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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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奶奶在家嗎?”進門先喊人。
    東屋的門簾很快掀了起來,是奶奶,隻見她穿著舊時的斜頸灰褂子,黑色棉褲,腿有點羅圈腿的樣子。
    此時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唐瑤瑤:“是瑤瑤啊,快進來,正在吃晚飯呢。”
    唐瑤瑤跟著奶奶進到屋子裏,就看到一家人圍著桌子正在吃晚飯,飯桌上就是一盤鹹菜,窩窩頭加上玉米麵糊糊,其實每家吃的都大同小異。
    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吃上白麵饅頭。
    現在全家都在,大伯,唐先禮,大娘王誌華,他們二人育有三個兒子。
    分別是唐行華21歲,唐行國19歲,唐行家18歲,三個兒子都還沒有結婚。
    他們都比唐瑤瑤年紀大,比唐行軍小幾歲,哥哥唐行軍是這個家的大孫子,今年25歲了,也還沒有結婚。
    不過因為唐行軍在部隊裏,由國家管著大家都不擔心他。
    大哥唐行軍已經從軍六年了,十九歲去的軍隊,是這個大家庭裏最有出息的孩子。
    爺爺奶奶每次出去串門的時候,總是不會忘記提一提他們的寶貝大孫子。
    現在三個堂哥都在家裏務農,每天上工掙工分,家裏男丁多了雖然掙得工分多,但架不住能吃啊,所以家庭條件也不大好。
    三個堂哥都到了結婚的年齡了,也都沒有一個成家的。
    大伯和大娘不知道為了三個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多少心,二人並不比唐父唐母大幾歲,但是看著就是比唐父唐母老很多。
    大娘起身接過了餃子,拉著唐瑤瑤就往餐桌旁走,邊走邊說:“就在這裏吃了再走吧。”
    唐瑤瑤趕緊擺擺手:“大娘家裏都煮好餃子了,就等著我回去吃呢,我先走了。”
    “你們好不容易捏一回餃子,就不要往這邊送了吧,還給送過來。過幾天村裏就要殺豬了,到時候就能吃上肉了。”大娘客氣的說。
    “這不是來孝敬孝敬爺爺奶奶嗎?”唐瑤瑤笑嗬嗬的說。
    爺爺看著唐瑤瑤笑出了一臉的褶子:“你們都別攔著瑤瑤了,她早就想回家吃餃子了,偏你們攔著不讓走。”
    爺爺一說完大家都笑了,弄了瑤瑤一個大紅臉。
    “好了,好了,你把餃子挪出來把碗給她,讓瑤瑤早點回家。”最後還是奶奶發話了,大娘這才鬆開了瑤瑤的手臂去空出碗來。
    大娘把碗空出來並沒有把餃子從廚房端過來,唐瑤瑤看到幾個堂哥失望地收回了眼睛。
    唐瑤瑤理解的轉頭不忍看,現在大家都饞肉,也就村子裏殺豬的時候才能吃上一次。
    唐瑤瑤知道大娘把餃子放起來是準備單獨給爺爺奶奶吃的,拿上空碗就告別的大伯一家。
    幸福地吃完了一次肉餃子,唐瑤瑤終於心滿意足地躺在了床上,不時地回味著,就好像從來沒有吃過肉一般。
    今天的韭菜肉餃子受到了大家的極力追捧,一家四口都吃了個肚兒圓。
    兵兵小朋友還不時地感歎著什麽時候可以每天吃肉餃子啊。
    唐瑤瑤就跟他說將來總會有一天,每天都可以吃到肉,頓頓肉,吃到他想吐,吃到他再也不想吃肉。
    “姐姐你就吹牛皮吧,哪有這樣的日子,還吃到想吐,吃到再也不想吃肉,那是不可能的。”兵兵信誓旦旦的說。
    “我對肉永遠都不會膩的。”
    唐瑤瑤嗬嗬笑,沒有說話,到時候你怕是一口肉都吃不下了。
    多少年以後,兵兵得了高血糖和高血壓,再也不能吃一口他心愛的肉肉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唐瑤瑤就沒有去上工了,她推著家裏的土車一個輪子的木推車,可以一個人推著走),裏邊放著一麻袋的髒衣服,要到村子西頭去洗衣服。
    村子西邊有一個泉眼,一年四季都往出冒水。
