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這是綽兒。”
    “綽兒，叫大姨母。”
    蕭蓮兒抱著一個粉嘟嘟可愛的小女孩兒，在耶律娜穆衍身邊說道。
    後者立刻甜甜的叫道。
    雖說蕭瞾這虎妞是孩子王，將小屁孩兒們都揍了一圈。
    但是對妹妹很好，基本沒動手過。
    再加上小屁孩兒每日都會聚在一起。
    一起聚餐，玩耍，甚至蒙學。
    這也使得，小孩子們見過很多人，不那麽怕生。
    秦綽見到自己大姨母，隻是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她。
    耶律娜穆衍是遼國皇族的裝束。
    是遊牧民族和大周寬袍大袖的結合。
    相當於在寬袍大袖上麵裝飾了其他珠寶和皮毛點綴。
    和蕭蓮兒她們的裝束很不一樣。
    那些亮晶晶的閃亮寶石，以及媃軟的皮毛，很是吸引孩子的注意。
    秦綽這小妮子咿呀咿呀的叫著。
    學著蕭蓮兒，斷斷續續的叫出了姨母的聲音。
    從齊州到京都，耶律娜穆衍一直都是滿臉苦澀。
    然而如今，她流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親情血脈的聯係，在秦綽這小妮子身上出現。
    看著她的肉嘟嘟小臉，仿佛內心都溫暖了一些。
    耶律娜穆衍的年齡，比兩個妹妹要大一些。
    自己二妹孩子已經可以叫人了。
    而自己還在幻想著護佑大遼。
    可現在的大遼，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她無非是自我欺騙，想要完成父親的囑托罷了。
    事實上，大遼真的需要自己嗎？
    耶律娜穆衍也是女孩子，她其實也想和自己二妹一樣，相夫教子。
    她的另一半血脈，是大周人的血脈。
    更希望安定幸福美滿的生活。
    若是當初自己留在大周。
    或許也能像二妹這般幸福。
    自己的三妹，如今也都懷上了孩子。
    自己這個做大姐的，似是有點迷茫。
    秦綽這小妮子撲到耶律娜穆衍懷裏。
    眼睛滴溜溜的停留在耶律娜穆衍玉頸上的紅寶石。
    亮晶晶的東西，是小孩子最喜歡的。
    稀罕的不行，緊緊的抓在手中。
    耶律娜穆衍笑了笑。
    將這寶石項鏈取了下來，給秦綽戴上。
    這紅寶石項鏈是安平帝給的。
    寶石上有長公主印的刻印。
    看似是個寶石，其實是個小印章。
    以前，她用這個號令遼國官員將領。
    然而如今，這玩意兒，已經沒用了。
    “阿姐。”
    “這個是你的……”
    蕭蓮兒臉色微變，當即要還回去。
    “已經沒用了。”
    “今後，阿姐還要靠你們在大周過日子。”
    耶律娜穆衍歎道。
    “阿姐。”
    “我和小妹做了一些小生意。”
    “小妹在蘇杭有幾家書鋪，我在那邊弄了一些紡織廠。”
    “讓姨母她們幫忙的。”
    “您要是缺錢，我這裏可以先給你一百萬兩銀子。”
    蕭蓮兒忙道。
    耶律娜穆衍震驚了一下。
    她本以為，自己兩個妹妹過得應該不算好。
    就算有孩子，也畢竟是異國聯姻。
    而且遼國如今已經背盟。
    可沒想到，自家妹妹隨意就能拿出一百萬兩。
    她這個遼國公主，掌控大遼的後期，有時候也拿不出這麽多銀子。
    如此看來。
    她們在大周過得很好。
    “你這些錢。”
    “蕭傾凰和秦布衣知道嗎？”
    坐在角落的耶律娜穆衍，擔憂的看了一眼正在和蕭傾凰她們玩兒狼人殺的秦布衣。
    “知道啊。”
    “我們呢的書店背後還有印刷廠和造紙廠。”
    “紡織廠也有專門承包的莊園，紡織廠是繅絲，紡線，紡布，成衣廠的一個綜合廠子。”
    “是女帝陛下牽頭的。”
    “我和妹妹找了母親的叔公，舅舅他們。”
    “他們幫忙管理，我們從皇家製造局那邊拿機器。”
    蕭蓮兒解釋道。
    自從秦布衣說過，讓眾女想辦法插手各種商業行當之後。
    蕭傾凰也在幫助大家。
    現在這個時代，正是秦布衣搞工業革命大發展的時代。
    新興產業非常多。
    秦布衣一個人是搞不過來的。
    兄弟姐妹，姐夫，發小，玩伴，幾乎是有關係的都在受益。
    都獲得了不菲的好處。
    然而大周太大了。
    現在的工業程度，完全吃不下這麽大的市場。
    甚至很多產業根本輻射不到那麽多人。
    讓自己這些娘子們插上一股，也沒什麽問題。
    說什麽皇家關係會導致商業的惡性發展。
    其實這是個屁話。
    明清就是個例子。
    那些皇家之人，就沒見真的能夠引起什麽商業動蕩。
    尤其是戴明。
    皇家養豬。
    商業被一群反賊掌控。
    結果慘的一批。
    其實商業很複雜，沒想的那麽簡單。
    商業競爭關係，需要良性引導。
    這一點，掌控軍權的秦布衣可以隨便改。
    另外，現在很多新興產業，是非常賺錢的。
    成本是讓人吃飽飯。
    工業剪刀撿農業的羊毛，是很可怕的事情。
    一把菜刀鋤頭能買上百斤米麵。
    而菜刀鋤頭放在秦布衣那裏幾乎是免費。
    礦工大部分是叛軍和倭島抓來的野人。
    至於工匠，工匠的工資給的高，但是他們的產出太恐怖了。
    相當於免費獲取工業產品。
    這就導致現在隻要能夠將廠子辦起來，隻有能夠從秦布衣的工業製造城區拿機器，拿技術。
    那就是純賺錢。
    百姓們安居樂業，有免費的農具和提升作物的現代種植指導。
    再加上不斷修建的水泥溝渠，水利工程。
    大周的農業產生出，其實出現了大規模的過剩現象。
    這又導致穀賤傷農和工業產品淤積的情況。
    如果沒有足夠的商人，將貨物周轉售賣，調劑出去。
    大周的商貿其實會有很大問題。
    自己娘子的娘家團隊。
    可以用外戚來形容。
    他們的加入，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現在擔心什麽漢朝的外戚幹政，亦或是外戚商貿禍國。
    這都是扯淡。
    自打工業發展飛速進行以來。
    出現的產業工廠太多了。
    這些廠子多到哪怕大量的世族參與其中。
    其生產的貨物，也無法覆蓋整個大周。
    主要是百姓沒錢買，貨幣也不夠。
    道路也不通。
    湧現出很多問題。
    最主要的還是產能太小。
    造船排隊排到十年後去了。
    其他什麽磚窯廠讓各個州郡都在翻新搞基建。
    路麵硬化等等產業。
    太多了。
    這些秦布衣自己來管，他都會頭暈目眩。
    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成千上萬的產業發展規劃的。
    沒那個經曆。
    花一輩子寫規劃書都寫不完。
    隻能搞個大概。
    弄個產業分支，讓人去摸索。
    其實蕭蓮兒這些外戚，就算是秦布衣丟出去的一個摸索試驗團隊。
    他們賺錢是他們的本事。
    這些所謂的隱患，未來都是要趕到海外去的，隻留下少量的競爭。
    隻是耶律娜穆衍不知道大周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本人是有些迷糊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