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以為這個時間點寢室會沒人，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聽見了吉他的聲音。
    “佳言，今天回來得這麽早？”程霜邊走進去邊問。
    “嗯。”章佳言回答的聲音有點悶，聽著興致不高。
    趁饅頭還沒冷，程霜趕緊去洗了個手，掰饅頭吃。梁磊跟她說可以配點鹹菜吃，她那裏也有陳希希從家裏帶來的木瓜絲，但她怕吃了胃更疼，就選擇幹吃饅頭。
    她一邊掰，一邊偷偷觀察自己斜對麵的章佳言的情緒。
    程霜發現這個饅頭跟她之前在家鄉吃的味道不一樣，不甜也不鹹，不算好吃，但是怪有嚼勁的，勉強能吃下去。
    章佳言一直在低著頭掃弦，程霜看不到她的臉，就是就這麽偷偷摸摸地看，連饅頭不怎麽好吃都忘了，不知不覺吃了大半個。
    程霜為什麽不直接去問章佳言為什麽不開心呢？是因為最近章佳言和李澤添吵架的次數比較多，但總在大家花時間精力哄完她之後沒多久又選擇和好。
    路苒有一次控製不住脾氣說了她幾句，她就說以後不用哄她了，她自己會看著辦的。
    程霜幹嚼饅頭嘴裏幹得不行，她拿起保溫壺出去打熱水。
    因為第二天要上課，公寓樓裏比昨晚跨年的時候熱鬧了好多，程霜打完熱水回寢室的時候避過了好幾個拿著大包小包，看著像剛從外麵回來的人。
    回到寢室經過章佳言的時候，她特地看了一眼，正好碰上章佳言微微抬頭，她就看到了她滿麵的淚痕，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不知道這是哭了多久了。
    程霜被她這個樣子嚇到，趕緊把水壺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後在她麵前蹲下，小聲謹慎地問：“佳言，你怎麽了？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章佳言隻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繼續彈著吉他。程霜不懂音樂，但也能聽出來她彈的不是曲子，總是斷斷續續。
    “你可以跟我說的，沒關係。”程霜從旁邊陳希希的桌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李澤添又惹你生氣了？”
    程霜提了李澤添的名字後，章佳言哭得更厲害了，手上的動作停下，眼睛閉上了眼淚卻還一直在流，啪嗒啪嗒地掉在吉他的木質琴身上。
    她哭得讓人揪心，程霜看著都難受，連忙起身扯紙巾給她擦眼淚，同時也怕眼淚把吉他給泡壞了，她聽章佳言說過吉他不能受潮，便雙手拿過章佳言手裏的吉他，放回琴包裏。
    “佳言，你這樣哭下去眼睛會壞掉的。”
    程霜的話起不到什麽安慰作用，反而讓一直隱忍地哭著的章佳言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大得嚇剛坐下的程霜一跳。
    “你們分手了？”她直接問。
    “比分手還嚴重，李澤添這個王八蛋他出軌了。”章佳言邊哭邊含糊不清地大喊。
    “出軌？他怎麽敢的？”程霜雖然在接觸過後知道了李澤添沒有章佳言說的那麽好，但是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感情應該還是很深的，就算不喜歡了也不至於弄得這麽難堪吧。
    又或者是真被路苒說中了，李澤添根本不喜歡章佳言這個類型的女生。
    但是不管原因是什麽，出軌就是不對，讓人感覺惡心。程霜繼續幫章佳言擦眼淚：“好了，咱們不要為渣男留太多眼淚哦，不值得。”
    “我們從幼兒園就認識了，我沒想過他會這麽對我，他個大騙子，他說過這輩子隻喜歡我的。”章佳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說著說著還劇烈咳嗽起來。
    程霜起身給她順後背，讓她好受一些，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感覺也安慰不好，這得需要章佳言自己花時間放下這段感情。
    章佳言慢慢地情緒平和了一些，問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程霜：“霜霜，我不漂亮嗎？”
    “你當然漂亮，你看你眼睛那麽大，然後笑起來又有梨渦，我可羨慕了。”程霜說的是真心話。
    “那他為什麽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誰啊？”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是禮儀部的。”章佳言這會兒不哭了，但因為之前哭得太久，說話還是一抽一抽的。
    聽到禮儀部三個字，程霜心裏一驚，居然是自己身邊的人，她繼續問：“我們禮儀部的？你確定嗎？”
    章佳言點頭，話剛出口眼淚又留了下來，“今天中午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在看你們禮儀部發的視頻，邊看邊打……”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說不下去了，頓了幾秒，“我還沒看清是誰他就把手機關了。”
    “那萬一他就是剛好刷到呢，你是不是誤會了？”程霜沒能理解章佳言沒說出口的那部分。
    “反正他肯定是喜歡上別的女生了。”章佳言突然抓住程霜的手，“霜霜，你不是禮儀部的嗎？我幫我留意一下，找出那個人好不好。”
    “啊？會不會難度太大了。”除了藍雨，禮儀部其餘人她都不熟，但她此刻為了穩住章佳言的心情，也隻好應下來，“我試試吧，但你也不要太在意，讓自己一直陷在悲傷的情緒裏。”
    又要幫路苒，又要幫章佳言，程霜感覺自己成了愛情偵探。
    “我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談戀愛了。”章佳言垂下頭抱著自己的膝蓋說。
    程霜摸了摸她的頭：“那就多愛自己。”
    此時的李澤添正在跟顧亦安在體育館打籃球。章佳言從酒店出來打車回了學校，他沒追上，各種聯係方式打遍了也沒聯係上。
    他幹脆也就不想管了，但心裏就是難受，就在籃球社的群裏問誰有空出來打球，同樣心情一般的顧亦安應了他的邀約。
    兩個人到了籃球場就是哐哐一頓打，也不怎麽說話，什麽話都在汗水裏了。
    最後打累了，兩人席地而坐在場邊休息。
    “你有我女朋友室友的聯係方式嗎？我聯係不上我女朋友了。”李澤添突然問。
    顧亦安邊用毛巾擦臉邊問：“吵架了？”
    “嗯，鬧分手了，她這會兒估計還在寢室裏哭。”李澤添是很了解章佳言的，也算喜歡她，但有時候覺得她太幼稚，不管是心理和生理都很像小孩。
    顧亦安拿出包裏的手機開始操作，“我推給你了，程霜的微信。”
    “程霜？”李澤添挑了挑眉，“行，謝謝。”
    李澤添直接添加了程霜的微信，備注名字和【我找章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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