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安考慮到自己還在頭暈，麻煩羅飛送他回家一趟。
    羅飛高興得不行，早就覬覦顧亦安那輛布加迪赤龍了，今晚終於能試駕一回。說起來兩人小時候是鄰居，打小就認識，隻不過後來羅飛家的公司經營不善，現在家裏連中產都算不上了，開的車也就二三十萬。
    一上車羅飛就先拍了幾張自拍照發朋友圈炫耀一番。顧亦安則是一上車就小憩，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藥效才會完全過去，怪讓人難受的。
    羅飛美滋滋地開著車，嘴上也閑不下來，“要我說，你就不該放過th那個女服務員，這種女的不給點顏色看看，下次接著訛。”
    顧亦安依舊是閉著眼，眉心微微皺著，突然說出：“我摸她了。”
    “啥？”羅飛震驚得連車速都放緩了，“你摸人家了？”
    顧亦安睜開了眼，歎了口氣，“嗯。”
    “摸了哪？”
    “腰吧。”顧亦安也不確定，暈倒的那幾分鍾他不是完全無意識的，他倒在沙發上的時候能感覺到有軟軟的東西壓他身上了，他那時睜不開眼，沒什麽安全感，想找一個支撐點，隨便摸到一個什麽東西就手就放上去了，他一隻手能握住，細細軟軟的。
    月光灑過飛馳的車輛，少年耳後的紅暈若隱若現。
    “腰？”羅飛瞬間就不驚訝了，“我還以為是摸哪裏，腰摸了就摸了吧。”
    他繼續自顧自地說：“說不定她是故意讓你摸的，不然她為什麽要拍照？不就是想訛錢。”
    “算了，這事兒過去了。”顧亦安又閉上了眼睛，“我睡會兒，到家叫我，車這兩天你開吧。”
    “真的？”羅飛高興得像中了彩票般，呲著大牙都收不回去，“謝謝顧少。”
    程霜第二天醒來，還是能感覺到屁股明顯的疼痛，在下床的時候尤其疼，四級階梯走了三分鍾。
    她依靠在階梯旁，手緊緊握著鐵柱子，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陳希希從陽台洗漱出來看見她這樣，急忙問：“霜霜，你沒事吧？是很疼嗎？”
    程霜點頭，“好像比昨天還疼。”
    室友路苒和章佳言也圍了過來，她倆昨晚睡著了不知道程霜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才了解情況。
    “趕緊去醫院啊！”路苒說。
    “得去外麵的醫院吧，校醫室不能拍片子。”章佳言說。
    “不用吧，就摔傷而已，應該過兩天就好了，我們趕緊上課去吧！”程霜不想去醫院，一是怕花錢，二是覺得沒有那麽嚴重。
    陳希希則說：“你都疼成這樣了還上什麽課呀，我帶你去醫院。”
    “我們幫你請假。”章佳言說，“筆記我們也幫你做。”
    室友們都這樣說了，程霜也不好堅持不去，“謝謝，麻煩你們了。”就受了這麽一點傷，室友們都這麽關心，她很感動，也很感謝，可以遇到這麽好的三位室友。
    陳希希讓程霜先洗漱，她去買早餐，然後在樓下等。陳希希是江城本地人，家裏離學校不算太遠，所以騎了一輛小電驢來學校，方便出行和平時回家。
    程霜一邊刷牙一邊打開手機，微信餘額隻有不到800塊，去ktv兼職沒到一個月，還沒發過一次工資。
    要是今天去醫院錢不夠，她還得問陳希希借，怎麽上個班還要倒貼錢。煩，她告誡自己：以後再多管閑事就是狗。
    陳希希騎著小電驢帶程霜去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跟醫生說完情況之後去拍了片子，結果顯示是骶骨骨折。
    “你還說不來醫院，都骨折啦！”陳希希拿著片子跟程霜說。
    程霜確實也沒想到會骨折，現在都顧不上疼痛了，隻覺得愁。醫生建議她靜養一個月，多躺少坐，盡量側臥和趴臥，給她開了一些藥膏和藥。
    一通下來，花了500多，餘額就剩兩百多，怎麽活？而且ktv的兼職也不得不停一段時間，就算她堅持去，老板也不會同意，畢竟她現在走路都費勁。
    回學校的路上，陳希希停車去超市幫她買了一個軟坐墊，又花了30塊。
    “你要不要跟輔導員先請一周的假靜養一下？”陳希希問程霜。
    “不用，我帶坐墊去上課就好了。”不能兼職，還不去上課，程霜害怕自己一個人在宿舍焦慮到瘋掉。
