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程霜整個人倒在了顧亦安的身上，嚴絲合縫地貼著。
    他不止臉頰燙，整個人都很燙，程霜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上，正在被炙烤著。
    對哦，她差點忘了他被下藥了。
    程霜本能地快速撐起自己的雙臂，支起上半身，撥開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坐在了沙發邊緣上。
    顧亦安的臉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的眼前，在學校的時候隻是上課見過，每次的座位都離得遠，現在離得這麽近，終於看清了那張長得毫無破綻的臉，完美流暢的下顎線，高挺英氣的鼻梁，長密的睫毛，最重要的是，皮膚很好，也很白。
    怎麽會有男生這麽白？程霜很羨慕，她看得微微入神，不知道這人是醉透了還是被迷暈了，一動不動的，樣子還有點乖，跟醒著的時候不太一樣。
    程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突然摸口袋掏出手機，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打開了相機。
    這……她難道是想偷拍帥哥嗎？
    你清醒一點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現在是工作時間，偷拍客人是要被扣工資的。她正要收起手機，卻在相機裏看到顧亦安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啦？”她立馬把手機放下，感覺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全都立了起來。
    顧亦安睜開眼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偷拍了，著急著要起身，但因為頭實在是暈，使不上什麽力氣，所以動作幅度大了些，隻是動腿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
    隨後他聽到了一聲極其痛苦的“啊”！再一看，剛剛偷拍自己的人這會兒已經躺在了地上。
    ktv的沙發離地將近半米，程霜就這麽重重地摔了下去。因為她就隻坐了沙發的一點點邊緣，顧亦安一動彈直接把她給踹了下去。
    鑽心的疼痛感從屁股傳來，除了那一聲“啊”，她疼得說不出其他話來，也起不來。
    而顧亦安已經坐了起來，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指緩慢揉著眉心。萬幸，他今晚不打算住學校，打算晚點聚會結束的時候開車回家，所以隻抿了一小口酒，幾乎沒喝，隻是給人個麵子，沒想到被人擺了一道。
    如果那一杯全喝了下去，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隻是頭暈得厲害，其他地方沒什麽反應。
    程霜躺在地上緩了兩分鍾，感覺到沒那麽疼後扶著腰慢慢坐起來。
    “把照片刪了。”顧亦安看到她坐起來後說了這麽一句，那命令式的語氣極其冷淡。
    “沒拍上。”程霜戰戰兢兢地回著。
    顧亦安那雙黑眸凝視著她，伸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
    給就給，反正沒拍上，她有什麽好害怕的。程霜強忍著疼痛，攀扶著桌子站起來，把自己的手機解鎖後遞了過去。
    顧亦安拿著她那裂了一道的手機，找了半天才找到相冊在哪，點開相冊一看，最近拍的全是課堂上的ppt，最近刪除裏也全是ppt，跟他有關的照片一張也沒有。
    隨後他又打開了她的社交軟件查詢起來，依舊沒發現什麽。本來還想查查微博之類的平台，但她手機的卡頓程度讓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怎麽會有人手機都卡成這樣了還不換。
    “冒犯了。”他把手機遞還給她。
    “如果您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嘭”的一聲，有人破門而入，衝進來一個氣喘籲籲的男生，掃視了一圈包廂後跑到顧亦安麵前，“顧少，你沒事吧？安安說你被一個女服務員帶走了。”
    “酒有問題，我沒多喝，還好。”顧亦安回答他。
    “誰膽子這麽大？”那個男生的眼神立馬就鎖定了站在一旁的程霜，“行啊，你居然敢在顧少的酒裏動手腳，活膩了是不是？”
    冤枉啊，程霜立馬擺手反駁：“我沒有，不是我。”
    該拍照的時候不拍，不該拍的卻要拍，引火上身了這一回，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後悔。
    男生不信她，對著程霜吼：“你不承認也沒用，把你們經理叫來。”
    “不是她。”顧亦安自然知道是誰給他遞的酒，“是安安，下次別把這種亂七八糟、心術不正的人帶到聚會來。”
    “安安？怎麽會，”男生嘟囔了兩句後，說：“我知道了，顧少。”
    程霜聽到這裏也鬆了一口氣，還好，顧亦安沒被迷暈到神誌不清，還能分辨事實。估摸著應該已經到下班點了，她說：“兩位先生，如果不需要服務了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把你們經理叫來。”她還沒抬腿就聽到了顧亦安橫過來這麽一句話。
    不是都知道不是她下的藥了嗎？還叫經理來是要幹什麽？但她還得保持微笑，問：“您找我們經理有什麽事嗎？”
    “你企圖偷拍我，這算不算失職？”顧亦安還是感覺頭有點暈，把背往後一靠，腦袋也枕上去，半眯著眼休憩。
    “算，我跟您道歉，是我一時糊塗，麻煩您不要告訴我們經理好嗎？我很需要這份工作。”程霜隻能盡量把自己的姿態放低，畢竟也是自己有錯在先。這事要是被經理知道，她的兼職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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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亦安繼續問：“為什麽要偷拍？”。
    那個男生在旁邊嗤了聲，嘲諷道：“想訛錢唄，老套路了。”
    程霜的臉已經憋紅，低著頭，說話的聲音都在飄：“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我沒忍住。”
    “噗，哈哈哈……”那個男生笑得眼睛都不見了，“怎麽，你也暗戀我們顧少啊？”
    程霜沒應答，但心裏想著：沒暗戀，純顏控。
    “這找對象呢，不僅要看對方是什麽樣子，也要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男生也低下頭，看著程霜，“別老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自尊心就這樣被人踐踏了一地，但似乎好像也沒什麽好反駁的，程霜彎了彎唇，對上那個男生的眼睛：“兩位客人放心，我隻是一個ktv的服務員，不敢多想。”
    顧亦安靠著沙發休息了會兒感覺好多了，便起身打算離開，“羅飛，走了。”
    “不找經理過來了？”
    “算了。”
    顧亦安先一步走出了包廂，羅飛立馬跟了上去。
    “慢走，歡迎再次光臨。”程霜在後麵微微鞠了個躬，看到人走遠後，長呼了一口氣，趕緊打卡下班。
    淩晨的校道幾乎沒什麽人，程霜一個人慢悠悠地挪著走，隻要一加快速度，整個屁股就一扯一扯地疼。好在江大自由之風盛行，晚上不斷電不斷網無門禁，她就算再晚回去也沒事。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水逆了，這一天不僅傷到了屁股，還差點丟了工作，希望自己趕緊好起來，不要影響到後麵的兼職。
    挪著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回到寢室，燈還亮著，室友們每次都會為她留燈。夜貓子室友陳希希看到她回來從床簾探出一個頭來，想問她今晚怎麽回得比平常晚，卻看到了她怪異的走路姿勢。
    “你的腿怎麽了？”
    程霜扶著屁股：“不是腿，是屁股，摔了一跤。”
    “天啊，你沒事吧？”陳希希飛速從床上爬下來，想看程霜傷得嚴不嚴重。
    “沒什麽事，應該過兩天就好了。”程霜把陳希希推回床上，“你快去睡覺吧，很晚了。”
    忍著疼痛艱難地洗完澡和爬上床後，已經是淩晨兩點，程霜有點失眠，想著今天發生的事，要是她今天倒在顧亦安身上的時候真的拍了幾張照片，能訛到錢嗎？
    顧亦安這麽在乎名聲？不知道那位安安小姐是想訛他的錢，還是想得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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