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迪奧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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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者與派蒙在冒險家協會交付著每日任務,這時看見拐角處“貓尾酒館”的迪奧娜,派蒙揮手給迪奧娜打著招呼;
    “迪奧娜,迪奧娜”迪奧娜望向旅行者的位置同樣揮手打著招呼,
    “走吧!派蒙,我們去看看迪奧娜。”
    來到迪奧娜麵前,“迪奧娜,你這麽晚還沒下班?”
    “哎!酒館,那些醉鬼還沒醒,我出來透透氣,旅行者派蒙你們千萬別學他們喝酒哦!”
    “我從以前就想問了,你為什麽對喝醉酒的人……。”
    “是啊!是啊!我也好奇。”
    “能講講你的故事?”
    “嗯…………,正好無聊那就跟你們講講吧!”
    「我的故事?哼……不過是一杯苦酒罷了。」
    ——迪奧娜·凱茨萊茵
    “我討厭酒。”
    從記事起,那股麥芽發酵的酸臭味就刻在骨頭裏。父親杜拉夫——那個被清泉鎮稱為“神射手”的男人,每次狩獵歸來都會癱在酒桶邊,爛醉得像一灘泥。他的胡子上沾滿泡沫,嘴裏含糊地喊著母親的名字:“法爾嘉……法爾嘉……”可母親早就消失了,為了救他。
    母親是傳說中的“貓妖”後裔。她的耳朵比我的更尖,尾巴柔軟得像月光下的綢緞。鎮上的人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們,說凱茨萊茵家的人會招來厄運。但我不在乎,隻要父親還能在清晨教我拉弓,隻要母親還會用尾巴卷起野莓喂進我嘴裏。
    直到那個雪夜,父親追獵一頭雪豬王,卻在暴風雪中迷了路。村民們找到他時,他渾身結滿冰霜,懷裏還死死攥著半瓶火水。母親跪在雪地裏,指尖亮起幽藍的光。她唱著我聽不懂的歌謠,直到冰層碎裂,父親的胸膛重新起伏——可她自己卻像晨霧般消散了。
    最後一刻,她把額頭貼在我的貓耳上:“迪奧娜,別恨他……”
    我恨的是酒,才不是那個笨蛋老爹!從那天起,我發誓要毀掉蒙德所有的酒。可命運偏偏給我安上最惡毒的詛咒:我擁有“絕對調出美酒”的天賦。哪怕把泥巴、蜥蜴尾巴、冰霧花粉全扔進搖壺,調出來的液體都會讓醉鬼們癲狂。酒館老板娘瑪格麗特眯著眼笑:“小迪奧娜,你簡直是蒙德的珍寶!”
    珍寶?哈!我寧願這雙手隻會調配毒藥!
    看見那些醉醺醺的臉就想撓人!每天在“貓尾酒館”打工時,我都故意用最凶的語氣趕客:“喝完了就快滾!下次敢來就往酒裏加青蛙腿!”可那些家夥隻會傻笑著掏摩拉:“再來一杯!迪奧娜特調!”連吟遊詩人溫迪都蹭過來討酒喝,被我揪著披風扔出門外。
    此刻旅行者派蒙麵麵相覷,
    但最讓我生氣的……是父親,他戒酒三年,卻在某天深夜溜進酒館。我氣得尾巴炸毛:“你想像害死母親一樣害死自己嗎?!”他卻縮著肩膀,像隻被雨淋濕的老狼:“我隻是……想嚐嚐女兒親手調的酒。”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他戒酒時的樣子——把酒瓶全砸進果酒湖,寒冬臘月光著膀子繞鎮子跑步,被野豬撞進泥坑還衝我傻笑:“迪奧娜,這次絕對不讓你失望!”
    所以……我妥協了,我為他特調了一杯“酒”。
    落日莓榨汁,冰霧花蕊凝出霜糖,薄荷葉在杯沿擺成小貓爪印。他一口灌下去,眼睛瞪得滾圓:“這、這根本沒酒精啊?!”我別過頭哼了一聲:“難喝吧?難喝就對了!以後敢喝真酒就等著被蒲公英酒淋頭!”
