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下了專業課，下午就隻有一節體育課，程霜選的是排球課，四點就能下課，剛好可以趕上下午的排班。
    送外賣的好處就是不用化妝，可以省下很多時間。下了排球課後她回寢室快速衝了個澡，害怕自己身上有汗味，影響同學們的用餐體驗。
    衝完澡後程霜泡了個麵吃，畢竟要一直工作到晚上十點，期間不一定能擠出時間來吃晚餐。據她的觀察，兼職送外賣的同學都特別忙。
    雖說不用化妝，但她還是抹了個口紅，提一提氣色。如果好評多的話，聽說月末會有獎金。
    點擊了騎手上線後，程霜下樓騎上小電驢往集合點開去，正式開送前，老板還要分配區域。
    程霜站在騎手隊伍裏，是唯二的女生，其餘的十幾人均是男生。看到有新人來，站在她旁邊的男生跟她打了個招呼，“同學你好，你是哪個學院的？”
    她回答：“經管學院。”
    “個子這麽高，我以為是體育學院的呢，怎麽會來送外賣？那麽辛苦。”男生問。
    “掙點零花錢唄。”程霜對陌生人並不好奇，所以隻是回答著他的話，並不問他問題。
    男生卻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梁磊，土木工程學院的，你剛送，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程霜禮貌微笑著：“好，謝謝。”
    外賣的區域主要有三塊，東區的兩個食堂、西區的三個食堂，以及後街。相對來說後街的單會多一些，東區的兩個食堂的單會少一些。到了晚班，基本上就隻有後街的單了。
    程霜作為新人，自然是被分配到了東區的兩個食堂，慢慢來。梁磊也自告奮勇說要接東區兩個食堂的單。
    下午五點，各個騎手前往各自的區域，並不是每個騎手都有小電驢的，有一些騎手騎的是自行車。程霜突然發現，每一個騎手都有一個筐，那是裝外賣的，她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梁磊似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主動說：“我幫你找老板要一個。”說完跑向水果店，不一會兒抱出一個紅色的塑料筐，看著像裝水果的。
    “先湊合用吧，跟外賣筐差不多的。”他邊說邊幫程霜把筐固定在小電驢的腳踏處。
    “謝謝你，我第一次送，沒什麽經驗。”程霜說。
    梁磊個子不高，比程霜還略矮一點，身材鈍鈍的，笑起來有一顆小虎牙，此刻小虎牙正在乘涼，“不客氣，你有雨衣的吧，天氣預報說今晚可能有雨。”
    “嗯，有的。”她記得後備箱有陳希希的小黃鴨雨衣。
    兩人一起開往東區的食堂，路上她聽到了來單提醒，可是等她停車拿出手機準備搶時，單早就被人搶完了。
    她看了一眼開在她前方的梁磊的小電驢，車頭有一個小支架，手機就放在上麵，方便得很。看來，她也得買一個才行。
    到了東區的紅豆軒，程霜剛停車就搶到了一單，三樓的涼皮，送到女生公寓1號樓604。
    取完了涼皮之後，下一單還沒接到，剛剛上樓的時候沒注意看手機又錯過了幾單。配送時間有半個小時，不急，她打算坐在小電驢上等會兒。
    幾分鍾後，接到了一個第一食堂的單，豬腳飯，送到男生公寓2號樓309。程霜立刻啟動小電驢前往不遠處的第一食堂。
    由於女生公寓和男生公寓之間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她不能再等單了，得先把這兩單送了。
    前往第一食堂的時候，遇到了梁磊，他的筐裏已經有七八份外賣了，怎麽會差這麽多？她想問問梁磊有沒有什麽秘訣，但是又害怕耽誤人家的時間，就沒立刻攔下，之後再問。
    男生公寓離得更近，但她不能上樓，隻能讓人下來拿。因為偷外賣事件頻發，已經不允許騎手把外賣放在公寓門口了。
    眼看著女生公寓那一單就要超時，點外賣的男生還沒下來，程霜急得想暴走，恨不得立馬分身。
    等男生下樓取了外賣後，她用最快的速度開往女生公寓，在校園裏這個速度已經算是超速了，但她隻能“知法犯法”，不想被差評。
    不過她走的是小路，幾乎沒有學生，所以才能放心開。到了女生公寓，她邁開長腿就是跑，憋著一股氣跑到了6樓，在超時前一分鍾把單送達了。
    她喘著大氣，實在是太刺激了，簡直就是速度與激情的較量。下樓的時候，她的腿都在發抖，要知道她下午已經上過一節排球課了。
