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端走到橫山城內城門口。
    所有人都是眼巴巴的望著他。
    奚端將聖旨拿出來。
    將活命的可能說出之後。
    很多世族之人，皆是狂喜。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隻要能夠活著就是好事。
    很多人開始責怪潘如龍他們。
    若非潘如龍他們，大家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奚端回了宗族。
    看到一個個期待的眼神。
    奚端有些痛苦。
    此次大戰。
    奚氏一族死了很多人。
    他不知道還有傷員。
    當奚端去見秦布衣的時候。
    傷員的安置早已經結束。
    所以，在他眼裏。
    沒有任何活口。
    自己宗族的這些侄女兒，表妹，小姑等女眷。
    哪個不是期盼著自己丈夫孩子回來的？
    隻是當奚端將前線之事講述之後。
    整個奚氏一族哭聲一片。
    奚端內心淒苦。
    可又想到了秦布衣所說。
    奚氏一族喝著人血，才過上了富庶的生活。
    如今有此一劫。
    或許就是命。
    在昨日。
    沒人知道會是這般結果。
    宗族裏，加入潘如龍軍團的小夥子們，還都很神氣得意。
    可是如今看來。
    那是何等笑話。
    他們所作所為，本就是謀逆。
    隻是自己的自以為是觀念，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正義的。
    從未有人想過，他們這麽強的力量，會全軍覆沒。
    現在想來，奚端是滿心後怕。
    若是秦布衣在狠一點。
    家裏的這些老幼都會死。
    而這些女子，也會被送入官方青樓，教坊司為奴為婢，任人欺辱。
    按照正常情況。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宗族女眷，隻怕第一時間，就會被各種侮辱。
    家裏的所有積蓄，也會被搶奪一空。
    如今雖說結果相差不大。
    可有了聖旨在。
    族中女眷，最起碼不會被侮辱。
    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而在秦布衣的軍中打贏。
    一場大勝，自然是大肆犒勞。
    戰場上的三千多戰馬馬肉，下水。
    成了這次犒勞宴的主菜。
    菌湯火鍋加鹵味馬肉和下水髒腑。
    以及烤肉，煎炒的炒肉，在軍營裏香飄四溢。
    城關留了兩千守軍。
    並且城門緊閉。
    各路要地有其他兩萬大軍守衛。
    橫山城裏，沒人能夠跑出去。
    今日一晚。
    無論是攻城，還是降服，都不好進行。
    最好是明日再徹底解決橫山城的叛逆。
    至於現在。
    自然是吃頓好的。
    若非襄桓郡的世族作死。
    秦布衣真不會在這裏。
    待在京都悠閑生活。
    看看宮羽她們戲劇排練，豈不是更好？
    “你小子，真會吃啊。”
    “娘的。”
    “老子第一次在軍帳裏吃到這些美味。”
    “當初咱們大帳的時候，吃的那是啥豬食啊。”
    常達一手叉子插著一塊兒烤的肉香撲鼻的馬肉。
    一手端著一個小鐵盆。
    盆裏是馬肉菌湯。
    那滋味，讓常達直流口水。
    北涼王也是端著一個小鐵盆。
    不過盆裏除了菌湯馬肉之外，還有一些麵條。
    “這些類型的軍糧，製作方便嗎？花費如何？”
    北涼王好奇的問向秦布衣。
    剛才巡視軍營的時候。
    上萬大軍，和四五萬後勤老卒，都分到了一些馬肉。
    每人都能分到兩三斤。
    夥夫營的廚子都在烹飪。
    雖說馬肉成了這次犒勞宴的主食。
    然而真正的主食，是麵食。
    完完全全的油炸過的方便麵。
    還有那些用蠟封木盒，陶瓷盒子裝的菌子，蘑菇之類的東西。
    也有一些鹹魚，海菜。
    這些其實才是軍糧的主食。
    北涼王都是看在眼裏。
    作為大周六軍主帥。
    他對這些看的更加重要。
    秦布衣雖然為邊軍提供了大量的搶糧物資。
    然而糧食大多是鹹魚和正常的米麵。
    像今兒個幹菌子，蘑菇，其實不常見。
    至於這方便麵，原本也隻是在秦布衣自己的九萬大軍流通。
    畢竟產能和產量都不怎麽多的。
    邊軍的和其他軍隊的供應，是沒有的。
    北涼王不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但是北涼王看出了方便麵和一些幹菌子，蘑菇的價值。
    行軍打仗，大多時候就是煮一鍋雜糧米飯。
    調味靠醋布，鹹菜，大醬之類的。
    吃好一點的時候，要麽是攻下某城，一番掠奪。
    要麽是交戰時，斬殺的戰馬，以馬肉來犒勞一番。
    但是以前的打仗，根本不會有秦布衣他們這麽多奇特的調味品。
    香料鹵肉？聞所未聞。
    就算是普通的複合香料調料，也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然而北涼王視察軍營時候發現。
    幾乎每一個士卒，下到小兵，上到將官。
    吃的東西，基本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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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符合調味品，不隻是將官才能享用。
