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苒和顧亦安表演完一遍後，正式進入了教學環節。大家按照路苒的安排站好，一共35對搭檔，站成6排6列。
    程霜和羅飛因為身高問題，最終也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
    開場的時候35對搭檔分成兩撥人從舞台左右兩邊穿插著進場，別的搭檔都還在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牽手。
    羅飛完全沒有這種顧慮，直接一把抓起程霜的手，牽得也蠻緊。這還是程霜第一次跟男生正式牽手呢。
    程霜覺得在羅飛的字典裏可能沒有“害羞”兩個字。不過她也沒多害羞，心裏並沒什麽大波動，頂多是有一點被異性牽手的怪異感。
    進場的時候還好，到一開始做動作的時候程霜就有點跟不上了，踮腳走路她找不準拍子，也覺得自己走起來很別扭，但練習第一遍的時候大家差不多都手忙腳亂，她便也覺得沒什麽。
    她還踩了好幾次羅飛的鞋，白鞋都快被她踩成灰鞋了，一支舞下來說了不下10句“對不起”。
    可她越謹慎吧，就越容易出錯，到後麵的時候甚至都不敢邁步子了，猶猶豫豫、慌慌張張的。
    羅飛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問她：“你到底在怕什麽？”
    她滿懷歉意地回答：“怕踩到你的鞋子。”
    “踩就踩了唄，你跳你的，你這樣子什麽時候才能學會。”
    “哦！”
    程霜越跳越覺得自己像一塊鋼板，硬得不行。她看別的女生跳起來都輕盈得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跟搭檔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
    就連陳希希這樣對此次活動充滿怨氣的人都已經能跟上音樂的節奏了，她還全靠羅飛提醒她下一步該怎麽做。
    能從落後的小縣城考上江大，程霜覺得自己的智商肯定是沒問題的，怎麽就在跳舞這件事上這麽沒天分呢？
    其他人越跳越好，她就越來越焦慮，一個不留神又踩到了羅飛的鞋子。
    羅飛完全失去了耐心，一把甩開她的手，“我靠，你腦子沒問題吧？學了那麽久還學不會。”
    他的聲音不小，又帶著怒氣，直接蓋過了現場的音樂聲，所有人都在看向她們。
    那一刻程霜覺得像有一萬支箭正在朝她射來，但她無處可躲，隻能用肉體之軀抵擋。
    縱使再無地自容，她也不想被自己的搭檔當眾這麽吼，她忍著鼻頭的酸楚，清了清嗓子後說：“總共也才學了一個多小時啊，學不會不是很正常嗎？我們再多練練不就好了，不至於生這麽大氣。”
    顧亦安自然也在往他們後麵看，他觀察到了程霜泛紅的眼眶和手上握緊的拳頭，她現在一定很委屈。
    他抬腿往後排走去，路苒也趕緊跟上。
    羅飛看到他們兩個人走過來後，便開始“告狀”：“路苒，你給我換個搭檔吧，程霜我實在帶不動。”
    顧亦安剛要出口說“我跟你換”，就被路苒的話搶先一步。
    “不能換。”路苒怒視著羅飛，“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耐心，這才練了多久就開始喊了，喊得這麽大聲顯得你挺有脾氣唄？”
    程霜知道路苒是在給自己撐腰，但自己也確實學得太慢了，便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麵向羅飛說：“我待會兒一定好好學，羅飛，你相信我吧。”
    顧亦安看著她那樣，也有點氣，被人吼成那樣了還讓人家相信她，傻不傻。
    他拍了拍羅飛的肩膀，“大家都是同學，別弄得太難看，多給點耐心吧！”
    羅飛被兩人說了這麽一通後，覺得自己剛剛確實是衝動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脾氣。撓了撓頭，扭捏了幾秒後，開始道歉：“程霜，對不起，你多擔待我，我脾氣不太好。”
    程霜搖了搖頭：“沒事，我也跟你說聲對不起，我確實學得太慢了。”
    “每個人的接受程度不一樣嘛，別急，能學會的。”路苒微笑著對她說。
    顧亦安也衝她笑了，“加油。”
    “謝謝你們。”程霜鼻子又酸了，不過這回是被感動的。
    路苒和顧亦安回到第一排的c位後，又開始帶領大家排練。
    再接著練了4遍後，今天的排練就到此結束。已經練了兩個多小時，從晚上7點練到10點多。
    程霜和羅飛他們這一對搭檔是真的差得突出，即使站在最後一排也掩蓋不了的差，畢竟兩個人要身高有身高，要長相也有一點，還是很容易被人看見的。
    一聽說排練結束，羅飛就變得喜笑顏開，“終於結束了，折磨啊折磨。”
    說完後看到程霜苦哈哈的臉，他又安慰起來，“我沒說你，練這麽久你不覺得折磨啊？”
    “折磨。”跳舞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折磨了。
    也不知道這一個星期她到底能不能練熟，她可不想在院慶這麽大的舞台上出醜。
    所以她又趕緊追上剛走不久的羅飛，“羅飛，你們班明天下午是不是也沒課？”
    “是啊，怎麽了？”
    “那咱們練舞吧，勤能補拙。”
    羅飛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她，語氣也有點嘲諷，“你跟我開玩笑的吧，就為了這個破舞？我可沒空。你自己練也行啊，反正我差不多了。”
    “那好吧。”遭到拒絕後的程霜低下了頭，心情有點低落。
    站在一旁的顧亦安看在眼裏，他主動走上前，“明天下午幾點？”
    程霜聞聲抬頭，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看羅飛那張臭臉看多了，覺得此刻眼前的顧亦安異常溫柔，“什麽幾點？”
    “你不是要練舞嗎？我陪你練。”
    “真的？”她立馬就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嘴巴的弧度也好看。
    “嗯。”顧亦安也忍不住笑了。
    “三點可以嗎？”
    “可以。”
    “謝謝。”
    羅飛不理解顧亦安為什麽要浪費自己的時間陪一個肢體不協調的人練舞，吐槽他：“你是太閑了，還是太善良了？”
    “我樂於助人，不行嗎？”
    “行，難怪全校女生都愛你。”
    顧亦安“哼”笑了聲，他不需要全校女生都愛他，他隻需要自己喜歡的女生開心。
    是的，他承認了自己喜歡程霜，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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