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是，是火，火器嗎？”
    泰元皇帝聲音在顫抖。
    刺眼的光芒射來。
    他根本睜不開眼睛。
    用手擋著視線，也隻能看到遠處檀州城上的火光。
    鏡麵聚光反射。
    將十餘裏外照亮。
    放在這個時代，有點鬼神之說的感覺了。
    泰元皇帝也好，還是三國聯軍的其他統帥，士卒也罷。
    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
    畢竟，這個世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大周能夠掌控驚雷，雷火的武器，已經夠恐怖了。
    如今能夠掌控光亮，如同陽光一般，照耀光明。
    這種神乎其神的玩意兒。
    更是讓很多將領心生恐懼。
    連指揮軍隊都不敢了。
    泰元皇帝原本還很得意。
    他的算計也是很好。
    一天時間的攻城送死。
    雖說沒有給檀州造成任何威脅。
    但在泰元皇帝眼裏。
    檀州城守軍必定消耗極大。
    持續性開弓射箭，會對弓弩，弓弦消耗巨大。
    士卒長期拉弓，上弦，都會帶來巨大的身體負擔。
    就算不能影響到全軍。
    也會給大周軍隊造成疲敝效果。
    而夜晚的精銳攻城，器械盡出，火焰焚城。
    這才是攻城的重頭戲。
    西秦，東遼，匈國，都準備了大量的火油，猛火油。
    匈國西征帶回來的天然石油，很早在西方就運用在了攻城戰上。
    中亞地區，淺表層油田，一鋤頭下去就能咕咕冒油。
    而當地國家，很早就有了使用石油作戰的記錄。
    匈國西征後，俘虜了大量的工匠和技術人才。
    其中不僅有配種投石機，石炮，弩炮等投石器。
    還有就是石油的運用。
    當然，石油被中原各國稱之為猛火油。
    前世漢朝時期，就有石油攻城戰的記錄。
    因為有遇水不滅的特性。
    很多知名將領，用猛火油建立了各種奇功。
    其實就算沒有石油。
    也有其他油。
    動物脂，植物油，油脂一直在古代軍隊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三國最有名的官渡，赤壁，夷陵之戰。
    都是靠著火攻取勝。
    而決勝關鍵，就是油。
    泰元皇帝一直就是想著用火攻來擊敗大周。
    趁著夜襲，製造足夠的混亂。
    讓檀州城化為一片火海。
    任你大周的火器再怎麽厲害。
    隻要被火油點燃，全部燒成灰燼。
    最讓泰元皇帝激動的是。
    大周高層。
    女帝蕭傾凰，北涼王秦充國，魏王秦布衣。
    都在檀州城內。
    隻要一把火。
    此戰就能勝。
    而且勝的漂漂亮亮。
    哪怕白天損失了三十萬傷亡的士卒。
    他也根本不在乎。
    因為泰元皇帝知道。
    隻需要一個晚上。
    都能打回來。
    可看到城牆上一麵麵映照十數裏，照的亮堂堂的光線。
    泰元皇帝內心是真的絕望了。
    秦布衣最擔心的就是夜襲，火攻。
    畢竟一旦被火攻，炸藥就可能發生連環殉爆。
    對己方軍隊殺傷更加恐怖。
    前段時間，三國聯軍沒有出現器械。
    加上夜間有斥候偵查。
    倒也沒有用上折射探照彈。
    如今三國聯軍有決戰的意思。
    秦布衣他們，自然也露底了。
    “陛下。”
    “我們，還，還總攻嗎？”
    蜀國公此刻也是驚懼的。
    這玩意兒誰見過啊？
    秦布衣城樓上的聚光折射鏡麵，聚強光折射。
    雖說比不得現代的電光。
    但也已經達到了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執掌雷火光電，這還是人？
    三國聯軍的很多軍規，直接給跪下磕頭了。
    就這軍心，能打仗？
    “打。”
    “那些光亮雖然能夠探照。”
    “但是夜晚還是看的不清楚。”
    “隻要能夠用火油製造出混亂。”
    “隻要讓我們的石炮和投石器能夠靠上去。”
    “我們就能夠打下檀州城。”
    “去，給你一個時辰整頓軍心。”
    “告訴全軍。”
    “那不是神仙手段。”
    泰元皇帝話到嘴邊。
    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鏡麵反射原理。
    但這一戰，他必須打。
    否則，白天的傷亡就白廢了。
    泰元皇帝是偏執，瘋狂。
    但他不傻。
    他也看出了今日軍心已亂。
    如果明日還派出大量士卒去送死。
    整個軍心將徹底大亂。
    三國聯軍的勝機。
    就是今晚。
    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打。
    “四麵城牆同時進攻。”
    “將所有器械準備好。”
    “左右器械吸引注意，鬧出動靜。”
    “在隱藏殺招。”
    泰元皇帝將他想法說出。
    一直憋了這麽久。
    終於要迎來最終的決戰。
    西秦四國十八侯。
    匈國匈國右賢王，忽碌烏魯骨其下，六大部落，二十四個草原部主。
    遼國三院大王，十十七個萬戶，十三個大周世族仆從軍。
    白天戰時。
    這些大軍都在休整。
    等的就是夜晚。
    雖說大周城牆上的探照燈引起了混亂。
    可動搖不了三國聯軍的進攻。
    三國再不進攻，也撐不下去了。
    這一戰，必須打起來。
    匈國，遼國首先灑出了十萬輕騎，都是擅射的神箭手。
    想要在城下尋找機會，精準射殺大周城頭上的將士。
    製造一些混亂。
    隻是他們或許想不到。
    大周軍人人精鋼麵甲，配上三層重甲。
    哪怕是強攻貼臉，也根本射不出。
    對於國力沒有清晰認知的三國聯軍。
    根本不知道，他們對手，真正有著何等戰力。
    十萬輕騎繞著潭州城奔行。
    地動山搖的震動，讓整個檀州城都在顫抖。
    仿佛出現了大地震一般。
    騎兵，哪怕是隻有成百上千的騎兵。
    都給人一種鋪天蓋地的感覺。
    十萬騎兵，更是誇張。
    整個檀州城外，方圓二十裏。
    全是密密麻麻的火把和人馬身影。
    一波又有一波的馬匹嘶鳴，在這檀州城的上空盤旋。
    匈國遼國的部族，幾乎是全民皆兵。
    他們其實不能稱之為兵，而是獵手。
    遊牧狩獵，這是部族傳統。
    馴服一匹馬，就是合格的騎兵。
    十萬騎兵，與其說是騎兵。
    不如說是十萬能夠彎弓搭箭的獵戶。
    他們絕大多數，都沒有鐵甲。
    身上綁點鐵片，披一些厚硬的獸皮，就是甲胄。
    圍繞三十米高大的城牆。
    找準時機射出一箭。
    很多時候，隻能聽到清脆的響聲。
    或許有兩個倒黴蛋兒慘叫。
    那也不過是麵甲沒有棉布護墊。
    被箭頭的重力磕破了皮肉。
    然而卻不會致命。
    但是城上的大周軍隊，開啟了反擊。
    和白天守城戰一樣。
    密集的重弩箭雨。
    一波波接連不斷的覆蓋城下的騎兵。
    油脂火把引燃了屍體上的衣物布料。
    逐漸形成了大片的火光。
    輕騎一片片倒下。
    然而更多的輕騎，卻是鋪天蓋地的湧來。
    大地震動，火光耀眼。
    白天發生的血腥一幕，再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