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收下宮羽時，秦布衣十一歲。
    如今也不過十四歲。
    這等年齡，放在前世，就是小屁孩兒，青春期的小男生。
    雖說秦布衣兩世為人，心智成熟。
    可他這身體的實際年齡委實還是小屁孩兒。
    秦布衣自然想著風流快活。
    可也擔心，自己現在就亂來，完全會將身體玩兒廢了。
    畢竟還是發育的時候，自己也就悠著點兒，暫時的修身養性。
    古代這醫療條件，如果身體玩兒廢了，一個小病就得死翹翹。
    秦布衣可不想暴斃。
    想活久點，玩兒的久點，還是得把身體搞好。
    身邊有著宮羽這等傾城絕色的花魁，秦布衣忍得自是辛苦難耐。
    哪怕在王府之中吃得好喝的好。
    營養好，發育的也逐漸有男子氣概，可如今的秦布衣，臉上稚氣未退。
    在花魁宮羽身邊，就像是成熟大姐姐和沒長大的幼小小弟弟一樣。
    秦布衣甚至在想，自己現在這小身板，如果真的和宮羽做點什麽，估計會被大車碾小孩兒。
    生理年齡，也不是秦布衣能夠改變的，隻能在養養。
    不過，這也不影響，秦布衣想做什麽事情。
    而且，和女帝訂婚，成為魏王，這對於秦布衣來說，也是一個契機。
    他想做的事情，可以進一步了。
    “徐娘，畫舫樓分店，往江南拓展。”
    “此次江南水災嚴重，先往未受災的區域拓展吧。”
    “至於店長培訓之事，慢慢來吧，有多少店長開多少店。”
    秦布衣對著徐娘道。
    徐娘淺笑著點頭。
    “各個省府的瓷器陶器鋪子，運輸和售賣，準備的如何了？”
    秦布衣望向幾位掌櫃。
    這些掌櫃，皆是秦布衣近年收服的一些在籍商戶。
    也有一些退伍老卒的家族子弟在秦布衣手頭做事。
    瓷器和低等一點的陶瓷廠，秦布衣擴展了不少。
    最近想要擴大的生意，就是這個。
    釉彩瓷器定位高端，普通釉色的瓷器和更次一等的陶器，則是定位於百姓平民之家。
    大周四千萬人口，若是都買一些瓷器或是陶器。
    秦布衣也能賺不少錢。
    “魏王大人。”
    “各省府想要物色商鋪，倒是簡單，各地的運輸路線，有老兵護衛，也出不了岔子。”
    “隻是，瓷器，陶器都是各地世族手下的在籍商戶控製下售賣。”
    “而這些商戶和各省府府尹合作，把控各地市場。”
    “我們沒有商引，大宗商品無法轉運，許多省府不給開店不說，貨物根本不給入城。”
    “隻有江河兩間行省的四路省府，看在老王爺的麵子上，允許我們開店。”
    一名老成持重的老者歎息開口。
    秦布衣突然拿出大量的瓷器和陶器，這些商賈掌櫃都是激動無比。
    京都周圍的縣城，很快就被他們壟斷市場，將其他商家打的丟盔棄甲。
    秦布衣直接來了一點後世的瓷器震撼。
    可是遠離京都，世家大族的力量太過強大。
    北涼王的名號，都不頂用。
    別人直接不讓你開店，甚至貨都不讓你過關進城，你再好的東西都賣不出去。
    這也是秦布衣頭疼的事情。
    “能開幾家算幾家。”
    “商引這事兒，我想辦法。”
    “各個省府的鋪子先買著。”
    “各地的運輸路線，也多跑跑。”
    秦布衣在思索，不知道自己那位女帝娘子，考慮的如何了。
    皇商的身份，太過急需了。
    沒有皇商的身份，想在大周境內擴大生意都難。
    秦布衣為了賺錢，甚至是鋌而走險直接外貿。
    這也可以想象，世族對各地產業和市場的把控，有多麽強大。
    “對了，你們江左江東六家，每家選點聰明點的人給我。”
    “對絲綢，布匹生意了解的優先。”
    秦布衣連忙又道。
    “不知魏王打算要多少人？”
    剛才開口的莫老話語有些激動的開口。
    秦布衣一直在為很多產業鋪路。
    莫老是秦布衣手下的核心人員，自然是知道的。
    眼下，秦布衣說到絲綢和布匹，這可是莫老家族的老本行。
    “有多少要多少。”
    “最好是年輕人，身強體壯的。”
    秦布衣又道。
    “魏王大人，您這是要開始做絲綢和布匹生意了？”
    莫老忍不住問道，眼裏有些擔憂。
    瓷器和陶器才剛剛開始，現在秦布衣又要做絲綢和布匹生意。
    這讓莫老覺得，秦布衣此舉有些不妥。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準備做一些布局。”
    “等我弄到商引，是可以開始做絲綢布匹生意了。”
    秦布衣點了點頭回答。
    “魏王大人，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莫老一臉猶豫。
    “說來聽聽。”
    秦布衣不以為意的問。
    “魏王大人。”
    “我們大周絲綢行業，有九成五的規模，都在江南世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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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布匹產業，有八成在他們手中。”
    “整個江南的絲綢，布匹行當，根本是針插不進，水也潑不進。”
    “無論是原材料，還是成品料子，成衣，都被那些家族控製的死死的。”
    莫老一臉哀歎道。
    見秦布衣沉默，莫老繼續開口。
    “當年，我們莫家也是小有名氣的絲綢布料商。”
    “可惜得罪了施家。”
    “施家當年一句話，整個江南，再沒有蠶絲原料商敢賣我們一根蠶絲，麻絲。”