    下午要上管理學課，是大課，兩個班一起上的，在經管樓的大教室。
    因為程霜現在走路不方便，她和陳希希到教室的時候馬上就要上課了，隻有前排還有位置可以選，她們就近選了第一排坐下。
    剛坐下，兩道高瘦的身影踏著上課鈴聲進入教室，坐到了程霜和陳希希的後排。程霜沒抬頭看，但是人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聞到了海鹽香水味，還夾雜著一點淡淡的煙草味。
    這味道莫名有點熟悉，也有點好聞，不像父親身上的煙味那樣臭。
    她忍不住往後看是誰，一轉頭先看到羅飛的時候，她愣住了，而羅飛的旁邊，是顧亦安。
    程霜一時忘記回過身來，直到羅飛對上她的視線，她才慌亂地回過身。大學開學一個多月，一起上過的課少說也有十幾節，從沒有坐這麽近過，怎麽昨晚發生了那檔子事後今天就坐前後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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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現在素顏，她覺得他們未必認得出自己，還是認真聽課吧，不必緊張。
    羅飛盯著前排那個剛剛轉頭過來的背影，臉很眼熟啊，但是想不起來是誰，自己班的人都還沒認全，況且這個人應該不是他們班的。
    他問旁邊的顧亦安：“顧少，你前麵那人是誰，感覺好眼熟。”
    顧亦安認真看了眼，雖然看不到正臉，但應該是不認識的，他不認識頭發這麽短的女生，“不認識，怎麽？又愛上了？”
    “怎麽可能，這一看背影就不是美女。”羅飛的語氣極其嫌棄，“我是真覺得臉熟。”
    羅飛本來也不愛聽課，就琢磨了一節課前排的女同學是誰。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他的頭也出現在了程霜和陳希希的中間，“你們好啊！”
    陳希希被他嚇了一大跳，差點掉下了凳子，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差點嚇死。”
    羅飛雙手合十：“抱歉，抱歉。”
    程霜低頭記筆記，沒理會羅飛的打招呼，但羅飛人高腿長，趴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能看清她的側臉。
    也是辨認了好幾秒，他才想起來是昨晚在th偷拍顧亦安的人，他伸出手搭在程霜的肩膀上把她掰過來，“是你吧，昨晚在th的那個。”
    “是。”程霜轉動身體，躲開他的手。
    “還真是挺巧，”羅飛轉頭跟顧亦安分享自己的發現：“顧少，昨晚在th偷拍你那女的居然是我們學院的。”
    顧亦安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一頓，抬眸，“你說什麽？”
    羅飛邊說邊笑：“就坐你前麵，認不出來吧，昨晚在th看著長得還行，沒想到素顏這麽黑。”
    “這位同學，你過分了吧？”陳希希飛了一記眼刀過去，本來以為程霜和他是朋友，但聽了聊天內容才知道兩人也是剛認識。
    程霜本人倒是還比較淡定，甚至還可以微笑回複他：“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沒必要用精致的形象來服務你。”
    她平常上課就這樣，不化妝，頭發也不打理。因為高中畢業之前一直都是留短發，所以現在頭發是尷尬期，剛剛及肩，不用夾板夾的話會顯得有點亂。
    羅飛被程霜這一句話懟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嘴巴還不想饒人，“你男神就在你後麵，不打個招呼？”
    “羅飛，別亂說話。”顧亦安把人拉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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