    他撓著胡子笑了,笑得和母親消失那天的雪一樣安靜。
    那天的夕陽像打翻的鉤鉤果汁,把貓尾酒館的木招牌染得通紅。我正踮著腳擦酒杯,忽然聽見門簾“嘩啦”一響——是那個金發的旅行者,身後還飄著個聒噪的白色小精靈。嗬,又來一個想灌酒的家夥?我甩了甩尾巴,故意把搖壺砸得震天響:“本店打烊了!要喝酒去天使的饋贈找那個紅毛大叔!”
    結果……他們說是來幫忙“戒酒”的?,白飛飛他們管她叫派蒙?)飄到櫃台前,眼睛亮得像發現了新寶藏:“聽說你能調出讓人討厭酒的神奇飲料!我們接了委托,幫一個叫杜拉夫的獵人……”
    旅行者此刻在憋笑:“白飛飛?”
    來自派蒙的注視……
    我手裏的玻璃杯差點捏碎,父親的名字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他明明答應過我戒酒,明明發過誓……可昨晚我分明看見他躲在鎮口老橡樹下,偷偷舔著空酒瓶的瓶口。
    我才不需要幫忙!尤其是外鄉人的!,我抓起掃帚要把他們趕出去,旅行者卻突然開口:“你調的酒,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吧?”
    ……這家夥怎麽敢戳穿我的心思!我尾巴上的毛全炸開了,耳朵燙得能煎蛋。最後不知怎麽的,竟鬼使神差地帶他們去了父親的獵屋。
    那間木屋裏全是母親的氣息,褪色的捕獸夾掛在牆上,掉漆的搖籃還堆著我的舊貓玩偶。父親縮在火爐邊,手裏攥著母親留下的銀吊墜——那是他們定情的信物,刻著凱茨萊茵家的貓爪紋章。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慌忙把吊墜藏進衣領,可酒氣還是從他袖口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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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奧娜,我、我隻是聞了聞酒香……”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個偷吃蜂蜜被抓的孩子。
    我咬緊嘴唇。從前他醉酒時會把我扛在肩頭轉圈,會哼著荒腔走板的獵歌,可現在他的脊背彎得像張舊弓。
    旅行者掏出了一瓶“戒酒藥”——哈,居然是濃縮的冰霧花精華!
    派蒙叉著腰吹牛:“隻要一滴,就能讓酒變成苦瓜汁的味道!”我嗤笑一聲奪過瓶子。冰霧花?那玩意兒隻會讓喉嚨凍僵……但或許,可以試試我的方法?
    深夜,我溜進酒館地窖。月光從木窗縫漏進來,照在母親留下的調酒筆記上。紙頁早已泛黃,邊角被我的爪子撓得卷起。她曾寫道:“凱茨萊茵的血脈能讓液體共鳴靈魂。”我突然明白了什麽。
    我調了一杯“酒”——用父親的眼淚,三天前,我在他枕頭下發現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法爾嘉,我把我們的女兒養成了比你還倔的貓……”
    冰霧花蕊凍住歎息,鉤鉤果的酸澀代替酒精,最後滴入從信紙上刮下的、幹涸的淚痕。搖晃時,調酒壺發出母親哼過的搖籃曲。
    當他喝下那杯“酒”時……,父親的表情像被雷史萊姆劈中。他捂住胸口劇烈咳嗽,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我慌了神去拍他的背,卻聽見他沙啞的笑聲:“咳咳……這味道,和當年你媽媽喂我喝的藥湯一模一樣。”
    原來母親早就調過“解酒藥”,原來我的天賦不是詛咒,而是她留給我的,最溫柔的匕首。
    現在你懂了?,我揪住旅行者的披風,尾巴卻悄悄纏上他的手腕絕對是不小心的!):“就算全世界都愛我的酒,我也不會放棄毀掉蒙德酒業!但是……”
    爐火劈啪作響,父親在躺椅上打起了呼嚕,手裏還握著空酒杯。我往他毯子下塞了個暖水袋,聲音輕得像在說給風聽:
    “但是偶爾……給特定的人調一杯“不像酒的酒”,也不算違背誓言吧?”
