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樓，本是南淮河畔一青樓。
    原本，也隻是京都眾多青樓的一家，並不出眾。
    可卻出了宮羽這等絕色花魁，當年豔壓京都，引得無數男子傾心為夢中女神。
    宮羽這等傾城絕色之姿，引起覬覦自是必然。
    原畫舫樓背後的掌控之人，是一落魄官員的女子，並無太大權勢，加之當官的丈夫死掉，自己無力支撐畫舫樓，又因為懷璧其罪，被京官大員逼迫，近乎家破人亡。
    這畫舫樓也將被那京官大員強占。
    運氣好，碰巧遇到了秦布衣。
    一個偶然，秦布衣順便就掌控了這畫舫樓。
    收了這姿容傾城絕世的花魁宮羽。
    畫舫樓名義上是武威侯常達手頭的產業。
    實則是秦布衣控製。
    在秦布衣的規劃下，畫舫樓的青樓屬性，已被剝離。
    此樓，如今隻售賣吃食。
    曾經樓中妓子，也直接轉行。
    她們被秦布衣，用現代化酒店酒樓的科學管理方式，進行培訓之後，直接推廣到京都周邊各個州縣，開設分樓分店，為一店執掌，出了很多女掌櫃。
    畫舫樓規模，就如秦布衣前世的餐飲加盟店一般，純純的現代化科學管理模式。
    如今已經開到一百三十四家分店了。
    剛才司馬雍他們估算，秦布衣日進萬兩。
    這是最低額算。
    其實，秦布衣如今，憑借著畫舫樓加盟店，已經是日進三萬兩白銀。
    而畫舫樓的餐飲加盟店，隻是秦布衣手頭的一部分產業。
    前世的八大菜係，隨便拿出幾種家常可口的菜肴，就能風靡大周。
    這餐飲生意，可不小。
    隻是，秦布衣手下信得過的人手太少。
    能夠獨當一麵，做一店掌櫃的更少。
    而且，培訓廚師也極為麻煩。
    就算有那些將軍叔叔安排的退伍老卒。
    就算秦布衣有最科學的管理模式，以及標準的現代化中餐流程。
    可這個時代，畢竟不是現代，局限性太多。
    這兩年多時間，秦布衣也隻是培訓了一千多合格的廚子，很多分店其實勉強能夠支撐一店門麵，算不上大廚。
    加盟店的開店速度，完全是被廚師和店長這些人才所限製。
    否則，不僅僅是整個大周，甚至西秦，南理，匈國，東遼，都會有畫舫樓連鎖店的身影。
    可惜，人手不足，如今的畫舫樓，隻在大周的五分之一區域開辦。
    “魏王大人，此番新品吃食，味道如何？”
    一旁，一位素袍美婦徐聲問道。
    “不錯。”
    “白桃蜜餞的甜口鬆鼠魚，很有特色。”
    “這酸菜肘子肥而不膩，軟糯開胃，好吃！”
    “你們這嫩豆腐的做法也越來越好了。”
    “都很不錯。”
    “如今，你們倒是學會拓展創新了，這是好事！”
    “告訴後廚，還有各大分店，讓他們多多創新。”
    “要是他們創新的新型菜品能夠大受歡迎，賞銀千兩，分店的提成也給他們增加一些。”
    秦布衣很是滿意的說道。
    這三年時間，他拿出了一種又一種的新型菜品。
    雖然用這些吃食賺了不少錢。
    可能看到他教的這些廚師開始創新，這才是秦布衣最高興的事情。
    隻知墨守成規的下屬，並不是好事。
    秦布衣的計劃中，他的重心是其他產業，今後在畫舫樓的精力自然是會減少很多。
    如果畫舫樓能夠自動推陳出新，那是大好事。
    秦布衣內心有股很強的緊迫感。
    雖然如今的他有著不少積蓄。
    可這些錢，還不夠。
    秦布衣想變革腐朽的大周，想要搞工業革命，耗費何止億萬。
    自己眼下的積蓄，完全是杯水車薪。
    北涼王掌控三十萬精銳大軍。
    每年軍費開銷，便是一千六百萬兩之巨。
    大周國大半稅入，都在供養大軍。
    北涼王手下精銳重甲騎兵，一套人馬重甲，就要兩百餘兩白銀，這還不算喂養戰馬以及輔兵糧餉。
    大周最精銳的鐵騎，也隻養的起三萬之數。
    秦布衣是穿越者，肯定是想搞火槍大炮，發展熱武器。
    可槍炮耗費，不比重甲騎兵便宜。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可不是說說的。
    未來征戰四國，還要對付草原匈國，這又是一大筆錢的投入。