    “我們的絲綢布匹，也沒有任何商家敢收。”
    “最後，全家逼不得已，這才遷居到京都，做倒賣糧食的生意過活。”
    雖說莫老是在講訴他莫家的淒慘境地。
    可其實也是在告誡秦布衣，繼續做瓷器和陶器生意以及糧食生意就好。
    瓷器雖然也有世家在做，可是質量很差，而且產業不成體係，很好把控。
    絲綢布匹，不是秦布衣能夠碰的。
    大周國已經四百年了，雖然如今分裂為四國。
    可現在的大周國，所有的利益產業，都被各世家大族分配掌控。
    已有的利益集團，是不可能允許新的利益集團插足的。
    甚至莫家這等老牌家族，也會因為內部利益不均而被吞沒。
    可以想象，絲綢布匹這等老行當，是幾乎不可能從中攫取利益的。
    “曹掌櫃，讓人將咱們的絲綢和麻布，毛布，拿出來，給莫老看看。”
    秦布衣嘴角微彎。
    一旁的曹掌櫃放下吃到一半的雞肉，趕忙讓背後的仆從去取東西。
    不過一會兒，普通抱著四大卷事物，回到了席間。
    莫老見到四大卷事物，連同幾位掌櫃，急忙迎了過去。
    在場之中，懂絲綢和布匹的，就是曹青以及莫辰兩位。
    可其他掌櫃也是人精。
    衣食住行，衣服放在首位，做生意的，都會主動了解。
    莫辰首先是接過兩匹絲綢。
    畢竟莫家，就是世代經營絲綢行業。
    絲綢好壞，一眼便知。
    “魏王大人，這是您的人，織造的絲綢？”
    莫老忍不住問，幹枯的手掌，不停的撫摸著兩匹絲綢，像是撫摸著愛人一般。
    “質量如何？”
    秦布衣微笑問。
    “這織造品質，堪為上等品質。”
    “兩匹絲綢，竟然無一處錯亂病角。”
    “若是魏王大人所產絲綢，皆是如此品質，質量上是完全沒問題的。”
    莫老很是激動。
    可是想到江南世族把控整個絲綢布匹行業，他的眼神，又微微黯淡。
    “魏王大人，您手中，能夠織造如此品質絲綢的織工，應該不多吧？”
    莫老問了一句。
    “這絲綢，是我弄得新式織機織就。”
    “不是傳統的熟練織工織就。”
    “隻要學會操控織機，就能織造出如此品質的絲綢。”
    “因為我手頭沒什麽原材料。”
    “所以也就隻弄了一座紡織廠，織機也不過五百台的樣子。”
    “第一批織造的絲綢不多，布匹，麻布較多。”
    “織工就是普通家庭繡娘，也就兩三千吧。”
    秦布衣解釋說道，順便講了講他的紡織廠。
    “什麽？”
    “新式織機？”
    “不需要熟練織工？家庭繡娘來織造絲綢？”
    “您有五百台織機還建了廠子？”
    莫辰內心狠狠的一顫，呼吸都有些沉重。
    他們莫家是絲綢和布匹的織造家族。
    自然明白，不需要熟練織工就能織造上等絲綢布匹，是何等震撼。
    這可是能夠讓江南織造行業產生大震蕩的事情。
    要知道，江南世族之所以把控整個江南絲綢布匹行當。
    就是因為，手下養了大量的熟練織工。
    而頂級的熟練織工，她們產出的極品絲綢，才是等同黃金的高檔商品。
    如今，秦布衣說他的新式織機就能夠生產上等絲綢和布匹，這是何等震撼？
    秦布衣不聲不響搞出來五百台新式織機，這個更讓其感到震撼。
    莫辰趕忙查看了其他兩匹布匹。
    這都是麻布，亞麻和苧麻所製。
    麻布才是大周平民百姓的日常衣服麵料。
    前世秦布衣記憶中的棉花，還沒有在大周出現。
    莫辰細細的查看著。
    秦布衣說的新式織機，他內心還有些懷疑。
    可是對比四種麵料的織造手法，莫辰內心的懷疑完全打消。
    兩種絲綢，兩種麻布的織造經緯針線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這四種麵料，是同一種製造方式。
    織機，新式織機！
    不會有針腳錯漏，所有的成品麵料，都是上等品質。
    莫辰心跳都加快了一倍。
    如果，如果用這等新式織機織造絲綢。
    他有把握，將那些江南絲綢布匹的織造世家，全部打趴。
    “可惜，可惜了。”
    “這麽好的絲綢布匹，賣不進江南。”
    莫辰歎息道。
    “賣不進江南，隻是暫時的。”
    “終有賣進江南的一天。”
    “現在賣不進江南，可賣到西魏，遼國，匈國。”
    秦布衣嘴角微彎。
    莫辰內心，又是激動起來。
    “莫老，你們莫家曾經也是織造世家。”
    “我想將新式織機，以及售賣絲綢和布匹的生意交給你。”
    “你有信心辦好嗎？”
    秦布衣很正式的望向莫辰問道。
    “魏王大人。”
    “老朽，定當竭盡全力。”
    “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做好。”
    莫辰呼吸沉重。
    他根本沒想到，秦布衣竟然會將如此重要的新式織機，甚至絲綢布匹生意交給他！
    一時間，莫辰幾乎老淚縱橫。
    莫家曾經差點被江南施家弄得家破人亡。
    這個仇，他當然想報。
    隻是，施家勢大，莫辰很清楚，莫家根本不可能報仇。
    可是如今，背靠秦布衣這個魏王。
    他莫家，不是不能翻身。
    在場，有不少掌櫃看向秦布衣的眼神，皆是目光灼灼。
    世族世家，不是鐵板一塊。
    有很多莫辰這般，被其他世家打壓，近乎滅掉的家族。
    秦布衣就是要用他們，反過來對付這些千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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