    蒙德人常說,貓尾酒館有兩大奇跡:一是老板娘瑪格麗特能從袖子裏變出第四隻貓,二是我迪奧娜的“死亡特調”能讓風神都醉倒三天。可他們不知道,今夜酒館的地下室裏,藏著一桶能終結所有奇跡的“終極武器”。
    你們管這叫“委托”?簡直是往火藥桶裏扔蹦蹦炸彈!旅行者居然帶著西風騎士團的文件找上門,說琴團長需要我幫忙調製“慶典特供酒”——為了風花節期間安撫至冬來的外交使團。哈!讓一個立誌摧毀酒業的人去給外交官調酒?騎士團的腦子是被丘丘人木棍敲了嗎!
    我氣得把蜥蜴尾巴幹扔進煮沸的鍋:“信不信我往酒裏加五百顆絕雲椒椒?”派蒙卻躲在旅行者背後小聲嘀咕:“可、可如果至冬人喝不到好酒,說不定會找借口刁難蒙德……”
    鍋裏的液體突然爆出詭異的粉紅色煙霧。該死,我的詛咒天賦又發作了!
    地下室藏著母親的最後一封信,那晚我翻遍凱茨萊茵老宅的閣樓,在鏽蝕的捕獸夾夾層裏找到它。信紙被血漬或許是葡萄酒?)浸透,母親的字跡潦草得像貓爪印:
    “親愛的迪奧娜,當你找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能調出讓整個提瓦特沉醉的酒了……但記住,我們血脈的力量不是取悅他人,而是讓你聽見“靈魂的渴求”。”
    靈魂的渴求?我盯著自己毛茸茸的爪子。那些醉鬼的靈魂,除了酒精還在渴求什麽?
    我決定接下委托——才不是為了蒙德!,隻是……隻是好奇至冬人的舌頭是不是長著鐵甲。對,往酒裏混入騙騙花蜜提煉的麻痹毒素,讓他們三天嚐不出酒味!但當我撬開從晨曦酒莊“借”來的陳年佳釀時,手指突然不受控製地舞動起來。
    月光透過天窗灑在搖壺上,母親的耳語混著酒液搖晃的聲響:“迪奧娜,酒是容器,盛放的是調酒師的心。”
    鬼使神差地,我加入了父親獵到的雪豬王油脂他說能暖胃)、從旅行者包裏順來的星銀礦石粉亮晶晶的或許能分散注意力),還有……從風起地巨樹上摘下的最新鮮的塞西莉亞花。
    那幫至冬人喝下酒時,冰霜麵具裂了,那個趾高氣揚的使節剛抿了一口,突然嚎啕大哭:“這味道……像媽媽烤的黑麥麵包!”他的隨從們更是東倒西歪,有人跳起至冬踢踏舞,有人掏出懷表說要回家喂寵物熊。琴團長目瞪口呆,溫迪卻倚在窗邊輕笑:“哎呀呀,小貓調出了‘思念’的味道呢。”
    後來父親告訴我,至冬使節連夜寄來感謝信,說這是“外交史上最溫暖的酒”。嘁,肉麻死了!我明明是想讓他們戒酒!
    現在你滿意了?我踹了一腳旅行者的小腿當然沒用力),尾巴煩躁地拍打地板:“別以為我會因此放過蒙德酒業!等我把所有酒都變成“不像酒的東西”,你們這些酒鬼就等著哭吧!”
    可當酒館打烊後,我偷偷嚐了口自己調的酒——那杯被至冬人稱為“靈魂藥湯”的液體。真奇怪,明明是同樣的配方,卻隻嚐出青草與陽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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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格麗特老板娘突然從貓堆裏探頭:“小迪奧娜,你知道嗎?最近獵人們總把好材料塞給我,說是“給那孩子調酒用”。”她眨眨眼,“連晨曦酒莊的迪盧克老爺都送來一箱絕版葡萄酒,留言上寫著‘用於毀滅酒業實驗’。”
    ……這些大人簡直無可救藥!,我轉身把葡萄酒全倒進下水道,嘴角卻翹得比貓尾巴還高。
    蒙德的星空低得能沾濕尾巴尖,風花節的燈火在遠處晃成一片蜜糖色的海。我蹲在貓尾酒館的屋頂,看著下麵那群醉醺醺的家夥圍著篝火跳舞,連修女羅莎莉亞都舉著酒杯搖搖晃晃——哼,說什麽“慶祝深淵教團撤退”,根本就是找借口酗酒!
