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油盡燈枯的泰元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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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皇宮。
    曾經大周帝國的都城。
    也是秦朝的鹹陽。
    見證著八百年風華。
    如果隻算是皇都的話。
    也就五百年的樣子。
    城內的青石石磚,被車轍壓出深深的痕跡。
    這是曆史遺留的痕跡。
    不過,地磚也能看得出翻新的痕跡。
    外城的磚牆上,密密麻麻的留下這戰與火的痕跡。
    自秦朝滅亡,大周建立以來。
    長安經曆多次戰火。
    百年前尤其嚴重。
    傳聞皇宮的殿宇大多被焚毀。
    如今的宮殿,是在百年前的廢墟上新建起來的。
    和大周南方的京都,有異曲同工之處。
    古典大氣的古建築,看多少遍,秦布衣都會覺得驚歎。
    用阿房宮賦的描述。
    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五百年曆史發展至今的皇都。
    的確是比南方的大周京都大氣一點。
    秦布衣看的都有些驚訝。
    可惜的是。
    皇宮多有破敗感。
    就連宮牆,支柱,也沒有進行上漆保養。
    這種破敗感,正如同日薄西山的西秦政權一樣。
    秦布衣隨同第五破進入皇宮。
    按照皇宮規矩。
    宮內不能乘車騎馬。
    但如今西秦局勢幾乎崩潰。
    連內侍都不遵守規矩了。
    何況第五破和秦布衣。
    兩人是直接坐馬車,進入內宮的。
    巨大的乾元殿屹立。
    秦布衣下馬車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比大周京都的宮殿要大了一圈。
    這就算是重修。
    也是按照大周帝國最巔峰時期營建的建築。
    突出一個奢華浩大。
    秦布衣忍不住拿後世的故宮作比較。
    乾清宮比這乾元殿小了一倍不止。
    真夠誇張的。
    兩年前後,找不到巨木修建宮殿。
    也有點唏噓。
    秦布衣算是運氣好,能夠見到這等建築史上的奇跡。
    在冬日雪景之中。
    見到如此宏偉大殿。
    倒也有些心曠神怡。
    如今乾元殿。
    殿內用燭火銅燈,照亮了一排亮光。
    而殿內延伸出一片漆黑。
    仿佛藏有萬千刀斧手,隨時要砍死秦布衣他們一般。
    進入內殿。
    百官上朝的地方。
    殿上並無百官。
    隻有一個身著華麗冠冕服飾的老者。
    油盡燈枯,腐朽衰敗。
    這就是泰元皇帝的表現。
    在他身邊,跪著服侍的是九皇子蕭寒。
    一旁還有隨侍的長公主,蕭雪兒。
    “是你!”
    “你是大周魏王秦布衣?”
    蕭雪兒震驚的看著秦布衣。
    她見過秦布衣。
    但是不知道是大周魏王。
    還以為是魏王派出的下屬。
    “不,不得,無,無禮……”
    泰元皇帝聲音沙啞。
    “外王見過大秦陛下。”
    秦布衣倒也是給足了麵子,行了一個外臣禮節。
    “你,你倒是,大膽。”
    “不,不怕,朕,殺了,你,還有,你得妻兒?”
    泰元皇帝虛弱的又道。
    秦布衣有些沒聽清。
    “近,前來。”
    “於朕身邊,賜座。”
    泰元皇帝說話都顯得困難。
    秦布衣近前,坐在了泰元皇帝近前的一些距離。
    “果不愧,能攪動天下。”
    “真,是,一表,人才。”
    泰元皇帝說著一些場麵話。
    “陛下身體不適,應當好好靜養。”
    秦布衣看到他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真擔心一口氣緩不過來。
    直接死在自己麵前。
    那可就很擔憂了。
    泰元皇帝不會殺自己,因為他知道那種代價。
    可是眼前這對姐妹,那就不一樣了。
    九皇子。如今是太子的他,正一臉不悅的看著秦布衣。
    蕭雪兒也是不怎麽看得起秦布衣。
    在她眼裏,秦布衣無非是因為受到女帝寵幸,才能攀上高位。
    就算這些年大周傳言各種改革,各種平叛大勝。
    可在蕭雪兒眼裏,這都是北涼王派人做的。
    為了給自己兒子長臉,包裝他罷了。
    這是世家慣用套路。
    蕭雪兒自然將秦布衣當成了那些世家公子哥看待。
    主要是第一印象不好。
    當時將秦布衣當成了小角色,現在也沒什麽變化的。
    知道是秦布衣後,還有種被羞辱欺騙的憤怒感覺。
    就這態度,感覺好久怪事了。
    “我,我已經,不行了。”
    “今年,顧忌,是,活不過了。”
    泰元皇帝搖了搖頭。
    沉重的冠冕,仿佛要將他的脖子壓斷。
    泰元皇帝這話,秦布衣沉默。
    沒法兒接。
    該死的要死,這也沒辦法。
    自己是來見妻兒的。
    真沒想來見泰元皇帝。
    他死不死,和秦布衣沒關係。
    “大周。”
    “多久,攻,攻入,長安。”
    此話一出,大殿裏更加寂靜。
    “父皇。”
    “兒臣願意帶兵死戰。”
    “護我蕭氏皇族基業。”
    九皇子滿臉堅毅,野心勃勃。
    “寒兒。”
    “你,不適合,當,皇帝。”
    “老,老老,實實。”
    “當個,富家翁,吧。”
    泰元皇帝這話一出。
    秦布衣暗叫不好。
    這話不興說啊。
    皇帝權力的誘惑,你不知道嗎?
    你跟你兒子說他當不了皇帝。
    你死不是死不知道。
    可你別害死哥們兒啊。
    秦布衣頭都大了。
    “我,我做,這個,罪人。”
    “當,亡國,之軍。”
    “一切,恥辱,由,朕,承擔。”
    泰元皇帝目光堅毅的望著秦布衣。
    秦布衣看向眼眸不甘,有殺意扭曲浮現的九皇子。
    內心暗歎。
    泰元皇帝為了自己孩子好。
    可惜,自己孩子根本看不懂他的目的。
    反倒是被誤會,被嫌棄。
    “陛下,重情重義。”
    “隻是,亡國之君,都會有人搶著做。”
    “能威風瀟灑一天,是一天。”
    秦布衣也就直話直說了。
    “那,你覺得,該,如何?”
    泰元皇帝歎息的看著秦布衣問道。
    “陛下家事。”
    “外王無權過問。”
    “若真要在下說的話。”
    “在下希望,陛下盡早處理。”
    “否則,某些人釀成大患。”
    “隻怕想保全都難了。”
    秦布衣搖頭道。
    “秦布衣,你什麽意思?”
    “威脅我父皇?”
    “你真以為,我大秦沒人敢殺你?”
    長公主憤怒嬌喝。
    秦布衣和泰元皇帝對話。
    完全不將她們姐妹放在眼裏。
    還讓泰元皇帝盡早處理。
    這是什麽意思?
    想弄死她們兄妹嗎?
    長公主當然就急了。
    “權力。”
    “真的,容,易,改變,人。”
    “這是,一劑,毒藥。”
    “會,讓人,瘋狂。”
    泰元皇帝人之將死。
    倒也看開了。
    自己這兩個子女。
    這些年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爭權奪利。
    和當初二皇子他們一樣。
    真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