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
    “既然您已經有了安排。”
    “不知何時出兵？”
    方萬甫望著秦布衣，期待問道。
    在一月前。
    方萬甫對秦布衣，以及朝廷是恨之入骨。
    因為南方大亂，兵禍四起，生靈塗炭。
    這就是朝廷無德導致的。
    方萬甫對此憎恨無比。
    甚至在麵對秦布衣十萬大軍壓境之時。
    也想著主動出擊。
    若是方萬甫的兵力多個十倍二十倍。
    秦布衣或許還真可能遇到一些損失。
    不過，在擁有火器，而且物資補給充足的秦布衣麵前。
    損失也不會有太多。
    秦布衣怕死，所以特別穩，也特別苟。
    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可能帶著大軍晃悠的。
    而且。
    一旦天氣不好。
    秦布衣更是不會調動軍隊異動一步。
    必須是百分之百把握保證安全，才會行動。
    這是秦布衣的特點。
    也或許是他的缺點。
    方萬甫的主動出擊，讓秦布衣吃了一驚。
    不過在火器之威麵前，很快就潰敗。
    方萬甫本人也被擒住。
    他其實是被背叛。
    嶽陽的世族部曲聯合。
    將其抓了起來。
    獻給秦布衣，想要求得家族生存。
    可是那些個家族根本沒有想到。
    秦布衣回頭將他們全砍了。
    反倒是被擒住的方萬甫沒有出事。
    秦布衣在嶽陽開啟公審大會。
    公審當地的所有豪強士族。
    但凡為禍一方，手上沾染人命的十惡不赦之途。
    都被秦布衣挨著砍了腦袋。
    剩下的則是在當地修路。
    因為荊襄和巴蜀大軍沒有趕到。
    所以秦布衣沒有著急徹底用兵。
    自是打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軍事要塞。
    用以屯糧，屯物資。
    事實上。
    秦布衣隻是占據了益陽。
    嶽陽這裏隻留守了五千人。
    嶽陽地理位置特殊。
    本該重兵把守。
    但是秦布衣手頭的士卒不夠。
    隻能將其打造成一個陷阱誘餌。
    長沙叛軍的首領昭武遠能力出眾，戰略眼光不錯。
    知道想辦法襲擾秦布衣的後路。
    他很清楚自己的戰略目標。
    也擔心朝廷大軍的援助和集結。
    在發現嶽陽沒有足夠的大軍守衛的時候。
    他自然也做出了最優的安排。
    瘋狂攻打。
    隻是。
    昭武遠沒想到。
    秦布衣清洗了嶽陽世族之後。
    又給普通百姓分了田地。
    這些百姓害怕分到手的東西又被搶走。
    自然會幫助朝廷官員守城。
    雖說群眾基礎並不是特別牢固。
    可是秦布衣留下的是五千精銳。
    以及徹底投靠秦布衣的一部分嶽陽世族。
    這些個嶽陽世族，得了秦布衣的好處。
    而他們的家眷，老友女眷，被秦布衣送走。
    這就是一層人質關係。
    看似嶽陽是個很大的弱點。
    可秦布衣留的後手不少。
    方萬甫聽到秦布衣話語中的平靜。
    自然也認為秦布衣做好了準備。
    是要故意留一個陷阱，阻止大軍圍困，殲滅。
    方萬甫被秦布衣轉變了思想之後。
    對朝廷的態度，也是出現了巨大變化。
    他認可了秦布衣。
    也讚同秦布衣公審那些草菅人命的士族豪強。
    雖說世族結構構造的另類種姓製度深入人心。
    可聖人典籍傳下來的高尚品德，還是影響了不少人。
    華夏古代，士人以氣節而死，這可並不少。
    方萬甫以前眼界局限，目光狹隘。
    認為一切都是朝廷的錯。
    但是現在的他，不這麽認為了。
    秦布衣這一路打過來。
    這已經一個多月了。
    朝廷在做什麽，所有人都是清清楚楚。
    往昔，所有人的認知裏。
    打仗，都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古代的士兵，有兵匪之稱。
    兵和匪，是根本沒區別的。
    這可不是後世的子弟兵。
    古時候當兵的，多為匪痞。
    尤其是在亂世時期。
    都是活不下去，亡命之徒。
    他們過一天是一天，能夠活一天，就是為所欲為。
    世族劫掠百姓，燒殺搶掠的是常事。
    哪怕北涼王治軍嚴整。
    可也會出現一些兵匪之禍。
    這是解決不了的事情。
    然而秦布衣十萬新軍，完全是有著不同的麵貌。
    不僅僅是方萬甫。
    這次秦布衣在各地征調的世族才俊，也都是為之震驚。
    因為這兩年來的南方之亂。
    他們都見過亂兵，自己也帶過家族部曲士卒。
    雙方相比，秦布衣帶來的朝廷士卒，簡直是菩薩兵了。
    反之，他們以前帶的兵，完全就是匪徒。
    買東西會給錢的兵。
    不會強搶民女的兵。
    也不會搶奪百姓家畜的兵。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最重要的是，秦布衣這些兵，一路走，一路剿匪，掃黑除惡。
    然後幫忙打土豪分田地。
    對於百姓來說，這些朝廷士卒，自然是可信的。
    對於秦布衣來說。
    這種情況，並不意外。
    因為他給與士卒的俸祿待遇極高。
    士卒獎賞也是不含糊，不會有半分克扣。
    軍中條令，規矩，也是十分嚴格。
    這就保證了軍隊的戰力和素質。
    秦布衣的新軍，可不是從一群地痞匪徒之中拉出來的。
    而是真正的大周良家子。
    尤其是齊州，江河諸省這些有群眾基礎的地方拉出來的士卒。
    不是為禍一方的土匪。
    也因為這批高素質士卒，兵丁。
    這才打動了方萬甫等人的效忠。
    秦布衣當初直接說，和天下世族為敵。
    這讓天下世族對秦布衣沒什麽好感。
    秦布衣血洗世族，自然也讓更多的人敵對。
    但接近秦布衣，了解他之後就會發現。
    秦布衣還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也不是腦子有問題，專門想對付世族。
    很多受聖人典籍影響，自小接手聖人言論熏陶的世族才俊。
    在秦布衣身邊，見到了他們想要追求的大同社會。
    當然，這也有秦布衣故意洗腦的操作。
    方萬甫現在是恨不得立刻帶著大軍去剿滅叛賊。
    希望跟著秦布衣建立他所說的那個大同世界。
    就像是齊州那些被秦布衣洗腦的東海大儒一樣。
    方萬甫這貨知道秦布衣在嶽陽給叛軍設置了陷阱之後。
    現在可是激動的不行。
    他本身很忌憚昭武遠。
    畢竟，昭武遠在楚地南征北戰，幫助南楚三族滅掉其他同等實力的四大世族。
    是真正有本事的。
    不是靠一張嘴，亦或是一份血勇，就能輕易對付的。
    “現在不是出兵的最好時刻。”
    “再等等。”
    “最近繼續公審本地世族吧。”
    “另外，派出少量叛軍俘虜，繼續修路吧。”
    秦布衣擺了擺手。
    大軍沒有集結。
    現在全麵開戰，還有一定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