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冷死了，冷死了。”
    “給我點熱湯。”
    “馬奶也行。”
    在外追殺了一個多時辰。
    蕭傾凰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身上全是風雪。
    卸掉裙甲，直接擠到秦布衣身邊烤火。
    兩夫妻率領騎兵追出去。
    然後就追丟了。
    秦布衣先行回來。
    主要是夜晚太黑。
    遠離檀州城，基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且冬日寒冷，還下著雨雪。
    讓人冷的發抖。
    這麽追殺，反而是很愚蠢的行為。
    因為很容易導致己方非戰鬥傷亡。
    萬一哪裏隱藏一些部隊來個偷襲，反而會更加危險。
    將三國聯軍擊潰。
    使其潰敗。
    讓三國聯盟受挫。
    其實已經是得到戰略任務了。
    追殺出去，無非是擴大一些戰果。
    蕭傾凰這一戰沒有見到最震撼壯觀的千炮齊發場景。
    最後爬上安全段城牆的時候。
    火炮已經發熱，需要降溫。
    最後隻有稀稀拉拉的一些炮響。
    沒有最開始時那般壯觀。
    無奈的蕭傾凰。
    隻能去跟著騎兵衝一波了。
    騎兵也沒取得什麽戰果。
    該跑的都跑了。
    留下一些被嚇傻了的。
    也不好胡亂屠殺。
    都全部俘虜。
    準備留著弄去修路。
    這次檀州攻防戰。
    死的最多的，其實就是農民百姓。
    這些被編成農兵，輔兵。
    完全拿去送死了。
    一整天，傷亡有三四十萬。
    加上晚上的添油，潰逃，轟炸。
    整個檀州城外。
    方圓五六十裏範圍內。
    死傷超過六七十萬。
    其實三國聯軍營區周圍凍死掩埋的民夫也不少。
    打仗死的最多的就是這些民夫。
    完全是將其當牲口在用。
    為何王朝末年，動不動十室九空？
    這就是戰爭的另一麵影響。
    一旦發生戰爭，民夫百姓，是根本不會當人用的。
    甚至不會給口糧吃食。
    一旦他們發揮了僅有的作用，大多直接殺掉。
    要麽送到前線去當炮灰。
    而當地會被軍隊劫掠，普通百姓被燒殺搶掠。
    秦布衣他們追擊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亂葬坑。
    少說有上萬的屍體。
    全是老百姓的。
    看到這一幕，秦布衣也沒什麽心思繼續追殺了。
    死的人太多了。
    再殺下去，河洛恐怕以後要很久才能恢複下來。
    現在已經將三國聯軍震懾。
    後續的作戰目標很簡單。
    開啟反擊。
    席卷河洛，奪下潼關。
    隨後北伐幽燕，將燕雲十六州拿回來。
    按照老朱的打法，重新北伐一遍即可。
    若是能夠和平收服，自然是最好。
    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平定南方，秦布衣已經明白什麽是民如草芥。
    然而北方四國這一戰，更是讓人心寒。
    可這就是戰爭。
    這就是命運。
    秦布衣和蕭傾凰兩人煮著泡麵，奶茶。
    順便煮點醃肉。
    頗為幸福的吃了一頓。
    若是沒有戰事。
    今年應該陪著孩子們過個好年。
    可萬事不由己。
    錢文他們的熱氣球部隊回來複命。
    兩百個熱氣球。
    被大風刮走了四十四個。
    墜毀了十六個。
    絕大部分安全返回。
    墜毀的三十二人中二十八人當場死亡。
    四人降落緩慢，活了下來。
    至於另外四十四個被刮走的熱氣球。
    能不能回來，全看命了。
    這就是熱氣球的不穩定性。
    尤其是在冬日放飛，實在太危險了。
    風一大，根本無法控製。
    好在每個熱氣球裏，都有禦寒衣物和一些糖和酒等高熱量食物。
    還有一些火油，能夠取暖。
    隻要不是運氣倒黴到直接墜落。
    一般不會有太大的性命危險。
    而且，城外有數十萬軍民在清理打掃戰場。
    加上檀州城上的燈塔一般的火炬。
    隻要能夠看到火光，也能有活命機會。
    而不少騎兵在四處巡邏。
    有斥候，碟子在尾隨三國潰軍。
    這些都能給很多大軍提供活命的可能。
    讓空軍熱氣球部隊的將士下去休息。
    秦布衣和蕭傾凰，也是直接休息去了。
    明日白天，才是追擊，進軍，反擊的重要時刻。
    今晚的戰事安排。
    有北涼王他們在掌控。
    根本用不著秦布衣他們擔心。
    這或許就是家還有一老的好處。
    第二日。
    風雪已停。
    用完早膳之後。
    後半夜休息的一半大軍，已經開始整裝待發。
    城外，原本密密麻麻的屍體，已經被堆成了幾個大坑焚燒。
    收集的武器，鎧甲，皮革，麻布，堆積如山。
    有大量的農兵，輔兵正在肢解馬肉。
    昨晚匈國和遼國的騎兵大舉出動，襲擾。
    有不少於五萬匹馬匹，被射殺。
    大部分馬匹被火油燒毀。
    但也有很多還能食用。
    冬日嚴寒，很多凍成了堅冰。
    現在到處在用斧子砍肉。
    烹煮，亦或是醃製。
    食物匱乏的時代。
    這些都是不可能浪費的。
    甚至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物。
    都是一筆寶貴財富。
    大周軍主力是不缺這些的。
    可跟來打仗的私人部曲，輔兵，農兵。
    還是需要這些東西的。
    這都算是戰利品。
    三國聯軍丟棄的營帳。
    更是連綿百裏。
    還有很多糧食，肉幹等物資沒有搬運完畢。
    一場國戰，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大軍沒有北上的意思。
    而是西進。
    盡去河洛之地。
    攻打潼關。
    在荊襄，河洛防線，檀州防線的大軍。
    開始調動。
    北邊依舊是做防禦姿態。
    大軍主力，進入滎陽。
    西抵虎牢。
    泰元皇帝大軍退回洛陽。
    匈國聯軍北歸晉陽。
    而耶律修征帶著大軍退回燕京。
    三國聯軍被大炮炸的沒了任何戰意。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仗該如何打下去。
    加上三國聯軍無法獲得補給。
    隻能就此退兵。
    一路上，凍死的，餓死的，十之五六。
    這場仗。
    凍死的，餓死的，反而是比戰死的更多。
    泰元皇帝盡起六十萬大軍，民夫百萬餘。
    整個河洛家家戶戶的一半人丁，都用來運送物資。
    然而後果卻是，河洛被聯軍瘋狂劫掠。
    無數百姓被凍餓致死。
    洛陽因為有守軍，沒有被劫掠。
    當西秦大軍潰逃到洛陽之中的時候。
    沒有任何世族官員前來覲見。
    泰元皇帝為了擊敗大周。
    默認匈國和東遼劫掠。
    更是讓無數河洛父老鄉親去送死。
    這些追隨的河洛世族部曲私兵，更是死傷慘重。
    幾乎是家家縞素掛白。
    西秦六十萬大軍。
    其實傷亡不到十萬。
    死的全是輔兵，農兵。
    西秦各大軍事貴族，世族的部曲私兵，都好的很。
    這些人精，可不會將自己的家業根本拚掉。
    一發現不對勁的苗頭，都在跑。
    泰元皇帝失了河洛民心。
    加上被大炮，炸藥包留下了心理陰影。
    僅剩的那口心氣，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