    何況，除了熱武器發展，未來戰爭消耗。
    製造業的發展，花費更大。
    秦布衣有很多賺錢的法子。
    如今不少產業正在鋪路。
    人手，尤其是管理性人才，以及創新性人才，實屬太少。
    別看秦布衣掌控五萬老卒，還有這些老卒的親眷，以及齊州的百萬軍民，可當秦布衣的各大產業鋪開，人手還是不足。
    這個時代，文盲率超過九成。
    沒點文化，想搞工業革命，那就是自討苦吃。
    三年時間，也就這吃食酒樓開的不錯。
    其他產業，隻能算是起步。
    當然，還有原因是，秦布衣沒有商貿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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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商人的管理極為嚴苛。
    各地有專門的官定商戶。
    此商戶是為商籍戶口，有特殊官身。
    商戶世代從商，除非皇帝應允，否則不可改籍。
    隻有商籍才有資格往來大周各地，售賣大宗商品貨物。
    就算秦布衣能夠開設各種工廠作坊，用改進過的優質商品傾銷各個行省州縣。
    可他想要將貨物大規模賣到大周各處，卻是無法做到，最多隻能尋找商戶與各地官員協商商貿。
    如此行商，極為繁複，利潤也會被克扣大成。
    大周建立以來便是重農抑商，商貿律令嚴苛，商人被打壓的太過厲害。
    這也是為何，秦布衣會向女帝討要皇商身份。
    有了這個身份，秦布衣才能大展拳腳，賺取更多的錢。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秦布衣很清楚，錢才是關鍵。
    有錢了才能搞事情。
    其他的，都是次要。
    另外，秦布衣腦海裏雖然有著工業文明的科學技藝知識。
    可他本人，卻並不擅長所有行業。
    很多產業，秦布衣可以拿出理論知識，他自己是人形百科全書，什麽都可以嚐試搞搞。
    但是實際操作卻是需要經驗，需要時間。
    大周的科技水平很低，放到前世，估摸著也就南北朝的科技水準，很多高端一點的產業，根本無法實現。
    就算是簡單的玻璃和釉彩瓷器來說，秦布衣摸索了一年時間，才讓匠人們初步掌控，尚且隻能生產一些低端產品。
    這兩個產業，秦布衣就燒掉了數百萬兩銀子。
    如今這兩個產業，開始走入正途，可是規模極小，主要是熟手人才太少。
    產業工人，工匠的培養是需要花時間的。
    這不是一念之間就能搞出來的。
    而且，秦布衣不想自己的技術泄密。
    手下的工匠，皆是奴藉，亦或是上過戰場受過王府恩惠的軍卒，這些人的性命握在自己手中的，倒是可以放心。
    可就是因為擔心泄密，工匠培養是謹慎再謹慎，培養工匠的效率低的咋舌。
    這三年時間，秦布衣手頭的產業開始繁複並增至多種。
    可大多隻能算是手工作坊。
    還無法稱之為現代意義的工廠。
    手工產業若是無法形成規模效益，經濟效益也不會太高。
    空有理論知識的秦布衣，想要將各種產業推廣實處，得耗費大量精力金錢。
    近年來，秦布衣手下接收的老卒越來越多，加之老卒家眷，倒是讓秦布衣在穩步發展。
    這算是好消息。
    畫舫樓連鎖酒店是其一。
    其次就是磚窯場，陶器場，石灰廠這些靠人多人力就能拓展的產業。
    秦布衣將關鍵重要的產業，安置在北涼王封地，齊州，並且往周遭州縣推廣。
    他已經有兩月沒有去齊州了。
    秦布衣其實準備在這幾日前往齊州看看。
    玻璃廠和釉彩瓷器廠要擴大生產規模，曬魚場大規模擴展，新一批匠人和普通勞工需要安排安置。
    從匈國和遼國購買的羊毛，江南和蜀地收來的蠶繭，蠶絲也陸續運送至齊州。
    紡織廠和被服廠也要統籌。
    秦布衣是真的很忙。
    他也需要更多的時間，進一步統籌發展。
    一個人想要撐起工業文明的初期發展，要點亮的科技樹太多，消耗的精力也是不可想象的。
