作漫天極光。
    小雪人在我耳邊發出"威朗普"般的咕嚕聲。我擦掉眼淚,把斷角係在腰間,舉起那根已經變成牧杖的權杖:"走吧,該去教這些小家夥們唱真正的弗雷爾卓德童謠了。"
    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凍土之下傳來千萬個雪人的應和。
    全文完)
    尾聲·兩界之歌
    五年後的融雪季,我站在霜牙峰頂,看著小雪人"小威"帶領孩子們在冰湖上追逐。他如今已長到犛牛大小,頭頂的冰晶犄角完美複刻了威朗普的斷角形狀。
    腰間的冰晶心髒突然發燙。我低頭看見冰麵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畫麵:威朗普的身影在極光中穿行,身後跟隨著十二個模糊的雪人輪廓。他們正在往北方的永凍牆行進,而牆的另一側——監視者的複眼正在緩緩閉合。
    "原來這就是雪人的使命。"小威不知何時趴到我肩頭,他的意識直接在我腦中響起,"守望兩界平衡。"
    山下傳來諾台族祭祀的鼓聲。母親留下的符文匕首插在祭壇中央,周圍擺滿孩子們做的雪人冰雕。最年長的祭司朝我舉起骨杯:"為守望者幹杯!"
    飲下冰酒的那一刻,我同時嚐到了威朗普最愛的霜齒魚滋味。小威突然躍向空中,他的身體在夕陽下變得透明,體內清晰可見跳動的冰脈——那正是我五年前埋在他體內的半顆心髒。
    當夜我做了個夢:威朗普站在世界盡頭的冰牆上,朝我晃了晃新長出的完整犄角。他腳下是正在蘇醒的青青草原,而身後,黑霜凝成的監視者化身正在化作滋養新芽的春雨。
    晨光中,小威用鼻子推醒我,嘴裏叼著一支用新生冰晶雕成的長笛。
    完結)
    外傳·冰霜紀年
    我翻開那本用雪人毛皮製成的典籍,指尖撫過冰晶墨水寫就的文字。小威趴在我膝頭,呼出的白霧讓書頁上的圖案活動起來——這是諾台族與雪人共同編撰的第一部史書。
    "這裏要畫上威朗普叔叔的斷角!"妮婭擠過來,把蘸著藍莓汁的筆塞進我手裏。這個總愛跟在小威身後的諾台女孩,如今已是部落最年輕的冰語者。
    書頁上的冰墨突然自行流動,凝結成我沒見過的畫麵:年輕的麗桑卓跪在雪人長老麵前哭泣,她手中的王冠正在吞噬她的眼淚。角落裏浮現一行古老的雪人符文,小威突然發出警報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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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視者...不是囚徒?"我艱難地辨認著符文,"是...病患?"
    典籍突然劇烈震動,所有冰墨文字浮到空中重組。母親的身影從書頁中走出,她的虛影比五年前清晰得多:"努努,有些真相需要兩把鑰匙才能開啟。"
    她指向我腰間已經玉化的斷角,又指了指小威胸口發光的冰脈。妮婭突然驚呼——她手腕上的諾台族刺青正在變成雪人符文。
    窗外,今年第一場雪悄然落下。冰晶在觸地時開出了傳說中才有的霜火之花。
    新的輪回開啟)
    終末之章·永恒回響
    霜火之花綻放的第七個夜晚,整座霜牙峰開始歌唱。
    我站在先祖冰窟的最深處,手掌貼在萬年不化的冰壁上。小威和妮婭一左一右緊挨著我,我們三人的呼吸在冰麵上凝結成奇特的符文——正是典籍上缺失的那一頁。
    "原來如此..."我的聲音在冰窟中產生無數回聲,"監視者根本不是外來者。"
    冰壁突然變得透明,展現出令人窒息的真相:遠古時期的雪人們圍著一團人形黑霜起舞,他們不是在封印,而是在治療。那黑霜中心隱約可見的,分明是戴著初代王冠的...諾台族先知。
    妮婭的刺青突然灼燒起來,她痛呼著按住的右腕上,浮現出與麗桑卓王冠相同的花紋。小威體內的冰脈急速生長,在我的斷角上纏繞出全新的冰晶王冠。
    "循環要重啟了。"母親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這次必須做出不同的選擇。"
    冰窟頂部突然墜落一塊巨冰,砸碎的地麵下露出通往地心的螺旋階梯。階梯扶手上刻滿雪人與諾台族牽手的圖案,每一級台階都在發出心跳般的震動。
    小威突然人立而起,他的體型在藍光中暴漲到威朗普當年的尺寸。妮婭的刺青蔓延到脖頸,黑霜在她指尖凝結成母親當年的符文匕首。
    我摘下新生的冰晶王冠,將它輕輕放在妮婭頭頂:"這次,我們一起去見真相。"
    在踏入階梯的前一刻,整座弗雷爾卓德的雪人雕像同時轉向我們的方向。他們融化的冰淚在朝陽下架起十二座彩虹橋,通往比永凍牆更遠的北方。
    故事,才剛剛開始)
    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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