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七日遊。
    以及利益分配大朝會後。
    整個世族官員集團，出現了很多分歧和改變。
    原本，世族文官的首領是司馬雍。
    不過，司馬雍雖然野心巨大，可做事喜歡確保萬無一失。
    在北涼王沒有死之前，他不敢亂來。
    他經曆過當初周宣帝和北涼王的黃金搭檔組合。
    也知道北涼王在軍中的影響力有多麽恐怖。
    司馬雍沒有把握在北涼王活著的時候謀逆篡位。
    所以，就算是天下大亂這種好時機。
    他司馬雍也不敢造反反叛。
    然而讓司馬雍最為震驚的是。
    他原本所恐懼害怕的北涼王，似乎不如他的小兒子。
    秦布衣自上而下的全方位改革。
    硬生生將風雨飄搖的大周變得更加穩定。
    看似國內的叛亂還沒有清理。
    然而司馬雍很清楚。
    秦布衣掌控了整個大周的軍隊。
    他要是想，可以隨時篡位登基。
    最可怕的是，秦布衣所穩定的基本盤，牢不可破。
    兩度擊敗敵對國家，給大周帶來了一個良好的改革環境。
    秦布衣與天下世族為敵，看似天下大亂。
    可司馬雍很清楚。
    亂的隻是一群野心家的瘋狂。
    事實上，這些野心家，幾乎沒幾個人得民心。
    世族間為了自家利益，相互勾心鬥角，誰也不服誰。
    亂了兩年多時間，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
    秦布衣隻打讓天下亂起來之後。
    兩度戰亂穩定北方，對北方進行集權改革。
    以勸課農桑為根本國策。
    保障北方大片領地穩定。
    而兩次外戰，確保邊疆安全和平。
    甚至還和匈國貿易聯盟，交易了大量的牛羊馬匹。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司馬雍這老家夥感到煩躁難受。
    秦布衣的所作所為，用司馬雍掌控大周朝堂半生的政治手腕來看。
    他內心有些絕望。
    司馬雍能夠直觀的感覺到。
    自己在遠離皇帝的九五之尊尊位。
    秦布衣推行各種改革，是某種意義上，對國家最好，對皇權最為有利的改革。
    秦布衣掌控的西山工業區，江州親工業區，都是讓司馬雍唉聲歎氣的要地。
    楚地被平定之後。
    司馬雍很清楚。
    南方世族，要完了。
    司馬家也不再有可能像當初那樣，叱吒朝堂，掌控風雲變化。
    如果不做點什麽。
    就算司馬家老家隱藏著數萬精銳，三五十萬青壯可以轉化為士卒。
    也不會有什麽作用。
    楚地平叛之時，三族和蠻族聯軍傳聞是百萬之眾。
    結果也是被朝廷大軍大敗。
    朝廷軍隊甚至沒有一次敗績。
    幾乎是完全的碾壓通關。
    這讓司馬雍很是惆悵。
    秦布衣回來後的朝會，依舊是加強權力集中。
    也就是集權製度和管理製度的改革。
    這是進一步穩定朝廷的做法。
    司馬雍作為一個老政客，也很認可秦布衣的操作。
    而秋收的收割農具繼續推廣發放，是穩定農耕。
    讓老百姓保障收成的又一個良政。
    秦布衣做的事情看似很簡單。
    可司馬雍卻是理解的很透徹。
    這種穩定基本盤，不給人機會的政策實施。
    真的讓很多野心家絕望。
    曆史上，一個王朝帝國的滅亡，必定伴隨著天災人禍和一簍子離譜操作。
    蕭傾凰權力被架空之後，司馬雍就是這麽玩兒的。
    就是為了讓大周出現動亂，他才有機會掌控一切。
    可這一切都被秦布衣改變了。
    司馬雍插手不了一點。
    甚至司馬家都在被排擠出去。
    別看秦布衣依舊讓世族文官掌控一些官吏衙門。
    然而他們做的事情，其實已經很少了。
    秦布衣在反向架空百官權利。
    讓他們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朝廷忠心，真的為百姓做事。
    秦布衣才會放權。
    否則，就是個文書書記，做個匯報總結工作的工具人。
    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馬雍，如今也是工具人。
    而且，權力被架空之後，滋味難受到了一個極點。
    大朝會後。
    司馬雍召集京中留守世族。
    商議了一些事情。
    因為權利被剝離。
    很多世族都不再看得起司馬雍。
    表麵上依舊是客客氣氣的。
    可其實都在試探。
    想知道這些南方世族的想法。
    楚地被平叛是個信號。
    南方為了搶奪利益和地盤，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很多以前是親家的友好聯盟世族。
    如今是相互背刺。
    大家為了掌控更強大的力量，都在嚐試兼並。
    這是王朝末期的一個必然過程。
    四方叛亂起義，相互劫掠廝殺，最後出現最大的幾個割據反王。
    然後其中養蠱一般殺出一個統一天下的真龍天子。
    這是必然。
    秦末之後，各種起義出現，諸侯國幾度重現，楚漢相爭，到處都是割據大戰。
    漢末三國，最開始十八路諸侯，到天下三分。
    東晉七王之亂，五胡亂華，後有再分。
    隋末，唐末，明末，清末……
    都是割據政權相殺，最後慢慢一統。
    南方現在就在經曆這個過程。
    楚地的南楚三族，走在最前麵。
    因為楚地有山民部族，眾多南蠻，此時的民風很是彪悍。
    打起來是直接下死手。
    南方的東南區域，這裏開發比較完善，斯文在茲。
    世族之間很多都是相互聯姻，可以說都是親戚。
    不好下死手。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就發生了改變。
    斯文禮儀這類東西，被各族的利益和野心所取代。
    九江浮梁，楚地大片區域的世族叛軍被平定之後。
    很多人更慌了。
    最開始大家有個小幾萬人馬，已經覺得能夠割據一方。
    有十數萬人的大族，認為自己有真龍天子之姿。
    可是放在現在，覺得不夠看了。
    如果不整合整個東南區域。
    就無法和朝廷抗衡。
    所以，割據勢力開始了拋棄禮儀斯文。
    司馬雍收到南方家族傳來的訊息。
    最早的五萬精兵已經不夠了。
    家族隱藏的府庫甲胄裝備，被拿出來武裝新軍了。
    然而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因為士卒越多，糧草錢糧撐不住。
    光守住一隅之地的幾個州府，是很吃力的。
    南方再被錢寥橦和孔繁檜的聯軍統一。
    他們是不可能放過司馬家的。
    如今東南世族已經完全撕破臉皮。
    隻要有機會。
    司馬家肯定會被清理的。
    遠在京都的司馬雍，作為司馬家的家主。
    他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