    但她沒時間休息，又接到了單。就這麽來來回回地跑著，她已經開始覺得送外賣比在th當服務員累。而且下午班她總共才送了15個單，賺了36塊，根本比不上在th兼職。
    但是自己才第一天送，程霜也沒有太責怪自己，畢竟還有很多可以提升的地方。下午班結束之後要轉場到後街上晚班，路上她又遇到了梁磊，攔下他問提升效率的方法。
    “其實沒有什麽方法，”梁磊說，“你跑得多了，熟悉了，速度就上去了。你現在對搶單還不夠敏感，等你多幹幾天，就可以形成條件反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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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霜連連點頭讚同，“你說得沒錯，我都沒有時刻看手機的意識。”
    “熟悉就好了，先吃點東西，不要餓肚子。”梁磊給她遞來一個紅豆軒的漢堡。
    程霜都不好意思接，這個漢堡挺貴的，得送十幾單外賣才能買一個，她擺擺手：“你留著自己吃吧，還要忙到很晚的。”
    “我有帶幹糧，這是給你買的。”梁磊硬是把漢堡塞到她手裏，然後騎著小電驢走了。
    程霜看著手上的漢堡，跟燙手山芋似的，不知道怎麽處理。但聽到單子來了的提示音之後便趕緊丟進了筐裏，接起單來。
    後街的單子就是多，但是競爭也大，十幾個騎手一起搶。程霜隻搶到了三個單，等她都取完餐準備往學校送的時候，單又來了。這個單幾秒了居然還沒人接，程霜覺得自己運氣真好。
    等接完之後看到原來是個大單，15杯奶茶，才賺4塊錢，怪不得大家不願意接。奶茶又重又占地方，不劃算。但這些問題對程霜來說不礙事，她的筐空得很。
    程霜先把其他單子往女生公寓送了，再去送奶茶，因為奶茶要送去體育館的室內籃球場，比較遠。
    可她從女生公寓出來後，發現天空居然飄下了幾滴雨，完蛋，真下雨了。她抬起手擋在額前，快步跑到小電驢，打開後備箱把雨衣拿出來穿上，再把筐子蓋好，不讓餐被淋濕。
    伴隨著秋風，雨漸漸變得密起來，熱鬧的校道慢慢變得空曠，隻有一抹明亮的黃色在黑暗中前進。
    程霜感覺雨水打到了自己的臉，癢癢的，但她沒有辦法擦。到了體育館後，人異常多，有來運動的，也有來躲雨的。
    籃球場上的人更是多，密密麻麻的人圍在場邊，場上的人在比賽，顧亦安、羅飛、李澤添都在場上。
    當然，程霜無暇顧及場上的人是誰，她隻想要點奶茶的人趕緊接電話。15杯奶茶都提在左手，手已經勒出了白痕，指尖也變黑了。
    打了兩次，根本沒人接，耐心慢慢被耗盡。她想大喊是誰點的奶茶，但是現場人聲鼎沸，她的聲音隻會被埋沒其中。
    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看到了一位同學手中拿著喇叭，她急忙過去：“同學，我借用一下你的喇叭。”
    拿到喇叭之後，她衝著人群大喊：“誰點的奶茶，麻煩認領一下。”
    看了一眼外賣單，她又換了個喊法：“羅同學，你的奶茶到了。”
    羅飛這時正好跑動到這邊，聽到程霜的叫喊聲才反應過來有奶茶外賣，他舉起手：“我的，我的奶茶。”
    他這樣的舉動引得場上場下的人都大笑起來，除了程霜。她都快哭了，這個單不僅耗費了她這麽長時間，點單的人居然還是羅飛。
    一聲哨響，籃球賽上半場結束，羅飛趕緊下場接他的奶茶，“不好意思啊，我給忘了。”
    走近後，他認出送外賣的是程霜，陰陽怪氣起來：“呦，怎麽送起外賣來了，不在th幹了？”
    程霜趕緊把奶茶都遞給他：沒好氣地說：“托你們的福，我被辭退了，滿意嗎？”
    “關我們屁事啊！”羅飛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程霜懶得理，直接轉身就走。
    顧亦安本來就在旁邊，他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她為什麽那樣說？難道上次翻他白眼也是因為這個？
    看到她轉身，他連忙跟了上去，“程霜，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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