    秦布衣的這個軍團，就是一視同仁。
    “老爹，這些軍糧花不了幾個錢，就是製作起來麻煩。”
    “需要大量人手，柴火。”
    秦布衣回道。
    古時候，柴火這類燃料其實是很稀缺的。
    尤其是人口聚集的平原地區。
    前世有很多晚清民國的照片流出。
    那些照片之上，幾乎九成九的地方，看起來就是一片荒蕪。
    啥都沒有。
    樹木都被砍伐一空。
    古代曆史裏，關中地區，那可是沃野千裏。
    漢唐定鼎之所在。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人口過多，社會活動劇烈。
    整個關中生態直接被破壞。
    等到近代，很多地方，都是一片荒蕪之景。
    而想要製作方便麵這般的加工食物。
    要想滿足數十萬大軍所需。
    糧食消耗是一方麵。
    最大的消耗，就是燃料了。
    燃料可以用加工的蜂窩煤製作。
    但人手又是另一個大麻煩。
    以齊州，膠州兩地的產能。
    供養兩三萬大軍所需，其實已經很極限了。
    沒有現代化設備，全靠手工生產，完全不是想象的那般輕鬆。
    “缺人手？叔幫你想辦法。”
    “你小子有麻煩，和叔幾個商量不就好了嗎？”
    “至於柴火，這個更簡單。”
    “讓大軍去伐木準備柴火不久好了嗎？”
    常達啃著烤馬肉，大聲說道。
    在他眼裏，這些都不是事。
    若是大軍能夠吃上秦布衣這些吃食。
    打仗都更有保障一些。
    “此戰之後。”
    “你有什麽需要，直接找你諸位叔伯。”
    “他們也都是有封地的勳貴。”
    “總能幫到你一些忙的。”
    北涼王開口道。
    今日這一戰。
    對於北涼王來說，的確是一個驚喜。
    也讓他見識到，秦布衣這小子隱藏了多少東西。
    在北涼王眼裏。
    若是秦布衣能夠繼續加油，一定能夠做出不小的成就。
    “沒問題。”
    “我缺少人手，到時候就找諸位叔伯幫忙了。”
    秦布衣點頭道。
    “這次襄桓郡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
    “京都周遭就能隱藏這麽一支大軍。”
    “那麽在江南各地，那些個世族，隻怕隱藏了更多私軍。”
    “老夫老了，這些私軍，隻怕解決不了。”
    “也隻能靠你小子了。”
    北涼王，滿臉憧憬的望著秦布衣。
    他其實也很疲憊。
    半生征戰，從未懈怠。
    然而傷病滿身，自己是真的很累。
    如今秦布衣展現的能力。
    讓他安心了不少。
    “老爹放心。”
    “給布衣五年時間。”
    “布衣一定解決世族之患。”
    “到時候，便是北上北伐。”
    “咱們有火炮火器。”
    “隻要穩住大後方，好好發展幾年。”
    “一定能夠北伐功成。”
    秦布衣一臉堅定，也是說著一些激勵的話。
    提到北伐二字。
    常達等武勳老將軍，皆是沉默了。
    停下了吃喝。
    眼神灼灼的望著秦布衣。
    “北伐。”
    “你小子認真的？”
    常達話語顯得有些激動和期待。
    “若是咱們有一萬門火炮。”
    “能北伐成功嗎？”
    秦布衣微笑道。
    “不需要一萬門。”
    “就這五十門火炮，還有你那四百多門飛雷炮。”
    “就足夠能夠北伐的了。”
    “你小子真要是北伐。”
    “老叔給你當先鋒。”
    常達拍著胸口道。
    “沒問題。”
    “不過，常叔你可要保重身體。”
    “如今國內尚不安定。”
    “小侄這兒也需要一番準備，發展。”
    “沒有個五年時間，隻怕積攢不到北伐的物資裝備。”
    秦布衣道。
    “這個不急。”
    “你常叔還年輕。”
    “五年後，還能做先鋒衝陣。”
    “這些年，咱幾個叔伯，絕對支持你。”
    常達一臉大笑道。
    長林侯等也是跟著大小保證。
    秦布衣帶著大家來打這一仗。
    掃除西山麵臨的隱患是關鍵。
    但更加關鍵的，其實就是大周軍方高層的支持。
    也就是北涼王和常達他們的支持。
    從現在這般情況來看。
    大家是支持秦布衣的。
    當然，未來發展如何。
    還要看秦布衣是否能夠做到預期之事。
    “布衣。”
    “林伯我給你找十萬青壯小夥。”
    “幫你小子做事情。”
    “你小子給林伯整個兩百門火炮。”
    “還有那個燧發槍，給林伯整個萬把支，你看如何？”
    合肥侯對著秦布衣道。
    一臉殷切。
    這老小子，直接開始談價錢了。
    “你蘇伯伯給你弄十五萬青壯。”
    “咱不要太多火炮。”
    “一百門就夠了。”
    “不過其他戰車和器械，你得給多備點。”
    蘇擒虎忍不住了。
    一時間，一眾勳貴老將軍，可都在找秦布衣談條件。
    “都有都有。”
    “諸位叔伯放心。”
    “等到量產規模上來了。”
    “大家都有。”
    “若是想先一步訓練。”
    “各位叔伯可以派一些親衛軍給小侄。”
    秦布衣剛才的鬱悶之感一掃而空。
    如今倒是內心暢快。
    有了軍方大佬的全力支持。
    未來的發展，自然是更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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