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肥牛卷像花瓣一樣擺在冰山上，牛蛙腿在碎冰裏微微抽搐，鮮毛肚冒著寒氣。
    於知樂麻利地把毛肚下鍋：“七上八下，懂？”
    “嗯嗯嗯。”
    周慎行點頭如搗蒜。
    周謹言謹慎地用漏勺撈起一片毛肚，對著燈光觀察紋理：“確實是牛百葉。”
    突然瞥見賀思甜偷偷把辣椒往他碗裏撥，挑眉道：“卿卿近日膽量見長。”
    賀思甜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舀了碗番茄湯，裏麵飄著芹菜粒和牛肉末。
    “阿謹嚐嚐這個，海底撈最經典的吃法。”
    於知樂把涮好的肥牛卷塞進嘴裏，欣賞著對麵的變臉表演和扯麵表演。
    隔壁桌突然爆發“生日快樂歌”，服務員舉著燈牌載歌載舞。
    沸騰的紅油鍋裏，周慎行被毛肚燙得直吐舌頭：“好辣好辣！”
    他忍不住又涮了片黃喉。
    於知樂舉起手機準備自拍。
    周慎行突然湊過來，在她按下快門的瞬間“啾”地親在她臉頰上。
    “周慎行！”
    於知樂手一抖，照片糊成了光影塗鴉。
    “這張好！”周慎行搶過手機，屏幕裏她瞪圓的眼睛和泛紅的臉頰可愛得要命，“我要設成屏保。”
    “不準用這張醜照！”
    “哪醜了？我可太喜歡了！”
    他將照片傳到自己手機，指尖劃過屏幕，將照片設成壁紙。
    吃飽喝足，四人站在了電玩城炫目的霓虹燈下。
    周慎行站在電玩城中央，霓虹燈在他驚愕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這是何處？”
    於知樂拽著他往櫃台走：“這裏是快樂老家。”
    兌換機嘩啦啦吐出兩百枚遊戲幣，於知樂拉著他到極速賽車區。
    她一個翻身跨上熒光藍的摩托型機座，修長的雙腿穩穩踩住踏板。
    隨手將長發挽成高馬尾，露出耳垂上閃爍的鑽石耳釘：“我要玩這個，你自便。”
    “那我也要玩。”
    周慎行學著她的樣子跨上相鄰機位，卻把頭盔戴反了：“我若贏了你……”
    他壞笑著湊近：“你親我一口。”
    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位置。
    於知樂一口應下：“行啊。”
    按下開始鍵的瞬間，屏幕上的倒計時還沒結束，她的機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周慎行炸毛：“我靠，你耍賴！”
    於知樂挑釁地看著他：“想贏我？沒門！”
    第一局，周慎行的賽車在第一個彎道撞上護欄。
    第二局，他手忙腳亂按錯氮氣加速鍵，直接衝出賽道。
    第三局眼看要贏，卻在終點線前被於知樂一個漂移反超。
    “三連敗~”於知樂甩著贏來的獎券，用紙卷輕挑他下巴，“叫姐姐。”
    周慎行抓住她手腕一拽，在周圍玩家的驚呼聲中，於知樂跌坐到他懷裏。
    他趁機在她耳垂咬了一口：“姐姐，賞個翻盤機會？”
    “行，我們去玩籃球機。”
    “哼，這回我必贏，你就等著叫哥哥吧！
    vr體驗館的藍光在黑暗中幽幽閃爍，賀思甜踮腳為周謹言調整頭戴設備。
    他的睫毛在鏡片下投出細密陰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賀思甜選的是一個恐怖遊戲。
    “阿謹放輕鬆，就像走進畫裏一樣。”
    屏幕亮起的刹那，陰森的醫院走廊在眼前展開，周謹言全身肌肉繃緊。
    vr眼鏡裏，腐爛的喪屍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
    青灰色的手指幾乎擦到他鼻尖，血腥味仿佛穿透虛擬與現實。
    “阿謹，這些都是假的……”
    賀思甜話音未落，周謹言突然暴起！
    唰！
    現實中的長腿掃出破空聲，正在整理線路的工作人員嚇得連退三步，一屁股坐進道具箱裏。
    vr世界中，首當其衝的喪屍被踢得頭顱旋轉360度。
    工作人員抱著登記板瑟瑟發抖：“這位客人，我們這是體感遊戲，不用真踢。”
