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樂瞪著他，兩彎黛眉輕輕蹙起，臉上露出幾分幽怨的表情，那雙如天上寒星的眸子裏，目光似癡似怨，直叫人看得都癡了。
    周慎行喉結輕滑，眸光突然變得晦暗。
    於知樂忽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那……那個……交杯酒。”
    兩人手臂交纏，飲盡杯中酒。
    酒液微甜，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於知樂剛想繼續吃糕點，忽然見他從袖中掏出一隻油紙包，掀開一角。
    金黃酥脆的烤雞腿赫然入目，還冒著絲絲熱氣，香氣瞬間盈滿喜房。
    於知樂眼睛一亮，伸手去抓。
    周慎行卻將雞腿舉高，挑眉笑道：“叫聲好夫君，就給你。”
    “周！慎！行！”
    混蛋，竟然趁人之危！
    “在呢。”他晃了晃雞腿，油脂滴落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油花，“再猶豫，可就涼了。”
    於知樂盯著那焦脆的雞皮，咽了咽口水，終於小聲嘟囔：“好夫君。”
    周慎行得逞地低笑，在她伸手時突然俯身，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為夫也餓。”
    “你——”她氣結，抓起一個玉露團塞他嘴裏，“你吃素，我吃肉。”
    吃飽喝足，困意襲來，於知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知知可是困了？來，為夫幫你寬衣解帶。”
    周慎行伸出手圈住她，眼眸裏閃著絲絲光亮，慢慢地湊到她耳邊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於知樂猛地抬頭，對上那雙琉璃般的眸子，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眼睛是她從未見過的清潭，明亮又清澈，眼眸彎起來的時候，像是有著灼灼的桃花。
    火光映照下，周慎行的眼神虛虛實實，卻突然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戲謔。
    他伸手摘下她的九鳳銜珠冠，青絲如瀑垂落。
    手指靈巧地解開嫁衣的係帶，一層層剝開繁複的衣衫。
    於知樂低著頭，能感覺到周慎行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灼熱得讓她臉頰發燙，渾身發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就在周慎行的手即將觸及她最後一層裏衣時，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一下。”
    周慎行挑眉：“嗯？”
    “我想先沐浴。”於知樂聲音細若蚊呐，“今日折騰了一天，身上都是汗。”
    周慎行眼底笑意更深：“正好，為夫也一身酒氣，不如……”
    “不行！”於知樂一把按住他欲解腰帶的動作，“我自己洗！”
    “知知是在嫌棄我嗎？”
    “誰嫌棄了！”她結結巴巴地反駁，“我就是……就是……反正你不準跟過來。”
    周慎行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輕笑出聲：“好，那我等你。”
    他慢條斯理地坐回床邊，指尖在膝上輕敲，目光灼灼地追著她的身影。
    於知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抓起寢衣逃也似的衝進浴房，砰地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喘息。
    水霧氤氳，玫瑰花瓣浮在溫熱的浴湯上。
    於知樂舒了口氣，褪去衣衫，將身子緩緩沉入水中。
    燭光透過紗絹屏風，在她雪白的肩頸上投下朦朧的光影。
    她閉上眼睛，試圖平複狂跳的心髒。
    忽然，門扉吱呀一聲輕響。
    “誰？！”
    她猛地轉身，雙臂環胸，激起一片水花。
    周慎行倚在門邊，衣衫半解，露出精壯的胸膛。
    他唇角噙著笑，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娘子沐浴，為夫豈能袖手旁觀？”
    “你怎麽進來了？給我出去！”
    於知樂慌忙往水裏縮。
    她剛剛的警告，他是左耳進右耳出？
    周慎行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
    “我隻是來幫娘子搓背的。”
    於知樂抓起浮在水麵的花瓣往他身上丟，卻被他輕鬆避開。
    “誰要你搓——啊！”
    話音未落，他已跨入浴池，拿起浴巾，輕輕擦拭她的後背。
    於知樂渾身一僵，他的指腹沿著脊線緩緩遊走，力道不輕不重，竟真像是在認真替她揉按酸痛的筋骨。
    難道是她想多了？
    他真的隻是來搓背的？
    周慎行的動作溫柔而細致，於知樂漸漸放鬆下來。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事情不對勁。
    周慎行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浴巾，修長的手指在她背上輕輕遊走，掌心漸漸下滑，從纖腰到髖骨，再緩緩繞至身前，激起細密戰栗。
    “周慎行！”她羞惱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管這叫搓背？”
    “我的背在前麵？”
    果然，她就不該對他抱有什麽期待。
    狗改不了吃屎。
    周慎行動作微頓，鳳眸裏映著跳動的燭火：“知知別生氣嘛~為夫隻是想伺候你沐浴。”
    於知樂剛想抗議，就感覺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後頸。
    溫熱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脊背繃得筆直。
    緊接著，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肩頭。
    “別……”
    話未說完就被輕笑聲打斷，溫熱氣息拂過耳畔：“知知莫不是忘了，今夜是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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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說，我之前一共洗了多少次冷水澡？”
    於知樂心虛：“我……我哪知道……”
    他低笑，濕漉漉的墨發垂落頸側，薄唇含住她耳垂。
    “不知道也沒關係，今晚我會向你全部討回來。”
    於知樂心裏一咯噔。
    完蛋了，他要秋後算賬了。
    吾命……啊不，吾腰休矣！
    於知樂弱弱地打著商量：“那個……分期付款行不行啊？一天一次？”
    “你想都別想。”
    腰間的手用了點力，將她勾得更近。
    於知樂偏頭看他，高挺的鼻梁差點蹭到她鼻尖。
    周慎行薄唇微翹，眼裏滿是戲謔。
    水波劇烈晃動，濺濕了鋪在青磚上的紅氈。
    於知樂被他轉過來麵對麵時，瞥見銅鏡裏交纏的身影。
    霧氣在菱花鏡上凝成水珠，將紅燭映成朦朧的霞色。
    周慎行低下頭，鼻尖輕抵著她。
    於知樂抬起頭想說話，還沒出聲，他微涼的唇就欺下來，帶著躁意，深深吻住了她，像是故意賣弄似的，惹得她眼尾濕潤。
    他的吻遊離在她的耳珠，嗬氣輕吐，軟乎乎的耳垂，一截脖頸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負。
    “別在這裏……”她攀著他健碩的肩膀輕喘，“回……回榻上……”
    於知樂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卻更激起周慎行的欲望。
    他一把將她從水中抱起，水花四濺。
    於知樂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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