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城內，在投擲火油？”
    “他們是覺得壓力太大，快守不住了嗎？”
    大周軍陣有變化。
    泰元皇帝自然是激動。
    這一個半時辰的夜間攻城。
    對於泰元皇帝來說，是很焦急的。
    因為大周軍看起來並沒有受到白日的消耗影響。
    箭矢依舊充沛的跡象。
    可是現在，軍陣有變化，那就說明，大周軍肯定出現了很大的壓力。
    望著檀州城外的火焰代。
    這樣壯觀的場麵，泰元皇帝等三國聯軍皆是震動不已。
    剛才這一波火油。
    隻怕有數萬人被火焰吞噬。
    如今慘叫聲，哭聲，罵聲響徹天地。
    無數火人在打滾，在奔跑。
    一幅人間煉獄的場景。
    城樓上的大周軍，也是看的眼皮猛跳。
    他們很多人甚至生出了同情。
    可這是戰爭，很多人出現一些憐憫和同情之後。
    都在準備火炮的準備。
    檀州城四麵。
    估摸著有兩千多門火炮。
    已經完成了裝彈。
    就等待著擊發的命令。
    “大周軍這樣投擲火油形成防線。”
    “是想遲滯我們的進攻？”
    “這不正巧順了我們火攻檀州城的計劃嗎？”
    有西秦將領大喜。
    他們本就沒想直接攻進檀州城。
    而是想火燒檀州城。
    火焰阻隔，並不是什麽壞事。
    而是讓大周四麵的器械運抵前線。
    發起最後的進攻。
    “看樣子，大周的物資儲備，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多。”
    “這次火油之後。”
    “應該就是火器了吧？”
    “誘餌攻城塔和投石車緩步壓上去。”
    “隱藏好我們的殺招。”
    泰元皇帝讓蜀國公下令準備。
    其他三麵。
    遼國和匈國，也是在緩步推進工程器械。
    三麵是都是佯攻。
    其實背後的器械，才是主攻。
    但這個時候，主攻佯攻，都不重要。
    因為隻要一麵城牆燃起來。
    那就是主攻方向。
    隻是，南方城牆準備的器械更多一些罷了。
    三國聯軍做的準備。
    他們認為是萬無一失。
    可在望遠鏡的注視下。
    一切都是清晰明了。
    探照彈不斷地在數個尺度方位平移，來回偵查。
    潭州城高牆高塔上，上百拿著望遠鏡的觀察兵在觀測。
    一個個信息，用旗語匯報給後方北涼王，秦布衣他們。
    自從城牆上出現火油襲擊之後。
    重要的將領，都下了城牆。
    以防出現首腦斬殺。
    明亮的高塔有南方和京都類似燈塔的火光照耀全城。
    旗語手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此戰三國聯軍的意圖。
    大周這邊早就知道了。
    他們的世族聯軍，全是反骨仔。
    大周參謀部正在開會呢。
    每天都有從對方套過來的世族將領和部曲。
    實在是又冷又餓的受不了了。
    直接投了大周這邊。
    因為人數太多。
    死一些和投一些，其實也看不出來。
    大周這邊至始至終都在等待。
    等著三國聯軍用出全力。
    事實上，這麽龐大兵力的大會戰。
    是不可能真正全力的。
    部隊根本伸展不開。
    整個江河北方防線，很多城池都在攻防戰。
    隻是檀州最為激烈罷了。
    而今晚，三國是最後攤牌。
    “開始了。”
    “去城樓上看看嗎？”
    北涼王看向一群老將軍。
    “去。”
    蕭傾凰道。
    “前線危險。”
    “陛下請坐鎮後方。”
    “萬一我等老將不幸。”
    “您還能帶著大軍重整旗鼓。”
    北涼王可不想讓蕭傾凰和秦布衣上前線。
    秦布衣這貨，很想去看看。
    但他沒有開口。
    不是他怕死。
    而是肩負起了太多責任。
    他還有諸多改革沒有完成。
    若是真的出現意外。
    哪怕被一團火油擊中。
    也可能玩兒完。
    要是城上火器發生殉爆。
    後悔都來不及。
    秦布衣可還要準備給兒女們安排出路。
    真不能去冒險。
    他當然也不想蕭傾凰冒險。
    至於老爺子。
    他們這些最後一戰的將領。
    也看開了生死。
    “準備出動熱氣球部隊。”
    秦布衣拉住了蕭傾凰，而是對著身邊的大匠錢文道。
    後者目光堅毅的點了點頭。
    “火炮炮聲響起的時候。”
    “就是空中部隊登場的時候。”
    “你們在南方大規模演練了兩年多了。”
    “希望今夜能夠大放異彩。”
    秦布衣拍了拍錢文的肩膀。
    錢文穿著甲胄，隨同幾位老將和年輕將領下去了。
    “我想去看看。”
    蕭傾凰不甘心的說道。
    “我也想去看看。”
    秦布衣也不甘心。
    四國國戰。
    這是最重要的一戰。
    這一戰，火器和空中部隊將會展示出來。
    三國將會徹底發現，他們成了待宰羔羊。
    但是此戰也有風險。
    因為作戰部隊太多。
    火器有炸膛風險。
    太過不保險。
    加上知道對方投石器很厲害，有諸多火油。
    是真的擔心有意外。
    但秦布衣和蕭傾凰一樣，也的確是想看看。
    “我們去安全點的地方，看一看吧？”
    蕭傾凰心癢癢道。
    “先讓親衛去掃出一片安全區來。”
    “最好是靠著水泥堡的地方。”
    秦布衣道。
    “好。”
    “我這就讓人去。”
    在秦布衣和蕭傾凰商量如何安全保障的時候。
    三國聯軍開啟了最終的攻城之戰。
    高大的攻城塔，緩緩推進。
    已經到了五百米的距離。
    隱藏起來的投石機。
    迷惑的部署在大盾車和攻城車的車後。
    絕大多數的探照彈，直接聚焦著攻城塔方向的器械。
    四城，同時發起了攻城。
    就這準備的時間。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沉重的攻城塔，在人力推拉中緩緩前進。
    前方的人鋪設滾木。
    讓攻城車得以緩緩前進。
    還有大量的士卒在清理屍體。
    想要真正堆出一條道路來。
    泰元皇帝此刻，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一千百步！
    八百百步。
    攻城車和攻城塔，進入了投石機的最遠射程範圍。
    不，這還不夠。
    還要更進一步。
    然而這時候。
    大周城上，床弩在攢射。
    三國聯軍開始出現大片傷亡。
    有些攻城塔和攻城車也陷入了遲緩。
    “讓他們動起來。”
    “不管死多少人。”
    “都給我動起來。”
    “讓投石車和石炮進入六百步距離！”
    泰元皇帝幾乎是嘶吼了起來。
    八百步距離，投石車不保險。
    要六百步距離，才是最為保險的時刻。
    當真正進入六百步的時候。
    泰元皇帝的嘴角全是笑容。
    可他的笑容，在炫麗的火光，和驚雷般的炸裂嘶吼之中消失。
    觀察手發現三國聯軍的投石器，在進入預定位置，並且開始擺開陣勢的瞬間。
    火炮已經發射。
    這些三國聯軍的工程器械。
    早早就在被火炮預瞄。
    此刻，降下了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