    「但今晚,我的搖壺裏裝著比酒更危險的東西。」
    父親把一顆結冰的野豬心放在我掌心他說是“謝禮”),旅行者從稻妻捎來雷櫻花瓣,溫迪甚至偷了天空之琴的一根弦:“試試看,說不定能調出讓特瓦林打噴嚏的酒哦!”我翻了個白眼,卻悄悄把這些全塞進了調酒壺。
    突然,酒館的門被撞開。一個至冬商人踉蹌著衝進來,懷裏抱著個昏迷的藍發少年。他的睫毛上結滿霜,胸口纏著繃帶,渾身散發著熟悉的氣息——和母親消失那晚的雪一樣冷。
    「你們蒙德的酒……有沒有能救命的?」
    至冬人嘶吼著,掏出一袋沉甸甸的摩拉砸在桌上。我瞥見少年腰間掛著愚人眾的徽記,尾巴瞬間繃直:“不賣酒給敵人!”可當他咳出一口冰渣時,我聽見了……聽見他靈魂在哭。
    母親的筆記最後一頁浮現在腦海:
    “當凱茨萊茵的血脈聽見‘心裂開的聲音’,就去調一杯比時間更燙的酒。”
    我砸碎了晨曦酒莊的百年藏酒,迪盧克老爺的紅酒、父親獵的烈焰花花蕊、我自己攢了三年的落日果漿,還有——從溫迪眼淚裏騙來的風神之詩他哭是因為我往他的蘋果酒裏加了芥末)。搖壺炸開七彩光時,整個蒙德城的貓都跟著嚎叫。
    那杯“酒”根本不像液體,倒像一團凝固的星光。至冬少年喝下後,皮膚下的冰裂聲戛然而止。他睜眼的瞬間,酒館裏所有玻璃杯“砰”地炸成粉末。
    “你往裏麵加了什麽?”旅行者死死按住震顫的劍柄。
    我擦著吧台冷哼:“蜥蜴尾巴,甜甜花口水,還有三勺陰謀。”其實……是他母親凍在至冬邊境的最後一封信。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凱茨萊茵家的人能嗅到思念的鏽味。
    後來全蒙德都傳瘋了,說貓尾酒館的小調酒師能調製“靈魂的藥”。吟遊詩人蹭著新譜的曲子,把我和母親的故事唱成傳說。父親喝著我特製的蒲公英汽水,嘟囔著“法爾嘉一定會驕傲”,被我揪著胡子往他領口塞雪球。
    現在你明白了?,我站在酒館最高的酒桶上,腳下堆滿客人“進貢”的奇怪材料:龍脊雪山的星銀、璃月老匠人的褪火鐵屑、連納塔的戰神都寄來火山灰。我甩著尾巴宣布:“這些全要用來摧毀提瓦特酒業!”
    可當深夜打烊後,我會多調一杯酒倒進母親的銀杯。月光透過杯沿的貓爪印,在地板上淌成小小的河。偶爾,河麵會浮現她的影子,用尾巴卷走一滴酒——別以為我沒看見!
    詛咒?祝福?都無所謂了,今早發現迪盧克老爺在天使的饋贈掛上新招牌:“本店永久收購迪奧娜特調原料”。而那位至冬少年他居然是個執行官!)派人送來整箱至冬烈酒,紙條上寫著:“等你把它們變成解凍春天的藥。”
    我一把火燒光了箱子,卻偷偷留下一瓶。晃動的酒液裏,我望見母親在笑,父親在雪地上追著年輕的她,兩人的腳印像一串永不封凍的貓爪。
    「喂,那邊的旅行者!再偷喝試驗品就把你泡進青蛙酒桶!」
    “——迪奧娜·凱茨萊茵,於貓尾酒館永不落幕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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