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裏的齊家眾人皺了皺眉頭。
    外麵因何事如此吵鬧？
    “快讓我進去，我可是你家少夫人的妹妹！”
    一名身著黃衣的女子對守門的丫鬟怒目而視。
    “就是，我們可是你家少夫人的娘家人，你怎麽敢把我們拒之門外？”
    丫鬟看了一眼兩人，遲疑地開口：“這……請兩位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傳。”
    其中一個丫鬟快步走進新房，把院門外的情況一一說明。
    齊飛焰看向了尚妍，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尚妍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不疾不徐地開口：“讓她們進來吧！”?
    尚芙蘭哭哭啼啼地衝進了院子，人未到聲先至。
    “哎呦~我苦命的姐姐啊，聽說你中毒了？好好的新婚之夜，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尚夫人的聲音緊隨其後。
    “哪個殺千刀的家夥給我家妍兒下毒了？”
    在瞧見床上之人的臉色時，尚夫人直接撲到了床榻前，緊緊握住尚妍的手。
    “哎呦喂~妍兒你的臉色怎麽差成這樣？”
    “聽說這砒霜可是無解的劇毒，這不是存心想害死你嗎？”
    尚夫人眼睛裏滿是心疼之色。
    尚妍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尚芙蘭著急地說：“姐姐，你感覺如何？身體可有不適？”
    那心疼的樣子，恨不得代替尚妍受傷害。
    尚妍淡淡地笑了笑，眼裏帶著一絲疏離。
    “勞煩母親與妹妹掛心了，妍兒身體無礙，不日便可恢複。”
    誰知尚芙蘭壓根不信。
    “姐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不想讓我們擔心，可你也不能說謊來騙我們啊？”
    “誰人不知中了砒霜之毒者十死無生。”
    “姐姐若是有什麽未了之願，不妨說給妹妹聽聽，妹妹定當竭盡全力為姐姐實現。”
    尚芙蘭傷心垂淚，以袖掩麵，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遮住了她眼裏的異色。
    尚夫人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妹妹說得對，你這孩子從小就堅強，受了委屈也從來不與我們訴說。”
    “眼下你已經時日無多了，就別再如此倔強了。”
    尚妍好脾氣地再次重申了一遍：“母親，我真的沒事。”
    “你看你這孩子，都這種時候了，還要為別人著想！”
    尚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尚妍微微闔上雙眼，不欲多言。
    賀思甜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
    這對母女，怎麽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
    齊夫人忍不住插話：“尚夫人不必如此傷懷，妍兒的砒霜之毒確實已經解了。”
    “這還得多虧賀姑娘呢！”
    尚夫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賀思甜，一雙深沉烏黑的眼眸暗光流轉，眼底凝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她鬆了一口氣，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這毒解了就好，妍兒真是福大命大啊！”
    無人看到這抹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話鋒一轉，她語氣急切又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地詢問：“既如此，可找到下毒之人了？”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凝滯了片刻，眾人皆沉默不語。
    齊老爺怒而拍桌，沉聲道：“多虧親家母提醒，這該死的歹人，竟敢在我們齊府投毒害人，要是被我抓到他，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觸及到齊老爺眼裏的怒火，尚芙蘭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霍瑤瑤也被這道冷凝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硬著頭皮開口勸慰：“姑父你莫要動怒，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
    尚芙蘭眼珠子一轉，伸手指向外間的下人，斬釘截鐵地開口：“依我看，給姐姐下毒之人一定是這些賤婢，她們貼身伺候姐姐，嫌疑最大。”
    “蘭兒說得有道理，這群背主的狗奴才，奉勸齊老爺趕緊把她們拉下去亂棍打死。”
    尚夫人義憤填膺地瞪著大廳裏的一眾婢女，那模樣恨不得將她們生吞活剝。
    “老爺饒命啊！我們沒有下毒！”
    “冤枉啊，給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下毒謀害少夫人啊！”
    “奴婢行得正坐得端，尚小姐你不能空口白牙就給奴婢定罪！”
    婢女們惶恐至極，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齊飛焰望著跪地求饒的下人們，冷然開口：“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我奉勸你們最好識相點，主動坦誠。”
    “否則要是被我抓到，先賞三十大板，再送你們去嚐嚐京兆府的牢飯。”
    語氣裏的厲色驚得她們一哆嗦。
    下人們拚命地搖頭，極力否認。
    見此情形，齊飛焰一聲令下：“來人，把今晚進過梧桐院的下人全部召集起來。”
    一刻鍾後，下人陸陸續續地聚集在梧桐院內。
    齊家眾人也跟著到了新房外，院子裏的求饒聲與議論聲此起彼伏。
    一道輕嗤冷笑聲響起，轉瞬間便被淹沒在嘈雜聲中，無人聽見。
    進過梧桐院的下人共有八人，其中有五人進過新房。
    齊飛焰冷冷地看著她們，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陣陣寒光，徹骨的寒意令周圍的氣氛降至冰點，猶如身在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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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漠然開口，依然給了眾人一次坦白的機會。
    隻是等待許久，依舊無一人出聲。
    “好好好，不見棺材不落淚！”
    “來人，上家法！”
    “少爺饒命啊，我們真的沒有下毒啊！”
    任憑她們磕得頭破血流，齊飛焰仍然無動於衷。
    八人臉色煞白，額頭上不知不覺間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惶恐不安的臉龐上，透出難以抑製的絕望之色。
    這時，一個奴婢大聲開口：“少爺，奴婢有話要說，除了我們幾人外，還有人進過新房！”
    “望少爺看在奴婢提供消息的份上，能減輕對奴婢的懲罰。”
    齊飛焰目光如炬地盯著開口之人。
    哦？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你說，我可以免去你的家法。”
    丫鬟一喜，抬起頭，眼睛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某個方向。
    心裏猶豫掙紮了幾息後，心一狠，高聲說道：“表小姐也進過婚房！”
    霍瑤瑤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起來。
    她色厲內荏地大吼：“你這個賤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怎麽可能下毒謀害表嫂？”
    “表哥，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對不對？”
    霍瑤瑤委屈巴巴地看向齊飛焰，一雙驚疑不定的眸子裏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緊張和無助之色。
    齊飛焰靜靜地打量著她，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裏去。
    見此情形，賀思甜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齊大少爺，我有一個辦法能查出誰是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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