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電影快演完，我們卻越喝越清醒了。
    大概是一直在講話，酒精散的快。
    我將最近在忙活的事情和盤托出，胡之菲笑笑，說：“那挺好啊。有事情做，挺充實的。”
    她也不是那種將職業分出高低貴賤來的人，但是她說了句：“不過，我總覺得李馳對你還有點意思。你可小心點兒。”
    “不過，你要是還喜歡他。那就當我沒說。”
    我撇撇嘴：“我和他早已經說清楚了。”
    “感情的事，說得清嗎？”胡之菲似笑非笑，“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離哪邊更近，你離出軌，就差一個出差。”
    “什麽出差？”
    我幹保潔，他幹民宿，我們有機會一起出差嗎？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胡之菲。
    胡之菲說：“我是說，差林浩一段時間的出差。他要是出差不在上海，不用一周，回來就能物是人非。”
    我不禁好笑，心想，你當我是你呢。
    我惡作劇心起，便故意邪氣地說：“我也沒那麽饑渴。”
    “哦豁，這可不好說。”胡之菲比我更邪氣地笑了笑，用鬼鬼祟祟的語氣說，“你別忘了，李馳會調酒，他再給你酒裏下點藥……”
    我翻了個白眼。
    “那種藥，喝完可是不省人事、任人擺布的喲……”
    我忽然腦門發涼，緩緩轉過頭看向胡之菲，她當我是害怕，繼續幸災樂禍地說：“第二天，你發現自己在李馳的床上醒來，從此你變成你不想成為的那種人。”
    太陽穴突突地跳，一瞬間，各種回憶，各種信息一忽兒衝進我的腦海裏麵，我的大腦信息過載了。
    我像個呆子似的，坐著一動不動。
    那天，我正是喝斷片，第二天從林浩的床上醒來，可我真的是“喝斷片”嗎？
    胡之菲搡了搡我：“喂~你怎麽了？害怕了？我開玩笑的。”
    我仍不說話。
    胡之菲又說：“李馳是不會趁人之危的。我認識李馳這麽久，他偷奸耍滑的手段是有，主要是做事情上麵，但總的來說，他是個心氣高的人。追求女孩子上，他用不著這麽幹。開酒吧那會兒，喜歡他的女生多的是，淨是往他身上撲的。”
    我看看胡之菲，隻要說到李馳，她眼睛裏就閃爍著永恒的崇拜。
    那誰會用那種手段？
    想到這個，我的心突突直跳。
    我擰緊眉頭，認真看著胡之菲說：“胡之菲，你認識的富二代多，他們那個圈子裏，有會用那種手段玩女人嗎？”
    “呃~”胡之菲一邊搖著頭，一邊嫌棄地往後躲了躲，“司葭，你是不是娛樂八卦看多了啊。正經富二代誰會那麽幹？幹這種事麽，暴發戶沒素質的可能會這麽做。尤其是娛樂圈那種，又沒什麽文化，連普法都還沒完成的，敢這麽玩。這種事真要是敗露了，可是要坐牢的。”
    我長舒了一口氣，為了最後那一句話。
    他不會知法犯法的。
    他又不是傅恒。港商家庭出來的孩子，總是愛惜羽毛的。
    “你怎麽啦？臉色這麽差？”
    “沒什麽。”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哦，酒精有點上頭。”我晃了晃腦袋，“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電影還沒演完呢。”胡之菲奇怪的看看我。
    投屏上，閃過演員李誠儒在劇裏的角色，指間夾著根大雪茄，一手搖著威士忌酒杯。
    怎麽這麽眼熟？
    “啊……”
    “什麽？”胡之菲莫名其妙地看看我。
    “申總長得好像他。”
    “挺帥的嘛。”
    “帥嗎？”我疑惑。
    “有人就喜歡這種大叔範兒的。”胡之菲看看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禦姐愛男大，大叔愛蘿莉。”
    “我沒覺得他帥。”我強調了一句。
    胡之菲笑笑：“在你心中，林浩最帥，行了吧。”
    我收起了笑容，微微覺得有些膈應。
    “你給他女兒做家教，時間久了，沒準就看順眼了。”
    “我馬上要不做他女兒的家教了。”
    “啊？”胡之菲驚訝極了，“你為了給李馳那民宿搞衛生，連家教都辭了？難怪我剛才說林浩最帥，你都沒反應。你該不是真的想與他舊情複燃吧？”
    “什麽呀！”我覺得胡之菲的腦回路一旦打開，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答應了九月去申總的公司做行政助理。”我大聲說。
    “司葭，你可真能藏。”胡之菲擰了擰眉，“你把我喊到這兒，喝酒喝了兩小時，鋪墊了一大段，這時候才憋出這麽重要的事來。”
    “誰憋了，誰藏了。我這不是正要告訴你。你剛才老在和我聊情感問題，話題老跑偏嘛。”我對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討好道。
    “好像是這樣。”胡之菲是個講道理的人。
    “所以，怎麽樣？你幫我參謀參謀。”我拉了拉她的t恤下擺。
    胡之菲嫌棄地說：“你不是都答應了，我的意見還重要嗎？”
    “可是，我想想，總歸比打零工好。我也不可能一直做什麽保潔啊，或者給電競工作室寫公眾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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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電競工作室？我也是第一次聽你說。”胡之菲撅了撅嘴巴。
    我更加討好了：“就是李馳民宿隔壁那個電競工作室，那老板知道我是學傳媒專業的，就讓我給他們公司運營公眾號，如果做得好，以後還有其他的自媒體運營都交給我做。”
    胡之菲想了想說：“要我選，我就選自媒體運營。行政助理根本就學不到什麽東西。說穿了，也就是公司打雜的。”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可申總的公司規模比較大，而且有些年頭了，比較穩定。”
    胡之菲說：“現在誰找工作還看穩定？不都是找行業的風口做？以前那種一步一個腳印的奮鬥已經不符合時代潮流了。社會變化這麽快，未來是ai的時代，等你看懂，機會就沒有了。你為什麽覺得電競行業不好？”
    “我不懂怎麽打遊戲嘛。我也不喜歡打遊戲。”
    “不懂、不會，可以學嘛。”胡之菲皺了皺眉，“司葭，你要真問我哪個行業好，我一定會推薦你做電競行業的自媒體運營。電子商務公司的行政助理，是不會幫助你成長的。”
    我的表情尷尬起來，確實如胡之菲所說，我是因為害怕接觸新事物，才本能地拒絕那份工作的，從小到大，我隻聽說過，打遊戲是不務正業。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沒法對父母交代，難道說，我告訴他們，在遊戲行業做“自媒體”？他們聽到“遊戲”兩個字，手都要發抖。
    “不過呢……”胡之菲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答應了申總，就先做著看吧。別想通過職業走晉升，得找別的途徑。”
    “什麽啊？”
    “他們給明星做行程規劃的，給大公司做年會策劃的，接觸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這裏，一定會有很多機會。”
    “什麽機會？”
    “兩種機會。”胡之菲淡笑，“上位的機會，或者賺錢的機會。看你想走雌競還是雄競咯？”
    “啊？！”我目瞪口呆。
    “這就嚇住了？”胡之菲拍拍我的肩膀，“你可以選擇穩定。但記住一句話。穩定與貧窮同在。”
    我再次震驚。
    胡之菲站起身：“我去洗澡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橡膠，我已經買了。如果賺了，你等著分錢。”
    “那如果虧了呢？”
    “放心，有黃子爵托底。我問他融的資。”她對我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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