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這麽老的片子呢。”
    畫麵出來，葛大爺的臉懟到鏡頭前，胡之菲立刻說了一句這話。
    “不老。還沒《小時代》老呢。”我端著酒杯，轉頭看了看胡之菲。
    酒是胡之菲拿來的，像是做食品帶貨的攝影棚裏分給同事們的。
    “這酒味道淺，現在都流行這種低度白酒，迎合年輕人的口味。”胡之菲慢啜一口，淡淡品評。
    今天我可沒讓胡之菲少喝點，她做好了大醉一場賴著不走的準備，以前我不知道喝酒的好處，不過在三亞那一周，日日夜夜都喝帶酒精的雞尾酒，多少對飲酒也培養了一些興趣。並且，我知道，人的酒量是能練出來的。
    “兌點檸檬汁和氣泡水味道更好。”我把桌上一小瓶濃縮檸檬汁遞給胡之菲，“擠一滴就夠了。”
    胡之菲拿雪碧和檸檬汁兌到白酒裏，喝了一口，大歎：“真的誒~！”
    “不錯嘛，司葭。現在挺會生活啊……”胡之菲笑嘻嘻揶揄道，“一個人住還是有好處的吧。要不我們改天結伴去酒吧獵個豔……”
    “我才不去。”我淺白了她一眼，“要去你去。”
    “嗬~我不信你不喜歡玩，你看看，現在連雞尾酒都會調了，說說……誰教你的？”胡之菲一臉怪笑搡著我，“難道是你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申總？”
    “去你的……誰掛嘴邊了？”我推開她。
    “這是李馳以前教我的。”我喝了一口，望著天花板淺淺感歎，“原來我不知道談戀愛還有這種好處，其實就算和一個人分手了，也會在你的生命裏留下點痕跡的，我和李馳在一起那會兒，學會了做飯，還有不少調酒的知識。”
    胡之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慢慢喝了一口酒。
    “看電影吧。”我拿遙控器放大了視頻的音量，這投影儀是林飛宇留下來的。我不知道他走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叫李馳帶走，隻帶走了自己的衣服、鞋子，還有胡之菲逢年過節送他的禮物，以及一台萊卡相機。
    相機裏記錄了他們一起在濟州島旅行時候的快樂時光。
    隨著劇情的推進，我和胡之菲的笑聲此起彼伏。
    我真搞不懂申總說的那個《私人訂製》到底蘊藏了什麽樣的致富經，但是這個電影還真的挺搞笑的，尤其是看到範偉扮演的假領導，一本正經地說：“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哪個幹部經不起這種考驗呐？”
    “瞧瞧，這馮導還真挺會諷刺當官的。”胡之菲笑嗬嗬地說，“什麽扁豆餡兒的月餅。那是嫌月餅盒裏裝的少吧？我爸剛做生意那會兒，到哪個衙門不給茶水費，隻見過嫌給的少的，沒見過嫌多的。”
    “這麽說，能做成買賣的都是挺會收買人心的？”我喃喃自語。
    “也不叫收買人心。”胡之菲精明地勾起唇角，“人心哪用收買。除非是個聖人，但凡要是個俗人，哪有不見錢眼開、見色起意的？”
    “不想和你聊了。”我撇撇嘴，“聽你這麽一說，我都覺得這世上沒有清白的人了。”
    胡之菲聳了聳肩，喝了口酒，然後點著投屏說道：“你瞧瞧這個範司機，看著不為金錢所動，標榜聖人呢，一會兒再給他下個套，他準進去。”
    我回看胡之菲一眼，不說話，咬著杯子，專注盯著劇情往下走。
    ……
    “嗐！”我生氣的將杯子砸茶幾上。
    胡之菲捧腹大笑，搡著我的右肩落井下石：“瞧瞧，我說什麽來著，被我說準了吧？”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睜眼的時候，畫麵上的範司機正在痛訴“群眾裏麵有壞人啊~”，他被李小璐演的女秘書勾引上鉤了。
    “好吧，算你說的對。”我負氣地認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喲，你酒量見長啊……”胡之菲見狀也不服輸地與我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
    酒過三旬之後，我倆開始話多了。
    胡之菲說：“我就是知道人是什麽樣，才不介意黃子爵花心的……我自己也挺花心的，你說，人嘛，不是貪財就是好色，我從小到大……也沒差過錢，就是對感情有點貪……不過現在戀愛談多了，覺得男人啊……感情啊，也就那麽回事。”
    說著，她拿醉眼看著我，認真說：“司葭，你得多談。你才28，也沒多大……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好吃的菜肴一道又一道，林浩……林浩是不錯，可是你保不齊遇上更喜歡的……你說是不是？”
    “也有人……從一而終的吧……”我含含糊糊地回答，如今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那麽自信了。曾經，我以為我就是那個“從一而終”的人。
    可是，失戀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另一段感情覆蓋了。
    如果，我最後並沒有和林浩在一起……那會是怎樣？我沒有想過。可如果那天真的來臨，我想我也不會痛不欲生，撒不開手的……
    “喂~你喜歡林浩嗎？”胡之菲問我。
    “喜歡啊……”我想了想，又認真地重複了一句，“當然喜歡了。”
    “那和李馳比起來呢？”
    我擰了擰眉：“那……怎麽能夠比較呢？”
    “就是說，你和誰在一起更快樂一點？”胡之菲問我。
    我看看她，她被我看得心裏發毛，後縮了一下，澄清道：“別看我。我當然覺得和黃子爵在一起更刺激。所以，才選擇了他嘛。”
    “刺激是快樂嗎？”
    “當然啊。”胡之菲咬了咬嘴唇，“對我來說，就是。”
    “你呢？”
    “都很快樂。”我舉起杯子，看著裏麵透明的液體，“和林浩在一起很平靜，平淡的喜悅。”
    “那李馳呢？”
    “其實，我和李馳挺多波折的。仔細想想，小吵小鬧也不少。”
    “哦，看來，你真的更喜歡後麵那個……”
    我轉過頭，掐斷了胡之菲的發言，“李馳讓我做回一個孩子。”
    胡之菲一愣，“什麽意思？”
    “盛夏的午後，淋了一場太陽雨。”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後背皮膚輕皺了一下。
    胡之菲追問我：“什麽意思？”
    “字麵的意思。”我輕輕地靠在胡之菲的肩膀上。
    胡之菲回味了許久，下了個結論：“就是說，你跟李馳在一起，感覺更爽？”
    我隻好扶額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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