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迭剌葛灰頭土臉的出城投降。
    路過轟塌的城牆旁，神色恐懼而又絕望。
    這就是火器之威嗎？
    這就是逼的自己侄兒自殺的東西？
    看到狼王可汗和秦布衣在陣前燉肉煮茶。
    耶律迭剌葛一時間五味雜陳。
    淪為階下囚，隻求苟活一命。
    當初慫恿自己登基為帝的下屬。
    被一排排捆在那邊。
    有的渾身是血，受了不輕的傷。
    已經沒有了氣息，脖子上在汩汩流血。
    耶律迭剌葛嚇得臉色慘白。
    他身邊，自己的子女，妻妾，皆是瑟瑟發抖。
    秦布衣望著耶律迭剌葛等宗室妻妾。
    搖了搖頭。
    如今這般，讓秦布衣想到了大宋靖康恥。
    也想到了蔡州之戰後，大金宗室的淒慘結局。
    若是沒有秦布衣在這裏。
    按照草原部族的傳統。
    男的全部得死。
    女的和牲畜一樣，分給各部族勇士。
    他們會在上京進行各種劫掠。
    “耶律迭剌葛。”
    “你們遼國耶律皇族。”
    “當初屠殺無數部族。”
    “每年還要讓我們部族殺掉一半男丁。”
    “可想過有今日後果？”
    狼王可汗，望著耶律迭剌葛微笑道。
    示意他坐過來。
    “狼王可汗。”
    “您是個英雄豪傑。”
    “我和我的孩子，能夠死在你手中，也算應得。”
    “我遼國曾對草原部族犯下諸多殺孽。”
    “我耶律迭剌葛不會否認。”
    “有今日結局，也是命數。”
    “隻求速死。”
    耶律迭剌葛內心痛苦說道。
    耶律迭剌葛太自大了。
    若是早早和一些部族逃跑，或許還能去更北方，東方苟活。
    可是如今。
    害了自己，害了全家人。
    “若是以往。”
    “我會殺了你，殺了你全家。”
    “還有你妻子，妃子，還有你女兒們……”
    狼王可汗說出了心裏話。
    按照傳統，她是該這麽做。
    “您，不殺我？”
    耶律迭剌葛有些難以執行。
    “你們的命。”
    “整個上京，或者說整個東遼故地的所有人的性命。”
    “都被我的女婿，大周的魏王買下了。”
    狼王可汗解釋道。
    指了指一旁燉肉，放調味料的秦布衣。
    耶律迭剌葛沒有注意到秦布衣。
    還以為他是侍者。
    主要是秦布衣在埋頭，切肉，煮東西。
    誰知道，他是大周魏王？
    “大周魏王……”
    “為何不殺我們？”
    耶律迭剌葛疑惑的問道。
    “為什麽要殺你們？”
    秦布衣反問。
    “遼國殺了很多周人。”
    “這百年來。”
    “遼地的周人，幾乎被殺絕了。”
    “你們應當有仇恨才是。”
    耶律迭剌葛回答。
    “你們不僅殺周人，連自己也殺。”
    “有區別嗎？”
    秦布衣反問。
    在農業時代。
    上層貴族，無論是中原和草原。
    都是極力剝削下層百姓。
    可不管是漢人還是胡人。
    遼國貴族殺周人，可也殺其他部族之人。
    物資資源不夠，自然是殺戮搶劫。
    “按照輩分。”
    “我該叫你一聲叔父。”
    “我那三個妻子是你兄長的女兒。”
    秦布衣解釋道。
    “娜穆衍三姐妹……”
    耶律迭剌葛歎道。
    當初若是他全力支持耶律娜穆衍。
    或許不會有如今這般淒慘。
    “吃飽肚子。”
    “然後去管一管你手下和部族。”
    “你的人，未來還要給我，給你侄女兒，孫侄女兒，孫侄兒養馬，養牛羊。”
    秦布衣又道。
    “他們不會甘心的。”
    耶律迭剌葛道。
    “不甘心的就直接撒謊了。”
    “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秦布衣認真道。
    “草原很大。”
    “你若是放過他們。”
    “他們會跑。”
    “會躲起來。”
    “還會南下襲擾。”
    耶律迭剌葛繼續說道。
    草原部族的習性，他是知道的。
    就算耶律迭剌葛掌控上京，兵強馬壯。
    他的部族，也會被其他部族襲擊。
    冬日沒有糧食，活不下去。
    部族間無論如何都會戰爭。
    為何草原戰勝的一方，都會血洗別人的部族？
    就是因為資源不夠。
    除非是小部族相互兼並。
    否則，像東遼故舊，這些貴族部族。
    是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
    他們失敗，沒死，一定會想著卷土重來。
    不殺他們，他們並不會感恩。
    “我沒說放過他們。”
    “讓他們去燕京和山南西道挖礦修路去。”
    “放牧的並不需要太多。”
    “挑選主夠信任的。”
    “耶律迭剌葛叔父。”
    “你能安穩掌控上京。”
    “讓我那位死去的嶽丈，安平帝信任你。”
    “想來你也是聰明人。”
    秦布衣認真的在道。
    雖說攻破上京。
    可還有中京，東京，遼地北方的大片區域。
    這些大周故地，如今都成了部族野民控製。
    這都要奪回來。
    重新恢複大周製度。
    秦布衣可不想冬日又被這些部族南下劫掠，襲擾。
    整個東北地區，未來還可以搞大開發。
    這可是大量的肥沃黑土地。
    就算是隻是搞農業承包種植。
    未來也能養活千萬人口。
    這些大片地域。
    秦布衣不可能放棄。
    隻是想立刻建立秩序。
    不現實。
    因為北地周人太少了。
    絕大多數是部族野人。
    隻能讓耶律迭剌葛來管理。
    當然，還有耶律娜穆衍。
    但耶律娜穆衍未來不可能一直留在北地。
    所以，還是得將事情交給耶律迭剌葛。
    “桀驁不馴的，直接殺了。”
    “算了，別殺了。”
    “全部送去挖礦。”
    “願意效忠於我的。”
    “留下做地方官吏。”
    “我會交代你做一些事情……”
    秦布衣將他的計劃說了一下。
    雖說有些事情，在耶律迭剌葛看來是想當然。
    不切實際，無法推行。
    可秦布衣想試試。
    想要彌合南北，讓部族野人和大周人融合。
    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這也並不是不能嚐試。
    秦布衣還年輕。
    很多事情都可以嚐試。
    若是真的無法完成，那就用其他辦法。
    直接遷移倭島，或是南方海島去。
    生活環境都改變了。
    想遊牧也做不到。
    總能處理好北方部族關係的。
    耶律迭剌葛沒有選擇。
    隻能聽從秦布衣的安排。
    甚至將自己一些有能力的孩子，推薦給秦布衣。
    這就是孩子多的好處。
    雖說肯定會有很多廢物。
    但也不乏會有一些稍微有能耐一點的。
    上京的地理位置很是險要。
    這裏更多的是防禦象征意義更大。
    不適合大規模耕種。
    其實也不適合大城市出現。
    但是未來北方會采用軍區輪換製。
    這上京城是可以保留的。
    也算是東北區域的一處交易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