    所以柳樹村就修了一條水渠從村子西邊的地裏穿過,經過整個村子,路過村東的菜地,然後流向河灘裏。
    唐瑤瑤要往泉眼附近去,因為上邊有澆地的把水截住了,她隻能去沒截住的那節水渠裏洗衣服。
    今天洗衣服的人很少,都在上工。
    唐瑤瑤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就找到了一個口子稍微大點的地方,那裏的石板也大正適合她洗大件的衣服。
    唐瑤瑤要趕緊把衣服洗完,她和兵兵約好了,等她洗完衣服她們要去南山摘蜜棗的。
    現在兵兵已經去地裏撿花生了。
    學校從今天開始每天下午放假,就是為了讓孩子們幫忙秋收。
    水渠裏的水非常幹淨,裏邊的綠油油的水草隨水波不斷飄搖,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因為水渠隻有半個胳膊寬,很安全,唐瑤瑤搬著衣服邁去對麵,找好一塊大石頭就拿出棒槌開始洗起衣服來。
    家裏沒有洗衣粉什麽的,也隻能幹洗了。
    好歹還有棒槌,衣服砸個幾遍就基本差不多了,所以唐瑤瑤洗衣服很快。
    在洗衣服的時候,唐瑤瑤還注意到在水草見不時出現的小蝦子,心中想著有機會了撈一點做蝦皮,蝦皮可是非常補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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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胡思亂想著,也就兩點多一點的樣子,她就把衣服洗完了。
    裝在洗幹淨的袋子裏,搬上土車就回去了。
    剛把衣服晾起來,兵兵就回來了。
    唐瑤瑤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我就在你經過的地裏,你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怎麽樣?你弟弟我聰明吧?”
    “聰明聰明!”唐瑤瑤呼嚕了一下兵兵的頭,笑著說。
    “姐姐,快點,咱們趕緊出發吧,去南山要走好長時間呢。”
    兵兵掙脫了唐瑤瑤的魔爪,急切地去找袋子了。他要找個大袋子,好不容易去一次,他要把南山上的蜜棗都摘走。
    摘回來在白酒裏過一下密封起來,過幾天就有好吃的醉棗了。要是不吃保存起來,到過年的時候吃都不會壞呢。
    唐瑤瑤一聽也加快了收拾的動作,很快姐弟兩個拿了一把鐮刀,一個化肥袋子鎖上門就出發了。
    走了半個小時以後,唐瑤瑤停下腳步喘了口氣,真是望山跑死馬啊,明明看著那山也不遠啊,為什麽還沒有到?
    “姐姐,你快點,再不快走就來不及了!”
    兵兵走出去一段距離沒有看到唐瑤瑤跟上來,就返回來拉上唐瑤瑤的手催促著趕緊走。
    唐瑤瑤隻能提起氣來,加緊步伐。
    這還沒走到山腳下呢,到了山腳下還要爬上山才行。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需努力啊。
    一個小時,唐瑤瑤終於是爬上了一截山,但是兵兵說,:“爬了還沒有十分之一呢,還要再往上爬一段距離才有蜜棗出現。”
    唐瑤瑤站在此處回看村子的方向,一切盡在眼底。大片大片的田地裏,有人們勞作的身影,再遠處點就是公社,再遠一點好像還能看到一片片的水麵。
    嗯?水麵?
    “兵兵,那片水麵是哪裏啊,怎麽沒有見過?”唐瑤瑤指著遠處問兵兵。
    “聽爹說,那是新南水庫,可大了。”兵兵邊往上爬,邊說,頭都沒有回。
    是水庫啊,怪不的一大片水呢。
    “啊!姐,快來!快點來啊!”唐瑤瑤聽到兵兵的叫聲都變音了,急忙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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