    賀思甜慌忙摘下眼鏡道歉。
    周謹言仍沉浸在戰鬥中。
    他正徒手拆解虛擬手術刀當飛鏢用，每一擊都精準命中僵屍眼眶。
    “左邊！”
    賀思甜忍不住提醒。
    周謹言反手一記肘擊，遊戲裏的消防栓轟然爆裂，水流衝倒一片喪屍。
    現實中，他的肘部離展示櫃僅剩三寸，櫃裏的手辦集體震顫。
    圍觀群眾舉起手機瘋狂拍攝。
    當終極boss，巨型屠夫舉著電鋸出現時，周謹言本能地摸向腰間。
    摸空後才想起佩劍已換成智能手機，於是抄起體驗館的塑料椅。
    “使不得！”賀思甜慌忙抱住他胳膊，“這是遊戲，我們已經贏了！”
    屏幕上彈出【新紀錄】字樣時，周謹言才回過神。
    最終數據顯示：通關時間2分07秒，擊殺數破紀錄。
    店長戰戰兢兢送來終身免費卡。
    內心卻哭唧唧，希望他們別再來了！
    他真怕自己的店被人拆了！
    賀思甜笑嘻嘻地接過免費卡，並表示他們下次還來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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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長笑得比哭還難看。
    周謹言還在研究電鋸屠夫的建模漏洞：“頸部連接處太脆弱。”
    “好啦~我們去玩點別的。”
    賀思甜把他拽到娃娃機前。
    “你陪我夾娃娃吧！”
    “我先示範一次。”
    十分鍾後，賀思甜第十一次失敗後，粉唇被自己咬出一排小牙印。
    玻璃櫃裏的粉色小豬玩偶歪著腦袋，像是在嘲笑她。
    “我就不信了，今天一定要帶你回家！”
    她氣憤地戳著操控按鈕，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覆了上來。
    周謹言站在她身後，胸膛貼著她的後背。
    他投幣的動作帶著殺手特有的利落，“叮”的一聲脆響後，金屬爪在他的操控下如同精準的弩箭。
    哐當！
    粉色小豬準確掉進出貨口。
    周謹言彎腰取出玩偶，把小豬放進賀思甜懷裏：“送卿卿。”
    “哇~阿謹你好厲害哦~”
    賀思甜抱著粉色小豬玩偶，臉頰在霓虹燈下泛著柔潤的光。
    她低頭蹭了蹭小豬的鼻子，笑得眉眼彎彎，全然沒注意到周謹言悄悄摸出了手機。
    哢嚓——
    快門聲驚得她抬頭，正對上周謹言來不及收回的鏡頭。
    “啊！你偷拍我！"
    賀思甜瞬間炸毛，撲過去要搶。
    周謹言手臂一抬，手機頓時舉到高處。
    他本就比她高出許多，這會兒更是故意踮起腳，讓她怎麽蹦躂都夠不著。
    屏幕還亮著，赫然是她剛才傻笑的照片。
    發絲微亂，眼眸晶亮，懷裏的小豬玩偶被她摟得變了形。
    賀思甜揪著他的衣襟往上攀，像隻著急的樹袋熊：“刪掉！肯定拍得很醜！”
    周謹言垂眸看著懷裏撲騰的小嬌嬌，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笑意：“不醜，很可愛。”
    賀思甜耳根發燙，靈機一動，踮腳在他喉結上輕咬一口。
    周謹言手一抖，手機被她趁機搶走。
    “咦？”
    她翻看相冊，發現裏麵全是自己的照片。
    抓娃娃時鼓著臉的、吃火鍋辣出眼淚的、甚至還有昨晚睡著後流口水的……
    最新一張的拍攝時間是三秒前，她搶手機時撲進他懷裏的瞬間。
    周謹言趁機奪回手機。
    賀思甜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準他：“老公，笑一個~”
    閃光燈亮起的刹那，周謹言下意識繃緊的臉和泛紅的耳尖被永遠定格。
    “哎呀~老公真上鏡！”
    周謹言正要說話，突然被一陣閃光燈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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