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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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慎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高聲對夥計們道:“傳話下去,四時甜急購上等蜂蜜,價格翻倍。”
    “再派人去桂芳齋附近散布消息,就說咱們明日要交的貨還差一半,正急得跳腳呢!”
    於知樂立刻會意,故意讓夥計們大張旗鼓地跑遍全城買蜜,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樣。
    暗巷裏,幾個黑影貼著牆根移動。
    為首的大胡子低聲吩咐:“快去稟報陳當家,四時甜果然急缺蜂蜜了!”
    桂芳齋二樓雅間,陳三娘正對著銅鏡描眉。
    這位年近四十的女掌櫃風韻猶存,眉梢一顆朱砂痣平添幾分淩厲。
    “當家的!”一名手下氣喘籲籲跑到屏風外,“那四時甜果然急瘋了,這會兒正滿城搜羅蜂蜜呢!”
    描眉的狼毫筆微微一頓,陳三娘紅唇勾起:“做得好。”
    她從妝奩取出三錠銀子拋過去。
    “你去把市麵上的蜂蜜全收了。”指尖輕輕敲擊檀木桌麵,“一斤蜜都不準流到四時甜去。”
    陳三娘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吹了吹指甲的蔻丹。
    “哼,小丫頭片子,敢跟老娘搶生意,老娘縱橫商場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殊不知周家別院裏,三十桶百花蜜正借著夜色的遮掩,源源不斷運往四時甜。
    她更不知道,自己派去盯梢的眾人,此刻正被周慎行“請”在賭坊吃酒,輸得連褲腰帶都押上了。
    周慎行翹著腿坐在賭坊雅間,笑看一眾混混輸得麵如土色。
    領頭的獨眼龍擦著汗:“周……周公子,咱們實在沒錢了……”
    “無妨。”周慎行拋玩著骰子,“拿消息抵債也行,說說陳三娘和陳掌櫃讓你們幹過的缺德勾當?”
    獨眼龍訕笑:“好說好說,想聽多少有多少。”
    第二日清晨,北市剛開,四時甜的夥計們便推著滿載蜜餞的馬車招搖過市。
    翡翠梅丸的青瓷罐在陽光下泛著潤澤的光,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桂芳齋二樓,陳三娘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滾燙的茶水濺在她華貴的錦裙上,卻渾然不覺。
    “怎麽可能……”
    她盯著街上絡繹不絕的送貨隊伍,保養得宜的臉扭曲起來。
    “她們昨夜明明都快急瘋了,沒有蜂蜜,如何按時交貨?”
    這時,賬房先生戰戰兢兢遞上賬本:“當家的,咱們囤的二百斤蜂蜜……”
    “閉嘴!”
    陳三娘猛地掃落妝台上的脂粉盒。
    銅鏡映出她猙獰的麵容。
    為了壟斷蜂蜜,她幾乎動用了所有流動資金,如今全砸在了手裏。
    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日後,一隊官兵突然包圍桂芳齋。
    官兵從地窖搜出十桶摻了紅花的蜂蜜,更在陳三娘臥房暗格裏發現了各種密賬。
    “你們敢動我?我兄長可是福源大酒樓的掌櫃,背後有皇商世家撐腰。
    陳三娘簪發散亂,仍強撐氣勢。
    “你兄長陳掌櫃昨夜就招了。”
    “包括你們兄妹如何勾結外邦商隊,在蜜餞裏下藥陷害同行。”
    “還有借著皇商世家的名頭作威作福、中飽私囊、欺上瞞下。”
    陳三娘瞬間麵如死灰。
    風波就此平息。
    三天後,於知樂拉著賀思甜興衝衝地往蜜語工坊的後山竹林跑。
    春日的陽光透過竹葉灑下斑駁光影,兩人提著裙擺穿梭其間,發間珠釵叮咚作響。
    “就在那棵歪脖子竹子下麵!”賀思甜指著前方,“前陣子埋的三壇竹筒酒,今天終於能開封了!”
    於知樂抿唇輕笑,從袖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白玉杯。
    “我連杯子都偷……借來了周慎行書房裏那對夜光杯。”
    兩人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刨土。
    絲毫沒有注意到尾隨而至的人影。
    挖得興起時,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
    “我當是誰偷了我的杯子。”
    “原來夫人還會偷藏私房錢。”
    於知樂和賀思甜同時僵住,緩緩回頭。
    周慎行和周謹言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後,一個抱臂挑眉,一個麵無表情。
    於知樂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你們不是去望嶽山莊了嗎?!”
    周謹言單手托著酒壇,慢條斯理地揭開壇口的封泥,一股清冽的竹葉青香氣頓時飄散開來。
    “臨時改道。”他抬眸,眼底閃過一絲促狹,“聽說工坊後山有對野兔在偷藏糧食。”
    賀思甜耳朵尖都紅了,拽著於知樂衣袖小聲嘟囔:“早說了該在竹林設陷阱……”
    周慎行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手腕一抖,紙張嘩啦展開。
    “娘子,解釋下這個?”
    於知樂定睛一看。
    正是她畫給賀思甜的藏酒地圖。
    紙上歪歪扭扭地畫著工坊後山的地形,幾處埋酒點被朱砂筆圈了出來,旁邊還詳細標注了挖掘技巧。
    最醒目的,莫過於地圖右下角那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此處有酒,周慎行與狗不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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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還跟著三個濃墨重彩的感歎號,力透紙背,足見寫字之人當時的憤慨。
    於知樂:“……”
    她當時畫這個地圖,純粹是因為自己是路癡,怕找不到埋酒位置。
    空氣突然安靜。
    周慎行挑眉,指尖輕輕彈了彈紙張:“字不錯,挺有氣勢。”
    於知樂一把搶過地圖,強裝鎮定:“這肯定是有人偽造我的筆跡!”
    周慎行嗤笑一聲,從袖中慢悠悠地掏出另一張紙。
    赫然是於知樂練字時隨手丟掉的草稿。
    上麵寫滿了“周慎行王八蛋”“周慎行是粘人精”“周慎行是惡犬”等字樣,筆跡與藏酒地圖如出一轍。
    於知樂:“……”
    她氣急敗壞,搶過周慎行手裏的“證據”,撕了個粉碎。
    賀思甜絕望地捂住臉。
    周謹言拎著酒壇,目光在三人之間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賀思甜身上:“你參與了多少?”
    賀思甜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聲如細絲:“酒是我釀的……”
    於知樂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梗著脖子道:“是我逼她的!要罰罰我!”
    周慎行和周謹言對視一眼,同時勾起唇角。
    “行啊。”周慎行將地圖折好塞回懷中,“既然你們這麽想喝酒……”
    他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拎出兩壇未開封的竹筒酒:“今晚陪我們喝,喝贏了,這事翻篇。”
    賀思甜狐疑地看著他:“喝輸了怎樣?”
    周謹言淡定接話:“把你們埋的其他三處酒壇位置交代清楚。”
    賀思甜:“……”
    於知樂:“……”
    敢情他們早就發現了所有藏酒點,今天是專程來釣魚執法的!
    可惡,被算計了!
    回府的馬車上,兩個姑娘垂頭喪氣地並排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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