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對象是藍天市最大的體育用品製造商神奇運動，按常理說，這種大品牌是不會給乙級球隊讚助的，哪怕白鴿隊升級到了華甲，也未必能入它的眼，但誰讓白鴿隊流量高呢。
    就在前一天，神奇運動竟然給白鴿俱樂部發來郵件，邀請晁保證到他們總部商談讚助事項。
    下午，晁保證和秦纖雲到達神奇運動，之後被帶到會客室等待。然而他們在會客室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才見到這次談判的負責人。
    負責人的話讓他倆心裏更是窩火。
    “抱歉，二位請回吧，我們的合作取消了。”
    秦纖雲臉色一寒，說道：“神奇運動的待客之道真是與眾不同。”
    晁保證也怒道：“我們俱樂部雖然小，可也不能讓你們耍著玩，以後我們兩家還是別有交集的好。”
    晁保證心疼浪費了大把時間，雖然惱火，也沒必要同這些小人多糾纏，說完拉著秦纖雲的手便走。
    路上，小盧打來電話，稱俱樂部出事了，要晁保證馬上回去。
    晁保證感到十分不妙，神奇運動這種反常舉動一定是有原因的，他懷疑是魏家放出了什麽消息。
    回到俱樂部，小盧一臉焦急，拉著晁保證去會客室，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禿頂男人正在那裏等著。
    “請問，這位是？”
    沒等小盧介紹，那男人自己開口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白鴿集團的商業運營部部長曹發財。”
    白鴿集團是白鴿俱樂部的冠名讚助商，晁保證不敢怠慢，忙與曹部長親切握手。
    曹部長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他笑眯眯說道：“真是有青春活力的俱樂部，老板這麽年輕，前台也很活潑。”
    晁保證隨便說了幾句謙虛的話敷衍，笑稱還是得老前輩們多提攜。
    誰料曹部長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窟。
    “小晁啊，我也不想向你宣布這件事，可沒辦法，鑒於貴俱樂部幾個月來多次牽扯到假球、暴力等不愛惜名譽的行為，在社會上影響惡劣，按照合約，我們集團決定取消同貴俱樂部的冠名讚助協議，即時生效，以後你們就不可以叫白鴿俱樂部了。正式的函件想必這時候已經發過來了。”
    秦纖雲這時候站了出來，說：“曹部長，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所謂的假球完全是個別球員的個人行為，俱樂部已經將這些人處理掉了，至於個別球員的打架行為，我們也在積極消弭負麵的社會影響，貴公司的決定是不是太倉促，您看現在俱樂部也是蒸蒸日上，現在解約對雙方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曹部長這時候才注意到秦纖雲，一看到這個女人，他眼睛都直了，忙問：“這位是？”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球隊的總裁助理秦纖雲。”
    曹部長聞言看向晁保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說道：“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我看這位小秦同誌就很幹練，讓她和我交涉一番，也許事情就成了。”
    晁保證黑著臉問道：“哦？她和你交涉交涉就成了？”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你明說吧，要什麽條件？”
    秦纖雲聽晁保證這麽說，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你不明白？讓小秦陪老哥睡一覺，老哥回公司幫你們周旋這件事，哦對了，小盧也不錯，讓她也陪我一晚吧，那樣更穩妥。”
    晁保證氣笑了，秦纖雲雖然不是他的戀人，小盧也隻是員工，可他絕不會看著她倆受到欺辱。
    啪！
    晁保證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到曹部長臉上，力道之大，竟將曹部長扇了個跟頭，嘴角還流了血。
    “你，你敢打我！”
    “打了，怎樣？”
    “你，你。”曹部長氣得直發抖，用手指著晁保證，說，“好，你這個俱樂部就等著破產吧。”
    晁保證今天窩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往前踏出一步，一腳又一腳就往曹部長身上踹。
    “你幹什麽！啊！啊！疼！別踹了！啊！哎呦，疼死了！”
    “俱樂部破產不破產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得先吃點皮肉之苦。”
    曹部長捂著腦袋，連滾帶爬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落荒而逃。
    秦纖雲眼中閃著複雜的情緒，說道：“你何必為了維護我得罪人呢，我又不會真的任人擺布。”
    晁保證撞大運招到了秦纖雲這麽個高級管理人才，用途還全麵，他哪能不好好維護，嘴上卻戲謔道：“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秦纖雲氣得直跺腳，罵道：“早知道不投靠你了。”
    然後二人陷入了沉默，對俱樂部而言，失去這個讚助的打擊太大了。
    秦纖雲率先打破了沉默，問：“接下來該怎麽辦？神奇體育和白鴿集團的事情恐怕不那麽簡單。”
    晁保證擠了擠額頭，說：“我有一些思路，但還不成熟，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手裏的牌比你想的要多。”
    秦纖雲以為晁保證說的是直播收益，這段時間白鴿隊的網絡熱度居高不下，就連每天的訓練直播都有不少人刷禮物，各種帶貨合同也是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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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魏家能搞定神奇體育和白鴿集團，但他們總不能威脅全國的大小商家都不與晁保證合作吧。
    但是晁保證心中想的卻不是這個，他用分身單槍匹馬搗了魏忠憲老巢，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接下來的幾天裏，各個讚助商紛紛要求解約，然而憑著秦纖雲的高超談判技巧，白鴿俱樂部也拿到了少許違約金，其中就包括白鴿集團的，因為讚助商所謂的名譽損失嚴格來說並不完全與合約條款契合，未必能在法律上站住腳。
    晁保證不認為事情會到此為止，他在靜靜等著更艱難的局麵。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午後。
    晁保證站在剛清理完積雪的訓練場，周圍十分安靜，一切都像是靜止的，除了天空上緩慢飄過的雲。
    小盧急促的高跟鞋聲在走廊裏噠噠噠地響著。
    “晁哥，不好了，市裏取消了咱們的工人體育場使用權！”
    在這之前，白鴿隊憑著市裏的補貼，可以用極少的租金使用工人體育場，這也是不少底層球隊的現狀。
    如果說單單是取消補貼，而且讚助商們沒有退出，白鴿隊還咬咬牙勉強承擔全額租金，大不了接下來的引援隻找可以免簽的廉價球員。
    可現在的情況可不光是市裏取消了補貼，而是球場壓根就不給用了。
    不等晁保證說話，小盧又說道：“足協也來了通知，限我們半個月內注冊下賽季主場，否則取消華乙參賽資格。”
    晁保證回過頭，看向二樓的窗戶，秦纖雲正站在那裏注視著他，她顯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麵對晁保證詢問的眼光，秦纖雲隻是搖了搖頭，表示她也沒什麽辦法。
    這就是陽謀，合法地給晁保證製造經濟壓力，讓他的資金鏈慢慢斷裂，讓他的路越走越窄，一步步掉進未知的陷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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