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門。
    大部分人都在閉目養神，等待著聖賢道的開啟，秦無幽和宋清明也不例外。
    “觀聖書的名額給我了?”道子看向青龍殿主，額尖仿佛皺成了第三隻眼。
    “他怎麽能如此胡來？萬一他要是沒能走過聖賢道呢?不行，我要攔住他。”說著，道子便往秦無幽盤坐的地方走去。
    “道子。”青龍殿主擋在道子麵前，勸說道：“其實在來之前道主就叮囑過，如果玄武殿主決定了去做某件事、一定要去做某件事，本殿主必須無條件支持。”
    “觀聖書對玄武殿主來說非常重要，對道子你來說又何嚐不是？”
    道子沉默下來，觀聖書的確是許多人都無法拒絕的一個大機緣，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七十二位聖賢的感悟和大道殘痕。
    四象道宗的分配名額隻有一個，按照原本的計劃，玄武殿主得名額，他則需要去走聖賢道。
    現在不過隻是置換了一下。
    “你們何必如此緊張？這又不是什麽分生死的大事。”
    八聖子插話道：“就算九弟沒有走過那條聖賢道，那又如何？九弟的道，不需要參照任何一個人，也包括那些聖賢。”
    “何況，他一定能走過聖賢道！”
    九弟?
    蘇南山震驚且詫異的看向八聖子，而後者感受到他的目光，挑眉道：“本聖子認的義弟，不行嗎？”
    聞言，蘇南山收回目光，但下一刻他又直勾勾的望向秦無幽。
    嘶，玄武殿主不會真是大周聖上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傳聞當年大周聖上乃是南華最傑出的天驕，沒有之一，一定惹得無數女子傾心。
    蘇南山一拍腦袋，啊對，何必說的這麽遠，儒山上不就有一位嗎？！
    “諸君，請入聖賢道！”藏身於雲霧中的儒山上傳來一道浩瀚聲音。
    那聲音還未徹底落地，天門之上就忽然出現了一條道路。
    那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路，那是由無數金色篆字所鋪成的道路。
    眾人看到的第一個字便是“勇”，第二個字雖然近在咫尺，但落在眾人眼中卻無比的模糊，看不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字。
    有一名半聖大修搶先踏上聖賢道，但卻在觸及“勇”字時憑空消失在原地。
    “難道是空間大道，這看似不過方圓的金色篆字，其中內藏乾坤不成?”有一名半聖驚疑不定。
    “我會在聖賢道盡頭等你。”宋清明在踏上聖賢道前挑釁地看了秦無幽一眼。
    “聖賢道……”秦無幽看著那金光鋪向天外，仍未見盡頭，神色堅定地踏了上去。
    聖上能走的，我秦無幽憑什麽不能走？！我還要打敗他，為父母、為死去的無辜秦家人報仇！
    在秦無幽踏上聖賢道的那一刻，八聖子便收回了目光，嘴角勾起了弧度。
    九弟，父皇能走過去的，你也一定能！
    ……
    秦無幽的神識經曆了一瞬間的混沌，隨後便清醒了過來。
    他仍然是在“勇”字上麵，背後是天門，隻不過那天門看起來已經很遙遠……倒也不能說是遙遠，隻是給他一種很虛幻的感覺。
    周圍已經空無一人，包括八聖子、青龍殿主，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便是真正的聖賢道嗎？”秦無幽轉而看向聖賢道，前方的字變得無比清晰。
    第二個字，是“恕”。
    “勇者無懼，所以你站在了‘勇’上，有了走聖賢道的資格。”
    “恕”字上麵出現了一位聖賢，其身上閃耀的光輝讓秦無幽看不清他的模樣。
    “如果我要走出第二步，就要證明我有‘恕’嗎？”秦無幽聽懂了聖賢的意思。
    “是的。你認為恕是什麽？”
    “恕”是什麽？在儒門，這一直都是一個備受爭議的問題。
    秦無幽沉思了片刻，並沒有給出回答，還是反問道：“我想聽聽您的見解。”
    那聖賢明顯一愣，似乎也沒想到眼前這青年居然會反問他。
    隨後他慈笑道：“孔聖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並不是您的見解，而是孔聖的見解。”秦無幽搖了搖頭。
    聖賢再次一愣，這算什麽？鑽牛角尖?
    “孔聖所言，不正是對‘恕’最好的詮釋嗎？”聖賢反問道。
    秦無幽下一次搖了搖頭，他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胸膛，道：“恕，是如心。”
    聖賢第三次愣住。
    如心，就是遵從自己的本心。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則是要克製自己的本心，不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
    兩種解釋可謂是背道而馳。
    聖賢不明白秦無幽為何會給出這種解釋？還是說，他隻是單單把“恕”這個字拆開，想以此鑽空子。
    “夫子的話並沒有錯，但他解釋的是恕人，而非恕己。”
    “而我解釋的是恕己，而非恕己。”
    “晚輩認為，‘恕’一定包含兩個方麵，一是恕人，二是恕己。”
    “正如您所說，前者已經有了最好的詮釋，所以，晚輩便從後者解釋。”
    聖賢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是從未有過的答案。
    萬年以來，走過聖賢道的人不計其數，可每每談及“恕”時，他們的答案無非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般類似的話，
    不對，三百年前也出了個特例，聖賢仍然記得那人對他道：“恕，就是本太子將你打趴下之後，再寬恕你弄疼我拳頭的罪。”
    “如心，恕己……老朽受教了。”聖賢對著秦無幽躬身一拜。
    “您折煞晚輩了。”秦無幽回禮道。
    “現在，你可以踏出第二步了。”
    秦無幽並沒有急著踏出第二步，還是問道：“這條路，有多少字？”
    “一共有七十二個字，七十二位聖賢都在這條路上留下了一個字。”
    “隻有像剛才這樣，我才能繼續走後麵的路嗎？”秦無幽問道。
    “不，你當然可以選擇走第二條路。”聖賢的眼中似乎浮現出了一絲……幽怨之色?
    至少在秦無幽看來這是幽怨的神色。
    “如果你擁有超過準聖境的戰力，你可以選擇一路打敗我。我畢竟隻是聖賢留下的殘影，沒有本體萬分之一的實力。”
    “三百年前，有一個人就是這麽霸道的一路打上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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