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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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看著穿著鵝黃色旗袍,走路都變得婀娜許多的傅蘭,林信德呆了半天,然後憋出一句:”這衣服是不是有點緊。”
女孩抬起小腳,狠狠地踢了過去:”笨蛋!不會說話就閉嘴!!”
“爸爸說,等你回來,這棟小樓就是我們的新房,但是家具要我們自己攢錢買,我已經想好了,我爸跟我哥他們過年前都要去京都出差,到時候我們就偷偷回家把家裏的床跟沙發都偷出來!!”
“……”
“你怎麽不說話?”
“偷東西不好。”
傅蘭被這榆木腦袋的傻小子氣得直跺腳,然後手指著樓梯,嬌嗔道:“你!現在給我下去!我不要你出現在我麵前!立刻!馬上!”
“喔。”
林信德依言走下樓梯,站在當時還是水泥路的武康路上,身旁的幾輛自行車響著鈴經過他身旁,忽然,林信德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抬頭向上望去。
洋房的小陽台上,他那心心念念的女孩就站在那,倚靠著欄杆,低下頭看著馬路上那個高高大大的傻小子。
“傻子,你說你媳婦好不好看?”
女孩大聲叫著,不顧旁人的目光。
陽光斜斜地從樓側穿過,灑落在路邊栽種的梧桐樹上,光影斑駁。相愛的兩人深情的相望著,整個世界就像靜止在這一刻。
“好看。”
他憨憨的傻笑著。
於是,她也甜甜地笑了起來。
……
隔天,林信德就隨著軍隊出發了。
行軍的路上,他開始學習各種戰鬥技能,學著爬鐵絲網,學著跑過兩個疊在一塊的木樁,學著各種通訊技術,口令傳遞、架設線路。
由於他認識字,而且會說普通話,加上傅家在裏頭有意無意的運作,他成為了一名營部的通訊員。
通訊員,正常的戰鬥不用上第一線,比較安全。
然後,他們拉著長長的隊伍,跨過了鋪滿積雪的大江。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仗會很艱苦,但沒有人想過,這場仗會這麽艱苦。
嚴寒、饑餓、缺衣少糧、彈藥不足,而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率領了武裝到牙齒的盟軍,對大夏軍隊展開了不計成本的瘋狂轟炸。
炮聲、槍聲、劃破黑夜的照明彈飄散在夜風中的紅色煙霧,無數的誌願軍戰士咬著牙,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扛著笨重的蘇式武器,不斷的衝擊敵軍工事。
不隻是範心諾跟謝小霜,所有正在看這部視頻的人都看呆了。
【不是,我不是在看短視頻嗎?微電影什麽時候可以拍成這個樣子了?】
無數的喊殺聲、臨死前的祈禱、想念母親的哭泣跟雙方戰士臨死前的悲鳴,在這一刻,戰爭的殘酷,就這麽血淋淋的呈現在了每一個觀眾的眼前。
沒有什麽一個衝鋒就把強大的敵人衝到潰退,沒有拿著機槍把在天上盤旋轟炸的戰鬥機給轟下來,也沒有能徒手接子彈的超人出現。
前一刻還瘋狂操縱機槍收割敵人生命的射手,下一刻就被天空中落下的炸彈直接炸得粉身碎骨。
前一秒還在哭著慶幸自己逃過死神收割的戰士,下一秒就被突然爆破的爆炸手雷炸得隻剩一條腿。
這短短幾十秒鍾的鏡頭裏,戰爭的殘酷跟死亡,才是真正的主角。
……
畫麵暗下,然後又緩緩亮起。
這是一條陰暗壓抑、沒有窗戶也沒有一絲光亮的坑道,就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窒息。
昏暗的油燈下,林信德和幾個戰友圍坐在一起,開始給家裏寫起了信。
先幫李滿倉寫了家書,問他媳婦家裏的牛羊情況怎麽樣了,然後幫黃大牛問了媽媽的身體狀況,還給梁永軍寫了封信給新兵訓練時遇到的那個漂亮醫護兵,重點是還在裏頭寫了詩經的一首情詩,梁永軍說這樣能顯示自己除了大,還很有文化的樣子。
“信德,你這麽有文化,為啥還來參軍啊?”
梁永軍疑惑的問道。
“我嶽父說,如果我可以拿到兩個三等功,就可以回去接我媳婦過門。”
林信德咧開嘴笑著。
戰友們都開心的拿著信去找教導員,準備寄回去,而林信德拿著筆,拿出一本紅色的小本子,開始在上頭寫字。
這個本子是傅蘭在他出發前送給他的,當時女孩雙手叉腰,一臉認真地告訴他:“每天你都要寫 10 遍‘我很想你’,回來的時候我要檢查的,知道不?”
他憨笑著點點頭。
如今,這本小本子已經密密麻麻地被他寫到沒有一絲空隙,再也寫不下下一個 “我很想你”了。
營教導員也走過來湊趣道:”看阿德笑的那傻樣,他媳婦兒肯定很不錯。”
說到傅蘭,林信德咧了咧嘴,臉上露出一絲呆呆的笑容。
“我媳婦啊,那是整個魔都最漂亮的女孩,長得那是一個貌若天仙。”
“你就吹吧你!!”
戰友們根本不信:”貌若天仙的小姑娘會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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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可以,誰說傅蘭都不行!好脾氣的林信德馬上惱了:”真的!我家蘭蘭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姑娘!!”
“光漂亮有什麽用?娶媳婦得溫柔賢惠,她溫柔嗎?”
營教導員打趣道。
林信德:……
看著林信德的表情,所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轟……
突然,坑道劇烈地顫動起來,一聲悶雷般的炮響劃破了坑道內難得的寧靜。
看著坑道上簌簌落下的灰塵,戰士們迅速扣上軍帽,拎起衝鋒槍,神情堅毅地走到了坑道出口。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冷月高懸,寒星閃爍,滿地積雪反射著冰冷的光。陣陣炸雷般的炮聲不斷撕裂天空,轟隆聲連綿不絕,仿佛是惡魔在咆哮著露出猙獰的爪牙。
林信德長長籲出了一口氣,吐出的寒氣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三等軍功……
他現在已經不敢想這件事了,敵人實在太過強大,就光是他眼前這片陣地,這三天裏就已經反複被敵我炮火反複犁過無數次,填進了無數戰友的性命。
而他,會不會也死在這裏?
不,不行的,他的蘭蘭還在等他回去,他不能死。
“阿德!!”
梁永軍衝了出來,把一堆子彈和手雷一股腦地塞進他懷裏:”跑這麽快!!彈藥也不補充!!”
“謝謝。”
林信德低聲道謝,又迅速縮回地道裏,一絲不苟地把彈藥包一點點補滿。
然後,他摸到了一柄手雷,感覺到手雷的手柄上有些微的起伏,他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往下看。
鏡頭也緩緩跟著移了下去。
那是一柄老舊的製式鐵木柄手雷,但在那泛著灰塵跟油光的鐵木柄上,用著拙劣的字跡跟刀工,刻著小小的一行字。
或許是某個軍工廠的工人,在檢驗武器質量時,用小刀一筆一筆刻上去的。
也或許是某個搬運彈藥的小兵,一邊吃著比石頭還硬的土豆,一邊用路邊的石塊刻出來的。
又或許是在後方負責後勤醫藥的女兵,又或許是負責運送武器到前線的運輸員,又或者是某個不知名的領導。
那淺淺的刻在鐵木柄上的每一道筆畫,都傳達著最質樸的信念。
【此生無悔披戰袍, 來世還守這片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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