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布衣尚在宿醉之中。
    城內就響起了擂鼓鼓將之聲。
    三國聯軍大軍出動。
    四麵合圍檀州。
    密密麻麻的軍陣，鋪滿了潭州城外百十裏範圍。
    秦布衣略有些迷糊的披甲登上城樓。
    望著城樓之下密密麻麻的人影。
    也是給震驚到了。
    打了這麽久的仗。
    這樣的攻城戰。
    真是第一次見。
    在梅州攻防戰的時候。
    因為城牆較矮，其實沒有現在這般震撼。
    檀州城有股末日要塞感。
    城外仿佛全是密密麻麻的僵屍。
    在遠方。
    緩緩移動的高架攻城塔車。
    雙段式雲梯。
    還有一架架投石機。
    看得出，西秦的工造有所進步。
    為了戰爭，這些工匠絞盡腦汁。
    起炮攻城，用的不是火炮。
    其實就是投石機。
    古代在火炮沒有出現之前，唯一能夠對城市有巨大殺傷的武器。
    或許，西秦建造了最好的投石機。
    可哪怕是最好的配重投石機。
    最遠的攻擊距離，也不過四五百米。
    這還隻能投擲較輕的彈丸。
    若是投擲重物，隻怕射程隻有一兩百米。
    不過，若是投擲火油。
    倒是能夠對城中造成巨大殺傷。
    然而在檀州城上。
    投石器也不比三國聯軍少。
    作為火炮的火力補充，以及威懾敵軍的殺器。
    事實上。
    西秦最好的投石機，也依舊不如大周的。
    大周自從有大量工匠開始專研物理，數學，以及材料科學之後。
    配重投石機的製作越發先進。
    前膛火炮射速慢，炮管冷卻麻煩。
    而配重投石機可以彌補火炮的一些不足。
    當三國聯軍的三麵都出現投石機的時候。
    大周這邊，投石機也在快速組裝，計算彈道方位。
    而一些火炮，也是瞄準了對方的投石機。
    守城絕對不能讓對方的投石機肆無忌憚的投擲。
    否則的話，會給城裏造成巨大的殺傷。
    甚至還可能讓主將有性命危險。
    “這些是西方國家最強大的石炮。”
    “能夠將二十斤重物，投擲到八百步外。”
    “哪怕檀州城固如金湯。”
    “隻要咱們千百架石炮晝夜不停的轟擊。”
    “檀州城，也能被我們轟塌。”
    “可惜我們準備的倉促了一些。”
    “如今也隻有三四百架石炮。”
    王徐安在泰元皇帝等三國聯軍高層身邊，很是豪情的說道。
    西征之戰，王徐安大開眼界。
    也了解到西方石炮之力。
    倒不是說大周，西秦，東遼沒有投石機。
    隻是三國進入了具狀對衝狀態。
    攻城戰很容易變成拉鋸戰。
    就算是有石炮，也很容易被摧毀。
    因為無論是西秦，還是大周。
    一旦投入大量的具狀部隊。
    雙方猛攻起來。
    石炮，投石機的作用，也會無限被減小。
    隻有絕對力量攻城的時候。
    才能最好的掩護投石機的使用。
    若是雙方實力對等。
    別人對衝一波。
    一個騎兵繞後，一把火，就能解決石炮，投石機。
    另外就是，中國城池是內外城多段的。
    哪怕是用投石機，石炮砸城。
    也得耗費大量的時間才能攻下一座要塞級別的大城。
    這在遼宋金戰爭就體現過了。
    大宋再怎麽垃圾。
    再怎麽被人鐵騎騎臉。
    在守城的時候，也展現出了特別的毅力。
    投石機就算能夠起到攻城的決定性作用，可也需要慢慢摧毀敵軍士氣，這才能夠真正將地方城池攻下。
    若是沒有火炮，沒有更好的配重投石機。
    當看到三國聯軍的攻城器械時。
    秦布衣絕對會很慌張。
    但是現在不會。
    整個檀州城裏。
    光是火炮，就有四千門。
    三年內造的各種火炮多達萬門。
    基本都分布在數千裏的防線之上。
    火炮的作用，不是用來殲滅敵人。
    而是攻城。
    還有就是反製對方的器械。
    不過今日。
    秦布衣他們選擇先使用配重投石器的來反製。
    當三國聯軍的軍隊，出現在三裏之外。
    慢慢用器械推進的時候。
    完成好調製的投石機，已經開始準備發射。
    “八百步距離，是不是太短了？”
    “據說大周火器能夠打三裏。”
    泰元皇帝眉頭微皺。
    有些不是很滿意的說道。
    “我等沒見過火器。”
    “也不知道，火器到底有多麽厲害。”
    “不過，我們準備了其他器械作為掩護。”
    “等到戰局焦灼之時。”
    “突然使用投石機三麵砸城。”
    “以火油焚城。”
    “對麵就算是有火器。”
    “也不一定來得及應對。”
    王徐安道。
    西征的時候，自從繳獲上好的石炮，以及石炮工匠後。
    中亞的火油配上石炮，那就是絕佳的攻城方式。
    也是匈國最擅長的戰術。
    王徐安倒是十分有自信。
    “我西秦大軍和東遼大軍正常攻城。”
    “你們需要配合的時候，提前告知。”
    蜀國公左驍開口道。
    三國聯軍確定戰場攻城計劃之後。
    進攻，開始了。
    首先是三國聯軍的部族仆從軍，私人部曲的農兵，輔兵。
    第一波完全是炮灰。
    三萬人壓上去試試水。
    檀州城雖然很大。
    可是壓個三萬人上去，已經將戰線填的很滿了。
    若是上的人太多，反而更是送死。
    大周這邊。
    每個城牆百米段，都有老將勳貴，或是年輕將領關注戰場。
    他們身邊，直接就是火炮位和投石機位。
    有高台的士卒在用望遠鏡觀察地方器械情況。
    對於大周守軍來說。
    對方的士卒，對攻城起不到任何作用。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那些器械。
    尤其是投石車，石炮。
    這個消息，已經被北方世族，河洛世族送到了大周軍中。
    這是檀州唯一可能陷落的原因。
    秦布衣也好，北涼王也好，還是其他老將宿將。
    他們都明白此戰的關鍵。
    一箱箱弩箭箭矢，在從庫房搬運出來。
    士卒三排一隊，三隊一團。
    三段射擊，確保火力的密集。
    而每三十輪射，換一隊緩解手臂上弦的疲乏。
    秦布衣的親衛火槍隊分散在城牆的各處。
    選擇狙殺冒頭顯眼的地方將領。
    如今的後膛槍已經有一戰步槍的四成水準了。
    十槍有四槍能夠做到精準狙殺。
    精度是兩百米。
    這已經非常誇張了。
    而正常的燧發槍，精度也就一百米出頭。
    但這一戰的主力武器，還是弓弩，床弩，投石機等。
    火炮和燧發槍，都會選擇藏一手。
    在最需要的關頭，才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