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弟弟,你餓不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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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清拽著羨輕鳶往姬玥那邊走,羨輕鳶不知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偶爾會見他眸子會有絲清明,他會盯著溯清看。
眸子裏的情緒是不解,是辨認。
羨輕鳶並不認識自己。
溯清脫下自己有些殘破的外袍,將兩人捆緊,羨輕鳶有短暫的清醒,說是清醒也清醒不到哪裏去,瞧著這陌生的少年,有些好奇的問道:“弟弟,你餓不餓呀?”
羨輕鳶是餓了。
餓的有些頭昏眼花,餓的想到處啃。
溯清的手頓了頓,眸光落在羨輕鳶的臉上,不知在想什麽。
祂斂眸不再看羨輕鳶,而後隨手撿了落在身邊的刀,將外袍袖子割下,分割成長布條,試著將羨輕鳶與姬玥身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可是他們割的肉有些多,傷口也不規則,血很快便能滲透,漆黑的傷口,隱隱約約透著骨頭。
溯清聞到一股很特別的香氣。
遠處出現了許多模模糊糊的人影。
是妖怪,還是鬼,溯清也不知道。
應該是此間的幻象。
那些影子忽短,忽長,一會極其濃重,一會又格外淺淡,虛虛實實的,像是鬼魅。
好香啊。
“姬玥,我好餓……”
羨輕鳶不知道是否有意識,喃喃出這樣一句話。
姬玥沒回應他。
溯清偏頭看去,隻見姬玥嘴角隱隱滲出新的血跡,嘴中不知道在嚼什麽。
瞧著模樣還挺高興的。
溯清奇怪,姬玥被自己五花大綁,綁的結結實實,身後是棺材板,與羨輕鳶的距離也不是很近,他在嚼什麽?
溯清蹲在姬玥身邊,伸出手,想掰開姬玥的嘴,看看他在吃什麽,但是姬玥死死咬住牙關,就是不張開口,溯清掀開他的嘴唇,瞧見緊緊咬著的牙關上滿是血。
“姬玥,張嘴。”
姬玥沒理他,還在嚼嚼嚼。
喉結滾動著,做著吞咽的動作。
他什麽也沒吃,咽下去的,是什麽東西?
溯清暗罵一聲,將剩下的外衣團了團,趁著姬玥不注意,強硬的掰開了姬玥的嘴。
裏頭血糊寮爛,果然是如祂猜想一般。
那團布塞進了姬玥嘴中,卻瞧見姬玥被這食貪無妄窟影響,嘴被一大團布塞住,卻仍是食欲催生,喉結不停上下滾動做著吞咽動作。
羨輕鳶那也好不到哪裏去,似乎也開始嚐試方才姬玥的方法,溯清沒辦法,脫了羨輕鳶的靴子,將他自己的襪子團了團,塞進了羨輕鳶嘴裏。
呃……
溯清心道:襪子是羨輕鳶自己的,他自己不是愛幹淨嗎,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布料塞了。
遠處那些人影還是聚集著,不知道是遠遠在觀察,還是如何,叫溯清有些禁不住心底發毛。
雖然祂沒有心,但是這詭異的地方連祂的神力都可以限製,那也有些太恐怖了吧。
出口,似乎隻在上頭。
而這食貪無妄窟,上頭那些一根根垂下來的東西,離著地麵很遠,溯清現在又不會飛,根本夠不著。
且方才羨輕鳶咬了一口自己,那痛意太清晰了。
畢竟羨輕鳶這貨啃木頭都能啃的咯吱響。
溯清定定瞧了一眼遠處垂下來的那些像垂落藤蔓一樣的東西。
順著那玩意爬上去,還不得痛死啊。
姬玥跟羨輕鳶倒是沒什麽,他們二人被此處地界影響,自然也被影響了痛感。
被麻痹了。
是感知不到痛的。
要不然怎麽會一個個的割肉割到嗨翻天。
溯清確定了下姬玥與羨輕鳶不會再掙脫亂滾,想著尋找一下此方地界又沒有什麽其他的地方可以出去。
但是又實在是不放心將兩人丟在這裏,便將姬玥羨輕鳶的外袍脫了下來,重新將他二人捆了捆,他倆的衣袍係在棺材板上,他走一步,便拉著兩人往前一點。
此處地界光線昏暗,實在是沒什麽新鮮的。
地上的土許多都染了血,是羨輕鳶的還是姬玥的早就已經分不清了。
遠處的模糊影子,走近了,便消失不見。
準確的說,好像那些影子在躲著他們。
他們往前,那些影子就在身後出現了。
遠遠的,也瞧不真切。
地上,不過是這一堆那一堆的火堆。
散亂的碗筷。
鍋。
時不時會出現的粟米。
溯清想了想,這個地方若是一直出不去,那也不能不吃飯啊。
這些粟米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但是至少比讓羨輕鳶與姬玥一直吃彼此的肉強吧。
於是溯清撿了個碗,出現了粟米,就撿起來一點存在碗裏。
除此之外,還有大麥。
更劃嗓子。
這裏出現一點,溯清就去撿一點。
這地方真是怪異的很,似乎是猜中了溯清的想法,偏不叫他撿的多,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溯清撿的粟米,隻有半碗。
半碗也不少了。
夠他們吃一會的了。
但是此地為何給碗筷,還給鍋呢?
溯清想了想,難道是需要用這鍋做出來的飯,吃了才會有飽腹感?
溯清抓了幾顆粟米吃下去,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大麥也是,祂還是處理了一下呢,除了劃嗓子,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又試著將那鍋支在火堆上,將粟米麥放上去炒了炒。
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嚐了嚐。
沒什麽特別的。
此處的小粟米都會劃嗓子。
好像長著刺。
回頭瞧了瞧躺在棺材板上的倆人,各個嘴唇發白,失血過多,一副快蹬腿離世的模樣。
瞧著姬玥有些不對勁,堵在他嘴裏的布條往外滲著淺淡的紅色,還在流血,咽下去點東西,似乎姬玥的麵色就好一點點。
溯清想了想,將碗中的米倒入鍋中,說來也是可笑,祂才將米倒入鍋中,腳邊就出現了一把刀。
出現的很突然。
溯清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姬玥與羨輕鳶的模樣,姬玥的手已經焦黑,被胡亂啃的露出了骨頭。
羨輕鳶胳膊上坑坑窪窪的血窟窿,已經被自己割的沒什麽好肉了。
還是餓。
吃了那麽多髒土,羨輕鳶還是很餓。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的一點柔和或是一點貪戀叫祂這樣做。
溯清將腕割破。
紅色中,混著彩色光華的血從中流出,匯聚到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