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火炮的轟鳴。
    仿佛是驚雷，震耳欲聾的響動，傳遍天地。
    火油開花彈，第一次在戰場上出現。
    這種炮彈，不是圓球，鉛丸。
    而是類似於後膛炮榴彈炮彈了。
    雖說有前膛炮發射這種炮彈有些怪異。
    但隻要能夠發射出去，引起爆炸，造成殺傷。
    那麽這種炮彈就是合格。
    驚雷震動，天火爆鳴。
    泰元皇帝寄予厚望的各種器械。
    瞬間化為一片火海。
    這種神仙降下天罰的恐怖景象。
    直接讓三國聯軍崩潰。
    這樣的戰爭，根本不是人能夠想象的。
    那種恐怖的爆炸，能夠將鐵皮工程塔和工程車撕成粉碎。
    三裏之外的大軍，都會被火炮擊中。
    然後瞬間炸死百十人。
    這種武器，實在太恐怖了。
    “這，就是火器嗎？”
    “難怪，三年前我大秦傾國之兵，會敗的那麽慘。”
    泰元皇帝歎道。
    三年前他沒有禦駕親征。
    擔心後方不穩。
    隻是讓皇子們展現自己的能力。
    這也是為新君選拔做考量。
    當初他痛心疾首。
    認為自己兒子無能，將領廢物。
    可是現在看來。
    他真的錯了。
    這種執掌雷電，神仙手段的能力。
    真的是人，能夠掌控的嗎？
    難道，大周女帝真的是天命所歸。
    掌控了神仙的力量？
    “大軍潰敗。”
    “撤吧，陛下。”
    “去後方收攏潰軍。”
    “否則。”
    “死傷會非常嚴重。”
    “這天氣，太寒冷了。”
    蜀國公退到泰元皇帝身邊，低聲道。
    這種戰爭。
    哪怕你是名將軍神，也指揮不了。
    軍隊被這種鬼神神仙之力給嚇傻了。
    都在紛紛逃命。
    四處受驚的戰馬，更是慌不擇路。
    耶律修征望著千門大炮齊發。
    這種震撼的場麵，讓他再度經曆了一次心理陰影的折磨。
    比三年前還要恐怖的火炮。
    幾乎將他們打的內心絕望。
    匈國的右賢王也是嚇傻了。
    他們在西征時吃酒喝肉。
    稍微膨脹了一些。
    想要踏足中原。
    然而這火器千炮齊發。
    直接將他的膽子給打碎了。
    無數將領望著城牆上不斷發出怒吼的火炮。
    那些推進到五百步到三千米距離的大軍。
    此刻全部在瘋狂逃遁。
    前日去參加了英雄豪傑宴的將領。
    此刻都在指揮大軍有序撤離。
    他們很多人，聽進去了秦布衣的話。
    小心謹慎，靜待時機。
    不要衝上去送死，在後麵觀望。
    現在看來，魏王誠不我欺。
    現在慢慢後退逃命。
    可以避免被亂軍衝散，導致更大的潰敗。
    第五破虜望著眼下這一幕。
    也是隨一些將領來到了泰元皇帝身邊。
    默然的望著泰元皇帝。
    這一戰，已經沒有意義了。
    西秦的高層名將，老將，都幻想著用人命去消耗火器。
    這樣還是有可能戰勝大周軍隊的。
    可是現在，這些老將才發現。
    三年前的年輕將領，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樣的恐怖火器，就不是西秦大軍敢於麵對的。
    夜晚的火炮轟擊，效果更加恐怖。
    開花彈和燃燒彈的爆炸。
    上百米的火浪席卷。
    讓人渾身都在恐懼的顫抖。
    太可怕了。
    這樣的武器，對於士卒來說，太絕望了。
    一人麵對千軍萬馬。
    憑借自身勇武，還有把握砍死幾人。
    可是麵對這能夠爆炸的火炮。
    你根本找不到人去砍。
    直接就被炸的死無全屍。
    這該如何應對？
    “等，等大周火器消耗殆盡。”
    “可，可否再戰？”
    泰元皇帝聲音在顫抖。
    他恐懼火器。
    可更恐懼這般敗退之後，將再也沒有機會。
    如此恐怖的武器，若是不趁著這次擊敗大周。
    未來還有機會嗎？
    泰元皇帝此刻，其實是非常清醒的。
    此時此刻，所有將領都陷入了沉默。
    將大周火器耗盡？
    這的確是個辦法。
    可誰去消耗呢？
    誰有膽子去承受火炮的轟炸？
    誰又能確定，大周將火器消耗完？
    “快看，天，天上。”
    “那，那是什麽東西？”
    “天上有火光！”
    檀州城內。
    飄出了點點火光。
    因為距離較遠，火光看起來很小。
    可是火光在四散而去。
    掠過檀州城的火油燈塔的時候。
    能夠看到巨大的球形陰影。
    所有人眼巴巴的望著檀州城方向。
    不知道大周軍又在做什麽。
    天空上的火光，如同繁星一般，很是漂亮。
    可當一個個炸藥包落下。
    在潰逃的大軍中爆炸的時候。
    恐懼更是直入人心。
    火炮發射的榴彈和燃燒彈。
    因為技術原因，裝藥其實很少。
    這是為了不會發生炸膛和殉爆。
    減少操炮手的傷亡。
    炸藥包可就沒有那麽講究了。
    巨大的炸藥包，能夠做到百米內的殺傷。
    飛濺出去的破片，碎片，殺傷甚至可以達到兩百米。
    原本。
    泰元皇帝還想掙紮一下。
    有很多將領，在穩住陣線。
    在五裏之外觀望。
    可飛出來的熱氣球，很快就到了五裏外的上空。
    四麵都是爆炸，尤其是軍營之中。
    成片爆炸聲不斷響起。
    整個軍營，都是一片火海。
    原本，前軍潰敗，中軍騷亂。
    後軍還能穩住。
    前軍也勉強沒有全麵潰敗。
    可是現在。
    當熱氣球上丟下一個個炸藥包。
    一枚枚手榴彈後。
    泰元皇帝最後的那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因為一些熱氣球的火光，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飄來。
    “撤。”
    泰元皇帝艱難的下達了命令。
    冬日寒冷的夜晚，三國聯軍潰逃。
    然而熱氣球的爆炸，一路相隨。
    緊接著。
    檀州城四門齊出。
    大量的騎兵追殺而去。
    北涼王指揮老兄弟們銜尾追擊。
    盡量俘虜一批潰軍。
    主力大軍半數直接休整。
    冬日寒冷，夜晚觸動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給外出追擊大軍的軍令，也隻是盡可能的追擊。
    不要脫離檀州城燈塔範圍。
    而城中的民夫，農兵，民兵。
    則是開始推著車。
    清理城外的屍體，打掃戰場。
    雖說城外幾乎被燒了一遍。
    可後續的轟炸，踩踏，也死了不少人。
    大周騎兵追擊。
    也需要步卒接應。
    一場大戰，似戰又非戰。
    三國聯軍的潰敗，更多的是被火炮之威下破了膽。
    夜晚此戰的損失，不如白天的聯軍送死。
    但是對於三國聯軍來說。
    正麵潰敗之後。
    人心已散。
    除非聯軍能夠誘敵深入，來個反敗為勝。
    但，憑現在的軍心。
    真的可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