    “徐娘，這第十四期的廚師和店長，培訓的如何了？”
    秦布衣放下筷子，望向中年美婦問道。
    這位三十五歲的中年美婦徐娘，原名徐清怡，是畫舫樓眾妓子的‘媽媽桑。’
    曾經也是一位絕色花魁。
    隻是年老色衰，因見過人情冷暖，也輕易未得嫁人。
    秦布衣掌控畫舫樓後，依舊讓其管理。
    算是秦布衣的得力下屬。
    幫了秦布衣不少忙。
    “六期七百名廚師，經過這半年時間的培訓，有三百人合格，皆可擔一店大廚。”
    “其他四百人，廚藝差了一些，倒也勉強堪用，需要磨礪一段時間。”
    “隻是，店長的培訓稍微複雜一點。”
    “能夠獨當一麵的人才，實在少了些。”
    “這個月試用，也隻有三十餘人算是合格。”
    “其他人，危機應變不足，想要在各城鎮住門麵，委實差了不少。”
    徐娘回答道，秦布衣沉默思索。
    大周畢竟是封建王朝，等級秩序森嚴，能夠當店長的，不僅是要膽魄，而且還得聰明，會察言觀色。
    否則鎮不住門麵是小，被當地地痞龍頭一鬧，隻怕店都得毀掉。
    所以，一店店長掌櫃，實在至關重要。
    可店長的培訓著實太難，這是秦布衣也暫時無法輕易解決的事情。
    等級秩序深入人心，這等觀念想要改變，非一夕能夠做到。
    秦布衣給花魁宮羽，以及丫鬟巧兒夾了幾箸菜肴，示意二女不要拘束，趕緊吃東西，自己則是繼續思量。
    “王爺，巧兒該伺候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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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要這樣，使不得……”
    秦布衣反倒是伺候自己這個丫鬟來了，巧兒可是受寵若驚，可愛的俏臉紅彤彤的，有些焦急。
    雖然在家裏的時候，秦布衣也是這般。
    可眼下有其他人在場，巧兒不想讓人覺得，自己這個侍女不稱職。
    這也是身份等級觀念的影響緣故。
    “多吃點，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吃少了，沒力氣，怎麽伺候我？”
    秦布衣笑了笑，丫鬟巧兒臉紅的厲害。
    秦布衣嘴裏所說的伺候，自然讓巧兒胡思亂想。
    低眉偷瞟一眼旁邊的宮羽姐姐，偷看到宮羽那宏偉的巍峨規模，滿眼的羨慕。
    又看了看了自己這平平的花骨朵，巧兒幻想著未來能夠像宮羽那般壯觀大氣，趕忙加緊多吃點，將來能夠更好的伺候王爺。
    桌前除了徐娘之外，還有各店掌櫃，不少是京都有頭有臉的富商。
    這次飯局，秦布衣叫了不少人來用餐，都是秦布衣的準備和布置。
    隻是，秦布衣如今是魏王之尊，眾人忌憚他的權勢，哪裏真敢放開吃東西？
    侍女巧兒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平日裏沒有其他人，倒是敢跟著秦布衣吃吃喝喝，頗為隨性。
    但是眼下這麽多人，秦布衣反倒是伺候起她來了，她可不好意思。
    至於花魁宮羽？此刻的內心更是暖暖的，美眸情愫深濃柔軟。
    剛才秦布衣當著一眾高官大員的麵，冒著辱沒女帝天顏的風險，也要表達對她的重視，親了她一口。
    如今給她夾菜，算是小事。
    宮羽心裏，格外甜蜜。
    跟隨秦布衣已有三年時間。
    雖然兩人關係越發親密，可兩人其實沒有親密的接觸。
    這讓宮羽還是擔心自己有什麽做的不好，不得秦布衣喜歡。
    剛才那般，就像是秦布衣特地明確兩人的親密關係一般。
    這讓宮羽，越發傾心，內心是開心激動。
    望著身邊這少年郎，宮羽眼裏的愛意，越發的深沉。
    隻是想到秦布衣如今是女帝夫婿，宮羽心裏又滿是擔心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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