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和我講講。”
    蕭傾凰雖說眼睛一直盯著煎烤的魚肉，嘴裏還在咽口水。
    可是也是能夠感到秦布衣的心情不佳。
    “沒什麽好與不好的。”
    秦布衣將糖醋醬刷了刷說道。
    “浮梁這些個宗族，的確是過分了。”
    “竟然造謠布衣，還鼓動百姓打死了幾個吏員。”
    “那些家夥，真該死。”
    歐陽未央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非常生氣的說道。
    重新分配田地，這其實是好事。
    可被當地世族謠傳，說是朝廷要搶奪百姓土地。
    這就出現了不配合，以及後續爆發的衝突。
    甚至還打死了幾個新興培養的吏員。
    秦布衣當時真的差點氣的吐血。
    本來人才就少。
    如今又被打死一些。
    耽誤土地改革也就罷了。
    甚至害的很多吏員不敢下鄉。
    若非帶著軍隊下去辦事。
    隻怕土地改革都無法推行下去。
    秦布衣內心是真的難受。
    主要是時間太少了。
    秦布衣想著去南楚。
    因為南楚出現了世族的異動。
    秦布衣也擔心譚國公那邊有變。
    可浮梁這邊，不可能什麽都不管。
    否則，這一戰就白打了。
    必須趁著勝戰之威，盡可能的進行土地改革。
    否則，錯過這次機會，後續改革會耗費更多的時間。
    如今能夠動刀威脅更多的人。
    必須硬著頭皮改革。
    還是那句話。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其實都不算是最好。
    官報衙門無法深入傳達朝廷政令。
    讓百姓知曉利弊，明晰事實。
    那麽改革就非常麻煩。
    沒有群眾基礎，這就給了有心之人利用的可能。
    秦布衣以前看曆史。
    總覺得帶著大軍南征北戰很酷。
    但是真正打起來。
    最蛋疼的就是後勤。
    十數萬大軍，若非靠著現代後勤管理製度。
    加上工業革命時代的物資生產。
    秦布衣都不敢想象，打仗的耗費有多大壓力。
    看似這次浮梁大戰贏的很輕鬆。
    可又消耗了一大波火藥。
    雖說有了倭島的硫磺輸入，黑火藥的製作還真不算太缺。
    可消耗和製作有些跟不上。
    一旦持續性發生大戰。
    是非常危險的。
    這是後勤方麵的一大難題。
    若非你去年連著割了幾大波韭菜。
    又連續各種抄家。
    秦布衣真心無法支持連續用兵。
    如今實際控製的地盤越來越大。
    這消耗是指數級增加。
    秦布衣是真的有些心累。
    其實在某些方麵。
    秦布衣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妥協。
    但，利益衝突就是在要人性命。
    這也是很多世族要和秦布衣死磕到底的根本原因。
    但秦布衣也沒辦法。
    慢慢磨。
    他有軍力，有足夠的物資資源。
    有初期工業革命提供的戰備支撐。
    隻是。
    戰爭的把握，還是得有個度。
    按照現在的戰陣情況來看。
    打一場大戰，最好是休整半年時間。
    一是為了火器火藥補給。
    二是讓士卒將戰利品和俸祿送回家去，寫一些家書。
    這樣能夠穩定士氣，保證戰鬥力。
    秦布衣現在除了進行土地改革之外，就是在做這些瑣事。
    項斯伯一家很識時務。
    秦布衣重用了他家很多子侄，甚至女眷。
    對於秦布衣來說，世族身份其實不是事。
    隻要能夠為百姓做實事，有能力掌控一方，跟著秦布衣節奏走。
    哪怕能力稍微不足，可隻要真的在做事。
    都是可以的。
    最擔心的，還是這些不斷搞事情的世族。
    “咱們進行土地改革，搶了那些個世族宗族的土地家業。”
    “他們當然不願意。”
    “這可是在放他們血，要他們的命。”
    “臨死反撲，很正常。”
    “是我大意了一些，害死了一些人。”
    秦布衣繼續歎道。
    將一碟五花肉端過來，倒在鐵板鍋上煎烤。
    滋滋滋的聲音持續不斷。
    誘人的香味也是撲鼻而來。
    這狗比的土地改革，狗比的世族，讓秦布衣心煩意亂。
    也隻有一些美食能夠分心一些。
    讓人不至於抑鬱。
    以前總嘲笑別人什麽壓力不壓力的。
    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真的挺壓抑的。
    尤其是昨天看到那些被慫恿蠱惑的百姓。
    一個個看到仇人一樣，想要將秦布衣生吞活剝。
    越是看到那些愚昧殺意的眼神，秦布衣越是內心沉重。
    越想越是煩躁。
    “南楚那邊，有消息嗎？”
    秦布衣在鐵板鍋上擓了一勺豬油，問向蕭傾凰。
    昨晚忙了半晚。
    在浮梁外的一縣裏休息的。
    今早才回來。
    這兩天一直在土改，處理世族之人。
    沒怎麽吃好睡好。
    今天暫且平靜一會兒。
    秦布衣就弄了一個煎烤，燒烤打邊爐啥的。
    這是秦布衣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能夠稱得上放鬆娛樂的事情了。
    浮梁這裏又不是京都，有戲劇班子，可以勾欄聽取。
    能夠娛樂一下的，也就是吃頓好的。
    勉強撫慰一下鬱悶的心情。
    “南楚四大家族，和苗疆異族聯盟。”
    “他們打著清除禍國女帝的口號。”
    “在黔州東南和南楚之地肆虐，燒殺搶掠。”
    “所集結的軍隊，不少於二十萬。”
    “根據探馬信息來看。”
    “他們的目的，是和我們親近的譚國公。”
    “譚國公聽從你的安排。”
    “前往永州鎮守，放棄潭州，湘州等地。”
    “如今，情況很不好。”
    蕭傾凰也是很擔心的說道。
    自打秦布衣和世族撕破臉皮，導致天下大亂以來。
    現在的大周，越來越像春秋戰國時期了。
    到處都是諸侯爭霸，到處都是戰亂。
    “你們歐陽家在長沙的情況如何？”
    秦布衣又看向歐陽未央。
    歐陽家可是世襲長沙侯爵位。
    在長沙之地的勢力可不小。
    “族叔和南楚世族穿一條褲子。”
    “長沙的歐陽家那一支，已經不是以前的歐陽家了。”
    歐陽未央搖了搖頭。
    得知長沙歐陽家的境況之後。
    歐陽未央也是心情不好。
    現在說的這個，她眼裏有些生氣。
    “無妨，人各有誌。”
    “我擔心永州出事。”
    “南楚世族大軍太強。”
    “需要你們先帶一半大軍去支援。”
    “我要留守浮梁，等到這邊改革步入正軌才能前往南楚。 ”
    秦布衣認真的對著蕭傾凰和歐陽未央道。
    “分兵？”
    “萬一，江左世族前來，那該怎麽辦？”
    蕭傾凰有些擔心的問道。
    “無妨。”
    “留下的一半新軍，足夠守城了。”
    “到是你們。”
    “前往南楚可沒那麽簡單。”
    “你們路上得千萬小心。”
    “不要妄自托大。”
    秦布衣擔憂的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